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果然一代不如一代,许是福德深厚,在柳无心爷爷那代,遇到一位道法高深得道长,才知晓这一切,柳老太爷用了大半家产修葺道观,才让道长在老宅设下天地八卦阵,此阵可抵抗诅咒。
却不能消磨,柳家弃政从商,生意还是没什么起色,直到柳无心十岁时,柳老爷子油灯枯尽,道长再次来到柳家,俩人不知说了什么,柳无心突然就离开柳家了。
“那时我才七岁,刚上小学,正是最缠人得时候,记得那日下大雨,放学并没等到哥哥,独自从学校回来时,想着告状,结果,回到院里,看着满地狼藉,妈妈坐在地上痛苦不已”
柳笙站在门前,院内得百年老树,枝芽茂盛,眼眶逐渐湿润。
“爸说哥哥被道长看中是他得福气,更是柳家得福气,以后便当没有这个人了,接受不了打击的我在第二天大病一场,没想到,我爸也重病不起,好在有我妈照顾,那段时间后,哥哥就像真的不存在般,在无人提起。”
柳笙的回忆里,妈妈总是带着笑容,将他和爸照顾的很好,直到弥留间,一遍又一遍唤着哥哥的名字,他才知道错的有多离谱,抹了把眼角得泪水,回头。
“既然你这么厉害,应该也能看出我哥为何离开的吧。”
安宁看向瓷罐:“柳道长得天独厚,天生适合修道,更重要的是,他是诅咒之人儿子的转世。”
眼底闪过惊讶,柳笙点头自嘲:“没错,那人的诅咒唯有后辈能解,道长将诅咒尽数吸到哥哥身上,想用道法压制,这才将人带走。”
安宁心下了然,她曾问过柳无心,一个道士为何热衷寺庙经文,也好奇对方为何不管做多少善事,身上也无一丝功德。
甚至到最后都得不到一个完整的全尸。
原来都抵在柳家身上了。
看向喜乐得眸光闪烁几分,转头看向柳笙:“若他不走,你活不过十四,那人诅咒可不止不得好死,还有断子绝孙。”
柳笙瞪大眼睛,这点他并不知道:“你是说,哥哥是为了我?”
安宁颔首:“你应该也感觉得到,从他走后你的身子逐渐强健,虽有小病,却无大灾,可惜,尽管如此,这辈子还是注定无子。”
彷佛被抽干了力气,柳笙靠着椅子缓缓坐下:“没错,医生说我不育,好在妻子谅解,我担心自己先死,她无人照顾,这才领养了平安。”
正说着,喜乐朝安宁看了过来。
安宁笑着招手,将人抱在腿上:“这便是柳道长让我带喜乐来的原因。”
小小的喜乐,眼下泛着乌黑,安宁取下佛串让对方握住,淡淡的檀香味吸入鼻间,女孩儿的双眸轻轻闭上。
安宁轻声道:“喜乐命格特殊,与平安有一世姻缘,且福泽深厚,你若长期与她相处,加上祖先庇佑,不育一事,或许有救。”
柳笙愣住:“可我都四十了,还能有自己的孩子吗?”
安宁抬眸:“宇宙光瀚,多做善意,自存福报,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见对方眼里带着光,又道:“刚刚在病房,你应该也看到了,这孩子早慧,开了天眼,与她不利,若你愿意留下她,我便闭了她的天眼,以后如普通小孩儿般生活。”
想到刚刚喜乐眼里的恨意,柳笙有些犹豫:“她是大哥的孩子,自然也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照顾好她,关闭天眼,对她会不会有什么不好?”
看出对方真心实意为喜乐考虑,安宁放下心来:“她还太小,亲眼见到爸爸被恶鬼杀害,心灵受损,跟着我还好,若是你们,看见这些对她反而不好。”
王佳瑶回来时,柳笙正准备让人带安宁她们回房休息。
王佳瑶喘着气疾步走进厅内:“等一下,这位。。。”
安宁松开喜乐的手,看向对方:“安宁。”
王佳瑶深呼吸:“安大师,刚刚在医院来不及问,我儿子怎么会?”
拉过妻子,柳笙温声道:“安大师和喜乐刚回来,先让他们休息,儿子如何?我正好有事和你说。”
见俩人离开,管家带着安宁二人回了房间。
看着喜乐睡着,安宁将佛串放在她的枕边,走出门,贴了张隔绝符,看着符箓消失,这才抬脚走向偏厅。
柳笙夫妻已经等候多时,见安宁进门,王佳瑶迫不及待开口。
“安大师,我老公说的都是真的吗?”
坐在椅子上,安宁取下木簪,对着中间的空地扫过,鬼夫妻出现在大堂。
男人怒目圆瞪看向陌生女人:“多管闲事,你想死吗?!”
身旁的女人瑟瑟发抖,眼含祈求。
听到声音,王佳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抓着丈夫的手四下张望。
柳笙也害怕,面对妻子终归理智占了上风,握住妻子的手安抚:“没事的,安大师在。”
安宁手指带着灵气扫过柳笙夫妻。
吓得王佳瑶大叫:“妈呀!鬼啊!”
男人胸部插着刀,身上被刺了数道血痕,皮肉翻开,嘴角还在不断往下渗血。
身旁的女人脖颈处一道深深的淤痕,脸色惨白,裸露在外的肌肤青紫繁多,看向男人的眼神带着惧怕和恨意。
将木簪插回发间,安宁淡淡看向男鬼:“怪不得被砍死,太蠢。”
凡人看不见,鬼夫妻可看得清楚,安宁周身泛着金光,那是功德之光,此人道法厉害。
女鬼弱弱开口:“对。。。对不起,大师,我老公他不是故意的。”
说着,被一巴掌打倒在地。
男鬼语气带着嚣张:“谁让你道歉了!不就是个臭道士,老子都成鬼了,还怕她不成。”
安宁看向女鬼,带着失望:“正是你的弱懦害死了自己,如今儿子都快死了,还不反抗,你,不值得同情。”
王佳瑶的胆子一向很大,自幼对灵异事件感到好奇,接连受到冲击,这会儿总算缓过劲,透过丈夫遮住眼睛的大手缝隙,看到女鬼蜷缩在角落,心里的怜悯心顿时升起。
拉下丈夫的大手,瞪着男鬼:“你是不是男人啊!居然连自己的老婆都打!”
安宁点头:“他不仅打女人,还把老婆掐死制造上吊自杀的假象,被警察看破,逃窜躲避的时候遇到情妇的老公,被连捅数刀,这才失血过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