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乖乖,吓到你了吗?”白防己的笑容人畜无害、天真清纯,“我也该去完成任务了,中途不要主动找我聊天哦。”
【嗯嗯,好哒,白先生!】小乖乖蹭了蹭白防己的手心,完全没发现温柔的白先生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与嫌恶。
下一秒,白防己的身影消失了。小乖乖愣了愣,笨拙地转身看向空间专设的任务世界投影屏。
“唔......”白防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大圆脸怼在自己面前,吓得浑身一颤,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他舒适的想要叫出声来,但考虑到这是在任务世界,只能勉强压下伤口开裂所带来的异样感。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大圆脸也知道自己把人吓得不轻,连忙站远了些,用他认为十分友好的声音问道。
“白......”白防己刚准备开口说话,就发现他的声音嘶哑的不像样子,清了清嗓子,他才说道,“白防己。”
“哦,白防己啊,好名字。”大圆脸尝试和这位骨龄只有十一岁的小朋友交流,“时刻防备着不让别人伤到自己,好名字。”
闻言,白防己沉默片刻,说道:“不,只是中药南木香的别名,家里人姓白,没念过书,想不出好名字,就用白防己了。”
至于还有什么其他的寓意?没了。就算有,白防己也没有心思去琢磨。
倒是这老先生......真会联想,可惜了,他与“时刻防备着不让别人伤到自己”八竿子打不着。
“哦哦哦,南木香也好啊,南木香能治很多病。”大圆脸装作什么都懂,其实他听都没听说过“南木香”。
“嗯。”白防己沉声应道,无神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某一处看,似乎是在发怔。
“是这样的。救了你的,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九皇子殿下。老夫是贵妃娘娘培养的暗卫营教头洪起良,见你根骨奇佳,是个练武奇才,九皇子决定把你送入暗卫营,以你的武学天赋,定能成为九皇子殿下的左膀右臂......”大圆脸侃侃而谈。
“嗯。”白防己应了一声,看都没看洪起良一眼。
“防己啊,你觉得怎么样啊?”洪起良问道。他心里没谱,感觉白防己根本就没听进去。
“嗯。”白防己没有犹豫的答应了。反正他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再说了,拒绝他们,他可能会死。
还有一个原因……他想见见那个贵人。
就这样,白防己被带到了暗卫营好好培训。
洪起良待这位“练武奇才”还是相当不错的。白防己的手受了伤,他就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药膏。
烧伤很快就好的差不多了,就是留了点疤。
当然这没什么关系,白防己很喜欢这些在他看来非常可爱的痕迹。
转眼间,十年过去。
白防己不负洪起良所望,成为了暗卫营里最能打的那个,洪起良在他手里甚至不能过完五招。
洪起良没想到,白防己的武艺能够这么高强,不过转念想到,这是他教出来的,就不由得一阵自豪。
就是有一点,洪起良觉得很奇怪。
白防己还从未正式被派到什么任务。一个人练武的话,为什么身上总是血迹斑斑?
“洪教头,我想跟在九殿下身边。”
某天深夜,白防己突然闯入洪起良居室,和他商量这件相当重要的事。
他的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洪起良知道,这是他只在有求于人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这......在九殿下身边是需要经过贵妃娘娘的许可的......”洪起良叹气,捋了捋胡子。
“恳请教头带我去见贵妃娘娘。”白防己忽然跪下,向洪起良磕了一个响头。
“哎呀,老夫带你去就是了,你小子这是作甚!”洪起良吓了一跳,赶忙扶起白防己。
此时的白防己要比他强多了,他最见不得能力强于他的人朝他这般恭敬。
“可是......你真的想好了吗?”洪起良担忧的看着白防己,这也算是他养大的孩子了,也是和他感情最好的孩子。
“是。”白防己的笑容掺杂着安抚之意,“我知道,这十年教头将我保护的很好,没太接触过外界的腥风血雨。”
“但我毕竟是暗卫,洪教头再怎么护着我,我依然应当完成自己的使命。”
“先前,洪教头对贵妃娘娘与九殿下说,我是练武奇才,应当多多培养,不应该在还未发挥出全部潜力之前就操之过急地派给我任务,需要将我的武艺培养到极致,才能发挥出我最大的作用。”
“现在,洪教头已经不及我了。贵妃娘娘和九殿下那边也该有个交代了。”
主要是,他觉得以他现在的本事有资格去见九殿下了。
“老夫明白了。”洪教头长叹一口气。
白防己这可怜孩子,跟在九殿下身边,注定不会长命了。
次日一早,洪教头便带着白防己觐见皇贵妃,也就是那位对周沐荀控制欲极强的恶毒生母。
“贵妃娘娘,他便是白防己,此次......”洪教头低着头汇报道,身上全是冷汗。
“是想要跟在荀儿身边办事的?”皇贵妃抬眸,瞥了白防己一眼。
“是,贵妃娘娘。”白防己学着洪教头的模样说道,并没有抬头直视这位强势的贵妃。
“来人,把他带去刑池,受过五十鞭若还能走进这宫殿,本宫便允了他随着荀儿。”
贵妃一挥手,两位宫女走向白防己。
“贵妃娘娘,这不可啊!寻常暗卫受过二十鞭就算过关了,为何......”
洪教头猛地抬头,劝阻道,姿态卑微到极致。
“哦?洪教头有异议?”贵妃眼神凌厉,如一条毒蛇咬住了洪教头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声音来,“本宫说什么便是什么,若是他办不到,就不配做荀儿的手下。更何况,洪教头说他是练武奇才,在手头护了十年。本宫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奇!”
“贵妃娘娘,属下领命。”无视洪教头的眼神暗示,白防己叩首,随着两位宫女离开。
路上,让担心白防己安危的洪教头没想到的是,白防己本人在偷着乐呢。
第一次被暴打时,他痛苦不已。
连着被打几次后,他竟有隐隐的兴奋和说不出的愉悦,似乎是渴望着还有下一次。
可能是因为某一次受伤太严重,他的身体和心灵就像是被改造了一样,一段时间不能得到虐待,就难受的生不如死。
他认为他可能是患上了某种心理疾病,但是他没有想过去治疗,从来都没有。
他爱上了这种快感。
他已经离不开被他人伤害的感觉,离不开被他人粗暴地对待的感觉了。
可现在看来,喜欢上受伤所带来的疼痛,对他来说是一种好事,若治疗真的成功,那他的快乐源泉便也消失不见了。
很可耻,对吧?没办法,他不能失去这种寻常人不能够理解的享受。否则,他也不知道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何所求了。
回顾这十年,洪起良对他太好了,却不知多少个午夜他渴望着被外人伤害被外人虐待,渴望到辗转难眠。
刑池五十道鞭......
在别人看不见的暗处,白防己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愉悦的弧度。
听着就非常令人愉快呢,一定是个有趣的地方,能给他带来快乐的地方。
穿过草丛、花圃,弯弯绕绕,来到一块假山前。两名柔弱的宫女徒手搬开假山,示意白防己走进假山底下的密道。
“下面有人接应,告诉他你的任务。不可谎报,贵妃会向那人核实你的每一句话的。”宫女语气冰冷,嘱咐道。
“好的,二位姐姐。”白防己摆出招牌微笑。也许他的年纪比这二位大,但这不妨碍他喊她们姐姐。
白防己跳进假山底下的密道,没有楼梯,他一头栽到了水里。
好在,之前某一个世界,他被主角攻丢进水里淹死,重生之后立刻就去学了游泳,顺便拿了个市冠军。
只是这水......貌似掺了盐。昨天晚上他才造出的新鲜创伤酥酥麻麻的,有种莫名的爽感。
“请问有人在吗?在下白防己,贵妃娘娘让在下领五十刑池鞭。”白防己浮在水面,喊了一声。
假山已经被两位宫女姐姐搬回原处,这底下一点光亮都没有,他决定先按兵不动,等待宫女口中接应的人过来。
忽然,一道火光亮起,照亮了假山底下黑魆魆的世界。
“随本王来。”着装贵气华丽的少年举着火炬,青涩的声音清冷。
“......九殿下?属下失敬了。”听清那人的称谓,白防己吃了一惊,赶忙说道。
“无妨。”周沐荀转身,似乎并没有慢慢等白防己缓过来的意思。
白防己咬咬牙,快速游了过去。
动作越大,伤口崩的就越严重。好不容易结起来的血痂再一次失去了作用。
盐水争先恐后地挤进血腥味的来处,如同万千只蚂蚁不停地撕咬着嫩肉。
“唔呃!”白防己不禁发出一声闷哼。
疼痛的,他真的要压抑不住了。
好舒服,好舒服!想要更多,想要更猛烈的......
听到奇怪的声音,周沐荀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白防己没跟上来。
“快点。”周沐荀皱了皱眉,执行力这么差的吗?他今天还有事,不能在这个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呃啊......”白防己刚开口,就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呻吟,意识到自己发出了什么声音之后,他立刻说道,“是,殿下,属、属下知罪......”
白防己加快了游泳的速度,手臂上、双腿上的伤口暴露在盐水里,格外酸爽。
白防己紧紧咬着唇,不让声音泄出来。
这皇贵妃,真是个妙人!
十年没有如愿的他在今日获得了弥补,心下升起一股隐秘的躁动不安。
终于上岸了,白防己只觉得无比煎熬。他希望能立刻就用一套酷刑来招待他,因为他现在有点受刺激。
“你身上有伤?”周沐荀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问道。
“是,属下,属下......”白防己一时之间竟编不出什么理由。
他从未接过任务,那伤又是从何而来?总不可能直接坦白,是他自虐所造成的吧?
见白防己嗫嗫嚅嚅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周沐荀摆了摆手:“本王对你的事没兴趣,随本王来。”
默默跟在周沐荀身后,白防己走路还有些僵硬。
每动一下,浸满盐水的衣服就会在伤口上轻飘飘的刮一下,或者是紧贴在伤口上,又经过反复的摩擦蹭着他的伤口。
“到了,进去。”周沐荀突然止住脚步,转头看向白防己。却在看清面前人容颜的一刹愣住了。
面前人柔顺的墨发紧紧贴在脸上,不断地有水滴下。眼神有些迷离,内里衔着面前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脆弱。苍白的唇紧闭着,其上还有咬痕,倒显得有些暧昧。他的脸色不算很好,皮肤是病态的白,不正常的浅红攀在眼角,就像是......
“是,九殿下。”白防己的声音有些虚弱。天知道他消耗了多少精力才让理智战胜了本能。
白防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该死的,他一下子又想治好这个心理疾病了。
周沐荀无言,拿起一旁墙上挂着的鞭子。从始至终,不敢直视白防己。
“进去了吗?”周沐荀低声问道,声音有些暗哑。
“属下看见地上有一套脚链,要属下戴上吗?”白防己的声音传来,清润间携有一丝丝疲倦所带来的破碎感。
“嗯。”周沐荀应了一声。他应该听母后的吩咐,对白防己下最重的手。但是,他又不受控制地想要放过白防己。
“呜!”锁链刚套在两只脚踝上,白防己忽然就被一股巨力拉扯,反应过来时已是天旋地转。
嗯,真过分,他被倒吊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