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核实一些问题，刘宏伟第二次提审了黑皮。
他问黑皮：“你为什么要找马友田去取款？”
“不是我要找的，是他的人找上门来的。”
“谁是他的人？”
“我不知道。”黑皮思索了一会儿，“也许，张军就是他的人吧。”
因为，黑皮叫卷卷毛去取款。结果，卷卷毛被张军要挟，将存单给了张军。
刘宏伟提醒道：“你还没回答，为什么是马友田去取的款。”
黑皮见躲不过，便说：“我欠了他的钱。”
“什么钱？”
“赌债。”
“欠了多少钱？”
“十来万！”
“还清了吗？”
“还清了。”
刘宏伟感觉黑皮在撒谎，便又问：“你是怎么认识马友田的？”
“通过张军认识的。”
那时候，马友田和张军一起，在明峰娱乐城当保安。其实，就是打手。
“马友田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住在哪里。”
“但是，张军可以联系到他。”
黑皮的话里话外，还有一层意思，没有向刘宏伟透露。
他只是在心里骂道，卷卷毛这个叛徒！
当黑皮指使卷卷毛和马仔，剁了程小英一根手指头后，程小英交出了所有存款的存单。
包括程雯雯的那张五千元定期存单。
张军稍稍使个手段，卷卷毛就乖乖将存单和材料，孝敬给了张军。
那会儿，蔡乾坤已死。
由卷卷毛接替了蔡乾坤的活，负责收取二码头店铺门面的管理费。
那是个油水丰厚的活。
张军从卷卷毛嘴里得知，黑皮缴获了程小英四张银行存折，加起来十来万元的财产。
张军便想到了马友田与黑皮曾经的恩怨。逼着卷卷毛交出了存单。
至于存单的去向，卷卷毛完全不知情。
当时，黑皮被警方列入了通缉名单，到处寻找他的下落。
处境极其艰难。
在马文韬的授意下，张军接纳了黑皮，让他在自家祖宅地窖里，躲避警方的追捕。
黑皮向张军追问存单的去向。
张军说了一段话：“你别管了，也别问了。你只要记住，你欠马友田的旧债，也都还清了。”
“两不相欠！就行了。”
黑皮吓得毛骨悚然，浑身一抖。他知道，那个马友田，身手了得。
豪赌那会儿，黑皮还不是文家巷的大哥大。只是个游手好闲的二十出头的小青年。
在聚源大饭店包间里的一场豪赌中，黑皮被马友田套了笼子。输的精光不算，还欠了一屁股债。
不知怎么回事，从那以后，马友田就消失在泾河市。
再也没有露过面。
也一直没有人找黑皮要赌债。黑皮以为，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翻篇了。
谁知，不是那么回事。这笔账，一直有人惦记着。
刘宏伟思考着黑皮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张军可能知道马友田的下落。但是，张军死了。现在死无对证。
张军的死，会不会与马友田有关联？
刘宏伟问黑皮：“除了张军，还有谁知道马友田的下落？”
“应该没有了吧。”
“马文韬呢？”
黑皮不敢下断语。
刘宏伟觉得，既然张军都能联系上马友田。马文韬能不知道？！
“聂胜利呢？马友田与聂胜利有关联吗？”
刘宏伟像是询问黑皮，又像是自言自语。
黑皮嚅嚅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
还有一个事。
也已经核实过了的。马友田取款时，提交给银行的那几份由村委会出具的关系证明，是真的。
公章也是真的！
马友田竟然到过程小英娘家村里。
村长说，当时是晚上，马友田来敲门。
说是程小英在外地，委托他帮忙在泾河市银行办个业务。叫他来打个证明。
证明两人的兄妹关系。
两人的确是兄妹关系。
村长老实巴交，没见过世面。也没多想，给开具了证明材料。
过后，村长只是有点疑惑。马友田与程家的关系，和好了吗？
第二天，村长将这个事告诉了马桂芳。马桂芳也觉得奇怪，程小英与马友田，几乎没有联系。
但是，马桂芳没有多想。也没有进城找程小英核实。就这么不了了之。
这么说起来，在马友田取款这件事情上，银行没有责任。
接下来，刘宏伟打算，邀请邱玥，一起去找马文韬问几个问题。
主要想问一问马友田这个名字，观察一下马文韬的反应。
邱玥却说：“马文韬放到下一步。还是先去找找矮个子胡佳俊吧。”
刘宏伟同意。反正都要找，谁先谁后，无所谓的。
路上，刘宏伟问邱玥：“你说，柴美丽知不知道马友田这个人？”
邱玥揶揄刘宏伟：“你现在满脑子都是马友田！你已经魔怔了。”
刘宏伟自我解嘲，确实太奇怪了！
一个大活人！这么几年没有音信。却突然去村长家敲门打证明。
然后明目张胆，到银行取款。取完款，又不知去向。
使用的身份证，是真实有效的身份证。可以，肯定，是他本人无疑。
但是，有人将他的假身份证，揣在自己兜里，招摇撞骗。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刘宏伟问邱玥：“你还记得丢丢毛吗？”
在二码头，丢丢毛开车，企图撞死邱玥，制造意外车祸的事，邱玥肯定记得啊！
“那怎么能忘记呢？”
邱玥将这一笔账，是记在马文韬头上的。那可是铭心刻骨的记忆，一辈子不会忘记！
一定是马文韬指使的。只是没有证据。
当时，死去的丢丢毛裤兜里，有一张马友田的身份证。
经证实，是个假证。
为什么，丢丢毛要冒用马友田的身份证。有何目的？
会不会，马友田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地点。干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事情。
刘宏伟过于集中注意力想问题，手上的活开了小差。将车开得摇摇晃晃。
邱玥提醒道：“好好开车！”
刘宏伟直了直腰。眼睛盯着前方的道路。
邱玥又喊了一句：“到了！停车。”
刘宏伟回过神来：“哦！好的。”
停好车，刘宏伟拿出手续材料，要求提审矮个子，也就是胡佳俊。
胡佳俊因为贩毒，被判了五年。
当刘宏伟问他，是否认识马友田的时候，胡佳俊却说：“蝎子认识。”
“蝎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