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牙,心中溢满了悲伤,可我发现我连眼泪都没有,或许我的眼泪已经用完了,我点了点沉重的头:“好。”
我慢慢站起身,走到林破晓面前,将束缚他的笼子给弄开,可刺在他两肩的铁锥,我却不敢下手去动。
“拔出来,你在犹豫,等他们有人过来,一切都晚了”林破晓艰难的说道,我点点头,我知道当下不是我犹豫的时候,我伸手将铁锥后面的螺丝给拧了下来,我看到林破晓的额头上出现豆大的汗珠,可他却一声都没吭,
等我将铁锥子从他身体里拔出来的时候,我只听到他轻微的闷哼了一声,身体疼的都在颤抖,血液滴滴嗒嗒的往下流淌。
身上没有匕首,我用自己尖锐的爪子将胳膊划破:“快点喝。“
我把伤口凑到林破晓嘴边给他灌了点我的血,养尸的具体流程我不会,必须要林破晓来做,给他灌了血之后,我刚收回手没多久,手臂上的伤口居然迅速的愈合了,愈合的毫无痕迹,就连肩膀上那铁锥子刺穿的伤口,也全部恢复如初。
看到这一幕,我突然意识到,在这两年中,我经常给自己放血,可是我手上割过的伤口,以及身上留下的伤口,连疤痕都没有留下过,而且我似乎没有察觉到,我伤口愈合的速度要比其他人快很多。
或许是我每一次放完血,不是发生突发状况就是在逃命中,所以自己都很难意识到这一点,冷面神的伤口也是可以迅速的愈合,我现在的体质和他一样,其实我知道,我们的体质有很多地方也是不同的。
例如我身上浓郁的生气,我想冷面神应该是没有的,有很多人继承冷面神的血脉,每一个人继承后的效果还有体质都不同,我应该是最接近的。
所以那颗含有巨大能量的归墟眼。只有我和冷面神才能接近,本来知道真相的楚家人,恐怕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了,而这些闯入者们,恐怕还浑然不觉,或许他们知道,但却一个个还要飞蛾扑火。
林破晓缓了缓,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走向水无痕的身边,他和水无痕只是互相点点头,一切都在不言中。
林破晓转头对我说道:“脱下他的上衣。”
我依言照做,并再次将胳膊划破,我知道他是要在水无痕身上画符,这是我和林破晓之间的默契。
林破晓抬起几乎不能动的手,在水无痕的后背上开始画符,符成之后,他告诉我最后一道符,是要画在水无痕的额头上,必须要由我亲自来画。
他将符画在我的手心,让我照着样子画,我咬破手指将手中的符,画在了水无痕的额头上,最后一笔拖的很长,从鼻梁滑过直达嘴唇,水无痕慢慢闭上眼睛。
我看到林破晓从自己的内衣里掏出一个铃铛,要是换在其他的情景之下,我估计我会笑出来,林破晓将铃铛递给我,告诉我这个是控尸铃,并且把摇铃的规律,控尸的咒语告诉我。
养尸和主人之间第一次缔结契约,过程其实是很艰难的,只是水无痕是自愿成为我的养尸,而不是需要我去收服他,所以我和他之间缔结契约时间其实没用多少,只是在成功的那一刹那,我的头开始阵阵的发晕。
我和林破晓在一起耳濡目染,知道这种情况是因为心力耗损导致的,所谓的心力耗损,也就是大脑的磁场和精神力量,像这样通过咒语和媒介去控制尸体,大脑的磁场和精神力会损耗。
如果水无痕再抵抗一下的话,我根本就无法完成这步操作,林破晓在他后背上画的是契约文书,而我在他额头上画的是认主符,咒语是为了第一次的控制,摇铃是让养尸记住这个信号,这些都成功后,我和水无痕就可以建立起联系。
这种联系很奇妙,就是心里有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要我平心静气去感觉,就能感觉到一股力量存在,这样就是成功了。
林破晓告诉我,只要我摇铃,在心里对他下命令就好,我不知道怎样来形容我心中此刻的滋味,水无痕,我和他也相处了一年多,真的是把他当做朋友甚至是家人,可现在他却成为我的养尸,成为我手里的工具,成为我的武器。
水无痕睁开了眼睛,本来琥珀色的眸子,此刻却变成了赤红色,他跪在地上,眼神中毫无焦距,我怔怔的看着他,手足无措。
正在此时脑海里又传来那个和蔼又苍老的声音:“孩子啊,老夫只能助你到此了,往后的路啊,你得自己走了。”
那个声音说完,突然我身体里多了一股阴凉之气,然后又慢慢的消失不见,我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狼王的声音。
在雪山里发生雪崩的时候,我在救章天养的时候,就有过一股力量在支撑我,冷面神说我继承了狼王眼,当时的我并没有去在意这件事。
后来在沙漠,这股力量救了我和冷面神一命,如今这股力量恐怕是要消失了,这是狼王留在我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量。
一直不说话的章天养突然喊了声:“爷爷。”
我回过头看着他,他的眼角流下两行晶莹的泪水,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眼神中,我却看懂了一些东西,他应该一直都知道,狼王有一丝力量在我身上,这是他和狼王之间的联系和感觉,现在,他的狼爷爷彻底消失了。
我很想伸手替他擦擦眼泪,而我伸出去的手才刚刚抬起,屋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我转过身,看着鱼贯而入的人,领头的是那个叫 Area的女人,后面还跟着一个老熟人,赵云清,我现在应该叫她楚玉菡才对,她会出现在这儿,我虽然有些意外,但这道也是在情理之中。
这帮人应该不是只跟着成玲和蒋家伟才找过来的,我应该早就猜到,楚家有内奸,这个内奸是她,我并不奇怪,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太多,我知道楚家有一部分人已经和家族离心,我想其中就包括她吧。
他们看到屋子里的场景着实有些惊讶,楚玉菡先开口说道:“我们又见面了,你的命真够大呀,一只小菜鸟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冷笑一声:“你这个叛徒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也挺不容易。”
“叛徒,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叛徒?别忘了,你可不是楚家人,我们楚家内部的事情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那个叫 Area的女人打量着我:“没想到你居然能够逃脱,而且你身上的伤看起来都好了,真是神奇,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了你,我们会把你带回去好好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