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粪池只有一个，长方形，就在程雯雯家当头。
比较大，起码有三米长，两米宽。
三扇水泥板盖子盖着，特别沉。
他紧张地四处张望了几下，确定没有人。
迅速弯腰，准备走过去，掀开其中的一扇。
但是，他马上发现，不行。
抬起的一只脚，悬在半空中不敢动，退了回去。
因为，化粪池周围，长满杂草和青苔。
地面湿滑。
要想掀开它，一定会留下明显的泥印子。
那些杂草和青苔，也一定会被踩死，被掀开的水泥板压死。
痕迹太大，太危险。
尸体丢进去，倒是绰绰有余。但是，万一堵了怎么办？
也会被发现！
而它旁边的一个污水井，也是方形的。
比化粪池小很多。不到一米长，一米宽。
有两块水泥板盖子盖着。
这种水泥板不重，马文韬轻松地掀开了其中一块。
之所以选中污水井，是因为它修在水泥地面上。
周围没有长杂草，也没有长青苔。踩过之后，不会留下脚印。
也不会留下杂草和青苔被踩死踩烂的痕迹。
马文韬朝污水井看了一眼。
里面的空间，距离井口，只有一尺多高。
新的问题来了。
空间小了，塞不下！
只能分尸，化整为零，分成几块丢进去。
于是，马文韬从厨房里，拿起菜刀，进入厕所，关上厕所门。
里面响起了咣当咣当的声音。
因担心声音太大，不敢发力。虚砍了十几下，刀口砍出好几个大缺口。
菜刀废了。
马文韬想起来，家里有锯子。锯子比刀子声音小。
便又轻手轻脚，回家拿锯子。
顺便将那一尼龙袋日记本，扛回家。藏到了高柜顶上的角落里。
只是暂时放几天。等看完一本，销毁一本。
他家的高柜很高，有两米四。高柜顶上，放了一些长期不用的旧东西。
王静应该不会来翻找吧。
幸好家里没人。否则，不好解释。
马文韬拉开床底下的一个工具箱，拿出一把锯子。
又随手拿了一副手套。进厨房，找了两个塑料袋。
再次进到程雯雯家里，将塑料袋套在自己皮鞋上，以免留下脚印。
手上则戴着手套，以免留下指纹。
用锯子锯掉了四肢，头颅。
准备运尸。
用水龙头将裙子和尸体仔细冲洗一遍，以洗掉指纹。
马文韬去到厨房，从窗户内，再次朝污水井那里瞟了几眼。
嗯！差不多。能装的下。
但是，和化粪池存在同样的问题。
假设导致下水道堵塞，怎么办？
如果用几根棍子，交叉支撑，悬空码放，应该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对了，记得一单元一楼楼梯口，有两把竹扫把。
可以利用起来。
于是，马文韬再次回到一单元。将两把竹扫把的杆子抽出来，扫把梢扔在角落里。
回头看了一眼，这样不行！
又走回去，弯腰捡起扫把梢，丢进不远处，围墙边的垃圾堆里。
心想，谁会吃饱饭没事干，专门到垃圾堆里，盯着两个坏了的扫把梢，思前想后呢？
回到程雯雯家里，马文韬用那把缺口菜刀，将两根竹竿子，砍成了四根尺把长的竹棍子。
处理好一切，又打扫了现场。
将所有自己摸过的门把手，菜刀，手电筒等等，统统擦拭一遍。
擦掉一切可能留下的指纹。
地板也全部拖了一遍，消除脚印痕迹。
忙活一整夜，累到精疲力尽。
程雯雯的裙子和内衣裤，凉鞋，手提包，统统丢进了污水井。
主要是为了制造程雯雯没有回家的假象。
那把砍废了的菜刀，橘红色手电筒，塑料床罩，也一并丢进了污水井里。
锯子带回家。
这把锯子，锯过楼前的歪脖子树断枝，好几个同事见过。
不能丢进污水井。
要做到万无一失。防止有朝一日，被认出来。
做完这一切，撤退时，天快亮了。
马文韬斜躺在自家沙发上。仔细回忆了整个过程，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细节。
马文韬的确算得上胆大心细。
他仔仔细细地，冲洗了厕所地面、墙上，所有的血点子。
厕所地板和墙面，都镶了白瓷砖。溅在上面的血印子，很容易冲洗掉。
但是，他还是漏掉了厕所瓷砖最上面一层的一个缝隙里，残留的一丁点人体组织。
被帽子叔叔发现了，提取了。
从而锁定了犯罪现场，就是程雯雯家里。
同时，马文韬还忽略了，邱玥是程雯雯闺蜜。
邱玥多次到过程雯雯家里，有个固定印象。
比如，台灯应该是放在主卧床头柜那里，而不是客厅饭桌上。
但是，马文韬忘记了这一点。没有将台灯归位。
以及后来的洗发露移位事件，都是败笔。成为了重要的破案线索。
当然，这是后话。
所谓，百密必有一疏，就是用来形容马文韬这样自以为绝顶聪明的人的。
扯远了。
话说马文韬精疲力尽回到自己家里。稍微打了个盹。
就到了上午八点，上班时间。
今天是周一。
要参加厂长办公会议。然后，又是中层以上管理人员的例会。
马文韬强撑起十分疲惫的身体，去上班。
走进办公室，刚坐下。
柴美丽出现在门口。胆战心惊地，轻轻敲了一下门。
马文韬虚脱得没力气解释，昨晚他都做了些啥。
六、七年前的那次车祸事件，马文韬一直提心吊胆。
担心柴美丽藏不住事，沉不住气，说漏了嘴。
还算好，她挺住了。这么多年来，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次，绝不敢将真实情况，告诉柴美丽。
马文韬宁肯什么也不说。
只将程雯雯四月份的日记本，交给了她。简短地交代了一下，柴美丽要完成的任务。
一是，模仿程雯雯笔迹，写一篇日记。
时间落款到四月十一号，上个星期六。
内容就说，文剑约了程雯雯，四月十二号晚上十点，在二码头茶树丛河边，不见不散。
这个任务，对柴美丽来说，不难。
以前模仿过几次。
程雯雯的笔迹，文剑的笔迹，许广明的笔迹，侯鹤峰的笔迹，柴美丽都模仿过。
马文韬强调，要快！越快越好！
二是，让柴美丽编造一个消息。
就说，她今天早上五点多钟，换煤球时，从自家厨房窗户边，看见文剑骑着摩托车，从宿舍区大门口离开。
并将消息散布出去。
柴美丽一听，脚下一软。知道大事不妙。
一刻都不敢耽搁，赶紧去落实马文韬交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