当时他还觉得段海风这小子不错,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杀他,可好歹还是没让他白死。
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什么叫一时不慎被饿死鬼残忍分尸?!
什么叫恰好遇到巳悬道长用符箓消灭?!
放屁!
假的!都是假的!
明明就是他们通知自己去的,怎么就变成好大喜功了?!
他都是局长了,还需要证明什么?
这么浅显的道理,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就这样给案件定了性。
他气啊!
怄啊!
可他连档案室都出不去,又有什么办法?
只好将真相写在报告上,期盼有人能看到,还案件真相,还他公正!
听完崔平升的讲述,江川脸上已经涕泗横流:“崔局啊!你死的太惨了!”
他难过啊,想当初他一个新来的,就算有老李帮衬着,还是有几个老油条针对他,恰巧崔局看见,直接被叫的身边跑腿。
那个时候他啥也不懂,每天就跟着崔局走东蹿巷找大师,看着崔局被一次次拒绝,又一次次振作,渐渐地,他也学了不少东西。
正是有了这些,才支撑着他走到如今。
相比较江川哭的眼泪鼻涕敷了脸的痛哭模样,崔平升反倒平静很多。
“惨吗?或许吧,不过从我们做这行开始,不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吗?”
与恶鬼对峙,从来就应该抱着必死的决心。
安宁斜睨了一眼,淡淡解释:“江川的意思是,段海风踩着你的尸体坐上局长,而你一无所知。”
“很惨”
崔平升:。。。。。。
不生气,他是局长,就算是死局长,也是领导,不能在下属面前失了分寸。
崔平升拍着空空如也的胸膛笑的龇牙咧嘴:“哦,这样啊,原来段海风是看中我的位置,那他早说啊,咱们部门不就是能者居之吗?”
安宁:“所以他就联合邪修灭了你,居之。”
瞟了一眼被压制的怨气,安宁伸手朝空中一抓,凭空出现一张符箓在手中。
“现在,你可以去报仇了。”
。。。。。。
从档案室出来,江川一颗心就没静过:“阿宁,崔局一个孤魂野鬼对付四个人,会不会出事啊?”
“要不,咱们还是去看看吧?”
坐在后座位,安宁通过后视镜看向一脸担忧的江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我如此,他也一样。”
多年怨气被压制在一起,就像气球一样,越来越重,这样的魂魄一旦被释放,理智瞬间丧失,分分钟可变作杀人厉鬼。
好在崔平升身上有功德护体,能保证其理智尚存,否则,安宁是不可能帮他的。
第二天一早,安宁是被江川的电话叫醒的。
“阿宁,出大事了!”
江川昨晚送安宁回家后,马不停蹄地就赶去了Z市,借着叙旧的由头在警局待到半夜。
快天亮时,总算接到报警电话。
段海风死了!
死在医院里,一同死的还有廖文进和巳悬道长。
死相极其难看,段海风整颗心脏被挖,廖文进满是肥肉的肚子被剖开,内脏全都掉了出来。
最可怕的是巳悬道长,江川跟去的时候,只见对方双眼被挖,眼珠子掉在地上,脸上却无一丝痛苦。
反而嘴角带笑,盘腿坐在地上,放在膝上的双手分别抓着心脏和肠子肝肾等,鲜血浸满整个病房地板。
空气里盈满了难闻的味道,浓浓的血腥气里掺杂着屎尿味,门打开的瞬间,无人避免,全吐了。
听到这里,安宁清醒了:“然后呢?”
尽管一夜未睡,早上又吐得要死不活,江川却并无半丝疲惫,眼睛亮的吓人:“也是他们倒霉,本来这事还需要调查,结果刚好遇到总部的惠安道长!”
惠安道长是总部老牌顶级大师,处理过成千上万件鬼怪事件,当时被请进病房时,也曾困惑不解。
还好他感受到空气中残留的灵力波动,才发现掩藏在血液下的古老阵法。
带着神秘色彩的复杂纹路下,巳悬坐在阵法中心,用内脏作为祭品,眼珠为引,修为为火,聚百里之内所有恶灵。
江川顿了顿,深深吐出一口气后继续说道:“若不是被及时阻止,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看了看周遭依旧如昨日一般热闹的街道,早餐店门口站满了人,不少学生和上班族拿着早餐等待绿灯。
江川用力抹了把脸,哽着嗓音询问:“你总说,种善因得善果,像崔局这种死前死后都一心为民的英雄,下一世是不是会过的很好?”
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安宁沉默了。
因果循环皆有一个前提,那得有灵魂才行。
崔局是很伟大,可他早已消散于三界,又何谈来世。
好在江川并不是非要回答,又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叹了口气,安宁闭眼感应着之前在那三徒弟身上留下的印记。
还好她喜欢留在对方灵魂上,就算死了也能找到。
虽说已经做好巳悬也跟着魂飞魄散的准备,真正没感觉到,安宁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她还没问温石去哪儿了呢!
皱了皱眉,安宁换了个对象,又过了一会儿才睁眼,眼神迷茫:“廖文进居然去地府了!”
这还是她遇见的第一个胆子这么大的邪修,赫赫有名的十八层地狱是一点不怕呀。
至于廖文出,想了想,还是给常昶打了个电话。
好在安宁消息来的及时,廖文进阳寿未尽就来到地府,白无常正准备带他去找个地方暂时安顿下来。
站在城门外,白无常不解地看向火急火燎赶来的某人:“发生了什么事?”
脚刚踩在地面,安宁便迫不及待往县衙走去:“他的师父和秦风背后的人认识。”
一听这话,白无常错愕过后只剩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