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睛，突然发现，冷面神有时候说话，我总是听不明白。
不过我也没再问下去，之前类似的话我早就问过了，如果他会告诉我，早就说了。
我托着下巴叹了口气道：“这些事情听起来，就像荒唐的传说，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寻找的答案，居然是这么不靠谱。”
我炖了炖又继续道：“看来，设计这样一个长远的计划的人，或许就是陈羽，在他救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善良的，现在想想真可怕。”
我忽然想到，如果按照冷面神的推测来说，陈家跟楚家，其实还是有些渊源的，算得上是出于同一个族群。
可是这两批人，却走了不同的路，我问冷面神：“以你的脑子应该早就察觉到，有人布了这样一个局，或许你怀疑过陈家人，但却不知道真正布这个局的人是谁，
“你一直在一旁观望，看着陈家人跟楚家人相斗，在这场纷争里死了多少人，你为什么没有出手解决？以你的能力，解决陈家人应该没有问题”
他淡淡的开口说：“在这件事情里，死去的人并不无辜，他们既然选择这条路，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我之所以留在楚家，是因为他们只是想活着，所以才出手帮他们，他们给我提供我想要的，在这条路上，我与他们同行，尽力护他们周全”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他，有许多事情的真相已经浮出水面，可冷面神却依然是一个谜。
我看着他问道：“你跟他们不是一起的吗？为什么说跟他们同行这样的话？”
“那时候的人，没有国与国之间的分界，一群人生活在一起，成为部落，部落的人分散之后，和其他的部落或融合，或隐居，或自成一体，除了那个地方之外，我们没有任何联系”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忽然堵的慌，我为什么总是觉得，冷面神跟楚家人格格不入，他跟陈羽一样、活了很久，陈羽还有陈家这样一个归处。
可他就像一个漂流瓶一样，一直到处游荡，飘到哪里，就在哪里停留下来，我想他不可能一直都是待在楚家的。
他的岁月漫长，经历过的人和事太多太多，对这个世界，对人，他看得太清，所以才显得凉薄。
我想了想，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待在楚家的？”
他摇摇头道：“记不清了，那个时候军阀搁置，国家一片混乱。”
我想了想道：“照这样说的话，应该是民国时期，你究竟经历了多少朝代更替？在楚家之前，你都会在什么地方生活？”
他还是摇摇头：“不知道，我的记忆从来都没有完整过，有的只能记得一些片段。”
听到这儿，虽然我还有太多的问题，可却怎么也问不下去了。
他说要去那个地方找回他的记忆，直觉告诉我，去了那里之后，我就会知道答案，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有些隐隐不安。
感觉自己在接近真相的同时，也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的感知能力从来没有出过错，这一次和以往的感觉都不一样，这次应该不会有人死，就是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我想冷面神，估计从来没有把他的事情告诉过别人，对于我而言，他就像一个谜，对于楚家来说，他也是一个迷。
我很少从楚家人嘴里听到，关于他的过去，就连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过去。
我忽然觉得，或许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在意他的过去。
我侧头看着他，问道：“你说去那个地方、找自己的记忆，你是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他顿了片刻才说道：“我知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去做，可我忘记了，那里应该会有答案，所谓的过去和未来，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从他的话里，我似乎捕捉到一些什么，可最终我却什么也抓不住。
我茫然的问道：“什么叫你是不存在的人，你怎么就不存在了？”
他看向我淡淡的说道：“如果我离开了这里，我就会消失，对于你们而言，我根本就不存在。”
“不，不是的，对我而言你是存在的，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记得你，不管别人是什么样的，至少我会记得”
他轻轻的摇摇头，之后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迷茫。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有这样的神情，可以前从来没有过。
直觉告诉我，他有许多事情没有跟我说，他的话让我的心越来越不安，随着我们接近那个地方，有一种恐惧，不断的向我靠近。
他就这样迷茫的看了我良久，才又把目光看向无尽的黑暗。
此时此刻，我的大脑是混乱的，我试图捋清一些思绪，想从这些事情当中、发现点什么。
从一开始的四川之行，到天凤城，陈家，楚家，冷面神，还有一个组织。
陈家人，他们算是那个族群半个后代，他们知道一个关于长生的秘密，陈羽是陈家的核心，他利用分魂镜让自己一直存活着。
对于长生的秘密，他应该只是一知半解，始终掌握不到核心。
楚家人，他们是那支族群的分支，他们身怀异术，但与之相伴的，却有许多副作用。
冷面神，他是为了找自己的记忆，长生的秘密，解决副作用的方法，冷面神的记忆，这三点，都跟那个神秘的地方有关，所以他们有共同的目的。
去那个神秘的地方，需要集齐三件东西。
冷面神因为会经常失去记忆，所以导致他无法集齐那三件东西，他选择留在楚家，和他们共同去做这件事。
陈家，他们应该是跟我之前推测的一样，寻找那三件东西、付出的代价太高。
所以陈家设计了一个漫长的计划，让别人帮他们去做这件事，陈家所给的筹码，应该是关于长生。
寻找那三件东西，需要漫长的时间，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他们不光是对立面，有时候也会有合作。
所以我在那个组织的秘密基地里，同时见到了陈家人跟楚家人。
而冷面神，他只是个旁观者，表面看起来跟他们合作，其实他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在做这些事情。
我忽然觉得，对于冷面神而言，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笑话。
他留在楚家，或许他觉得，楚家人的目的单纯。
从一开始到现在，所有发生的一切，总算是有了一个头绪。
不管之前的过程是什么样的，所有的一切，都指向那个神秘的地方。
我把这两年以来发生的事情，都串联起来，发现似乎已经没有解释不通的了。
唯一让我想不明白的，那个神秘的地方到底藏着什么？那三件东西跟那个地方有什么关联？又为什么会散落在世界各地？
这已经是最后的最后了，在那里我能找到答案吗，这会是最后的结束吗？
就在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身旁的冷面神，忽然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有些大，所以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头看向他，发现他眼神锐利的盯着远处的黑暗，表情有些凝重。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我的心就咯噔了一下，赶忙也随着他的目光向黑暗中看去。
船上只开了两个大的探照灯，是为了方便在行驶过程中，看到海面上的情况。
探照灯的射程，在五六十米远左右，更远的地方就看不清了。
以我的视力，再加上是晚上，根本就看不到更远的地方。
所以当我看过去的时候，我却什么也没看到，我转头胡疑的看着冷面神。
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又再次看向远处的黑暗。
也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了一团亮光，正朝我们靠近。
我揉了揉眼睛说道：“那里怎么会有亮光？那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