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室里,打扮得贵气逼人的聂玉如,端坐在一张藤椅里。
刘宏伟打量着聂玉如。
的确,聂玉如一头长发飘飘的背影,非常像程雯雯!
难怪,当年邱玥要和聂玉如上演一场“鬼出没”的戏,吓唬马文韬。
马文韬的确也被吓得不轻。
这张藤椅,本来是帽子叔叔坐的。聂玉如作为被问话人,应该坐那张木头的靠背椅,才对。
但聂玉如不管不顾,一屁股坐进了问话人坐的位置。
刘宏伟亲自问话。
也不生气,只是说,“麻烦你坐对面那张椅子。”
聂玉如莞尔一笑:“随便坐嘛!我又不是罪犯。”
她打量着刘宏伟。难怪邱玥看不上文剑。文剑是属于那种耽美类型的男人,一种人畜无害式的阴柔的吸引力。
刘宏伟则不同。典型的一张爱憎分明的脸。穿着得体的工作服,显得格外阳刚,硬气。
仿佛能给人一种摸得到的安全感。
由不得人不多看一眼。
聂玉如心里权衡着,邱玥看不上的人,我为什么要拿来当宝贝呢?
论学历,我不比邱玥差。大家都是大学本科文凭。论身家,邱玥完全不能和我比!
论身材相貌,我和邱玥也有得一比。
为什么文剑对邱玥念念不忘,却对我不屑一顾呢?
有点掉价啊!
要是我也能找个像刘宏伟这样的男人,白头偕老,我也就知足了。
刘宏伟见聂玉如想心事想得出了神,开口问道:“蝎子回来了?”
聂玉如向刘宏伟抛出去一个酥麻酥麻的媚眼:“什么蝎子?”
刘宏伟笑道:“我刚结婚!你别引诱我。”
那种笑,令聂玉如心里有点受伤,很不爽。那是一种隐藏着轻蔑和包容的笑。
聂玉如欺身而上,就想要靠到刘宏伟肩膀下面去,“我就那么不入你的法眼吗?”
刘宏伟生气了,将桌子一拍:“干嘛呢你!”
“坐好!回答我的问题!”
聂玉如讪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嘛!别上火。”
不过,还是听话地坐回了那张木头椅子。
刘宏伟提醒聂玉如:“你叔叔聂胜益,带着蝎子逃跑了。是不是这几天蝎子回来了?”
聂玉如假装不知:“我不认识什么蝎子。”
据马友田交代,聂玉如高考顶包程雯雯的事件,被邱玥查了个水落石出之后,聂玉如自知难逃责任,主动辞职了事。
然后,打算去国外游历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那会儿,蝎子刚被聂胜益收为徒弟。
聂玉如从省城上飞机,是蝎子开车送到机场的。
要说聂玉如和蝎子不熟,没有什么交往,说得过去。
要说聂玉如不知道有蝎子这么个人,不认识。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刘宏伟抬出了马芳:“马芳都交代了!你就别装了。”
啊?!
马芳交代了?
该死的马芳,怎么这么快,就将我给出卖了!
这可如何是好。
聂玉如心想,但是,我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
总不能马芳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于是,聂玉如嚷道:“马芳信口雌黄,乱说一气的话,你也信!”
审问聂玉如之前,刘宏伟是做了功课的。
他抽出时间,特意到监狱里提审了马友田。以提供破案线索,争取重大立功为由,让马友田说说聂玉如与蝎子之间的关系。
马友田判的是死缓,特别想立功减刑。
便交代了,蝎子进入明峰娱乐城之际,正是聂玉如高考顶包事件被曝光,在泾河市闹得沸沸扬扬之时。
马友田还说,蝎子看见聂玉如的第一眼,就害起了相思病。
蝎子非常喜欢聂玉如。
只不过,蝎子自知身份悬殊,不敢造次。就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现实。
所以,蝎子不敢在聂胜利和聂胜益面前,透露半点心思。
刘宏伟见聂玉如不肯承认认识蝎子,便说:“你第一次出国坐飞机,从泾河市到省城飞机场,就是蝎子开车送的你。”
“你还敢瞎说不认识蝎子?”
就见聂玉如张大了性感的樱桃小嘴,惊讶无比。
啊?!
不可能吧!
几年前的一件小事,居然刘宏伟也都调查得这么清楚吗?这也太厉害了。
太吓人了!
肯定是那个该死的马友田,供出来的!
刘宏伟故技重施。突然将桌子一拍,大喝一声:“说!老实交代!蝎子是否来过?!”
吓得聂玉如一个猛子站起身,恐慌道:“他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
“他来干嘛?”
聂玉如嚅嚅道:“说回来办点事。”
至于办啥事,蝎子没说。
像蝎子这样的人,说起话来,惜字如金。是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祸从口出,这是道上的规矩。是蝎子这种人,刻在心灵深处的座右铭。
从来不乱说话,也从来不多说话。
聂胜利和马文韬伏法之后,警方放松了警惕。撤销了所有岗哨,眼线。也不再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马成功和聂玉如的家。
这给蝎子潜回泾河市,创造了条件和机会。
蝎子虽然化了妆,易了容。但蝎子谨慎。白天不敢去马成功家里。
那天深夜,蝎子带着自己的化妆师,敲响了马成功家的房门。
马成功一开始没认出来是谁,不敢开门。
蝎子只好叫了一声:“马叔,是我。”
马成功这才开门,放蝎子进屋。
蝎子想见聂玉如,但不敢贸然去她家敲门。便要求马成功,给聂玉如打个电话,让聂玉如过来一趟。
于是,聂玉如便去见了蝎子一面。
蝎子见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女人,激动不已。但是,不敢表露。
几年时间不见。聂玉如长得更水灵了,也更好看了。
“你像个仙女。”从不主动开口说话的蝎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聂玉如却阴沉着一张桃花脸,高兴不起来。
蝎子便问:“怎么了?”
“邱玥要结婚了!”
那天,在二码头河边,聂玉如同马芳和柴金荣商量的办法,只是个恶作剧而已。
马芳和柴金荣没见过世面,还是两个小屁孩而已。
比如,让新娘子的裙摆被踩住,让她摔一跤。
或者,让她的长筒礼花,成为哑炮,撒不出天女散花的架势来。
又或者,让人上去,以开玩笑的方式,给邱玥涂个大花脸。让新娘子出糗。
聂玉如听得很失望。
这些点子,像小孩子过家家。都是小玩意儿,不好玩。
主要是不解气!
小屁孩的脑瓜子里,还没有开化,一团浆糊而已。成不了大事。
聂玉如便问蝎子:“你教我个方法,怎样才能安全地灭了那个该死的邱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