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黑皮躲在蔡乾坤家里，住了有个把星期。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晚上尽量不开灯。
但是，偶尔，还是免不了要开一下灯。
比如上厕所找卫生纸，给手机充电上插口。
黑皮抱着侥幸心理。
心想，我只开一下，几秒钟，不会有什么事吧。
然而，他的这种危险举动，还是被细心的牌友，给看出了破绽。
不能继续住下去了。
不得已，黑皮只好连夜转移。
程小英也必须带上。否则，要穿帮。
怎么处理程小英，黑皮和张军，甚至马文韬，都在犹豫中。
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
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必须特别小心谨慎。
黑皮心想，不管了！
先将程小英带到张军的地下室里，由他们去处置吧。
我为了对马文韬和聂胜益讲义气，已经将自己搭了进去。
我只不过做了个假供，拉了点皮条而已。罪不至死。
弄得现在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还得在这种地下室里，和两个人臭娘们、一具冰冻尸体，待在一起。
玛德！憋屈的慌。
人一多起来，张军心里压力也有点大。
非要将程小英和柴美丽都捆得结结实实的，嘴里塞着毛巾。
才放心。
黑皮就笑：“你这是草木皆兵了吧。”
张军汗颜：“不得不防啊！老兄。”
黑皮说：“交给我来调教调教。不出两天，让她们规规矩矩。不敢越雷池一步！”
张军双手抱拳，真心地说：“那就谢过老兄了！”
其实，柴美丽早就被张军驯化了。非常听话。
程小英年纪大，有点狡猾，需要小心。
黑皮叹口气：“玛德！没意思。”
“咋了？”
“这如果是程雯雯，或者杨青青，就有趣多了。”
张军说：“我就巴不得换成邱玥。”
张军记得，邱玥那双犀利的眼睛，特别勾人心魄。
黑皮一听，没接腔。
心想，张军你是没见识过邱玥的厉害。
她手里举着马桶刷子，要刷我的时候，我真的连姑奶奶都喊过了。
到现在，她手里还有我一张五万元的欠条。
没钱还她！
邱玥也没问他要。也不是没问他要，而是黑皮一直在外面游荡，寻找柴美丽。
黑皮成了刘宏伟要抓的逃犯。
邱玥找不着黑皮。没机会要这笔钱。
黑皮惊恐地心想，如果，再次见到了邱玥，她会不会活剐了我呀！
黑皮怎么也没想到，寻找了柴美丽几个月。没成功。
竟然在这小小的方寸之间，碰了面。
黑皮抬腿，给了柴美丽一螳螂腿。
玛德！贱货！
劳资就是被你害了！
黑皮用烟头，去烧柴美丽那里。柴美丽傻傻地，不喊疼，不敢动，不敢躲。
她已经没有了正常人的思维。每天只想着，怎么讨好张军，让他不起杀心。
现在，又多了一个黑皮。
看起来，黑皮没有张军那么好伺候。脾气比张军凶得多。
见柴美丽死死地盯着自己看。黑皮吼道：“给劳资滚过来！”
“这里，舔！”
“不好好舔，劳资打死你！”
柴美丽听话地，按要求忙活着。
程小英坐在泥地上，挨着柴美丽。她还没有适应地下室的阴暗潮湿。
视线不行。
看啥都看不清。
一开始，她以为，那个冰柜里，装的是吃的食物。
比如，猪肉，牛肉，之类的。
及至细看，看见的是两条腿。长长的腿，人腿！
上面有腿毛。
张军索性将冰柜活动门拉开，让程小英凑近了看。
她看清了那张脸，是蔡乾坤！
因为手脚是被捆绑着的，不能自由活动。程小英吓得发疯似的四处滚动，想要逃跑。
黑皮卡住程小英的脖子，恶狠狠地说：“再敢乱动，信不信我掐死你？”
慌乱中，程小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越来越紧，呼吸变得困难。
于是，她不敢动了。
恐惧浸透全身，乖乖靠边躺着。满眼满脸的泪水，淌个不停。
黑皮大部分时间，不在地下室里。而是住在张军家宽敞的卧室里。
尤其是晚上。
张军在城里还有一套房，家人都住在城里。
这里属于祖宅，平时没人住。只张军偶尔来住一下。
白天的话，人多眼杂。
黑皮会老老实实，藏进地下室里。不出去。
到了晚上，他就呆不住了。
执意要出去。
让收管理费的卷卷毛，给他带烟，带夜宵，带啤酒。
有时候，黑皮会亲自下厨，整两个好菜，喝上一瓶白的。
而这时候，地下室里，只有两个患难与共的女人。
也是柴美丽和程小英最放松、最开心的时候。
两人想办法，相互扯掉对方嘴里塞着的毛巾。聊聊天。
估摸着黑皮要下来了，重新将毛巾塞进对方嘴里。
其实，也可以相互解开对方手上的绳索。
但是，两人不敢。
被黑皮看到了，不打死，也要脱层皮。
程小英最想知道的是，蔡乾坤是怎么死的。
柴美丽说：“就是一个误会。”
蔡乾坤好奇心爆棚，竟然摸进了地下室里。撞破了张军的秘密。
“那还能有好？”
程小英叹口气。
女儿被迫害致死，蔡乾坤又被杀人灭口。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柴美丽最想知道的，就是关于程雯雯。
“程雯雯真是你从桥下市场的公厕里捡的？”
程小英说：“是的。”
“哪天捡到的？”
这个日子，程小英记得很清楚。
一九六九年四月十三号。
“那么，程雯雯的生日，应该就是四月十三号，没错了。”
程小英说：“我一直不知道她的具体出生日期。就以捡到的日子，作为她的生日。”
看来，蒙对了。程雯雯就是那天出生的。
程小英责怪道：“你可真够狠心的！竟然将自己的孩子，丢进垃圾篓里。”
就见柴美丽清泪双流。似乎非常后悔的样子。
“为什么啊！”
“我那时年纪太小，不懂事。我害怕！”
“孩子爸爸是谁？”
柴美丽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马文韬！”
程小英不解，就问：“你很恨他吗？”
柴美丽痛苦地说：“是他杀死了程雯雯！”
程小英惊得想坐起来，但没成功。
嘴里惊呼：“果然就是他！”
想起厕所格挡里戒指的事，程小英强调了一句。
“我猜就是他！”
柴美丽说：“那个时候，他不知道程雯雯是我的女儿，我和他的女儿。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