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咖啡厅人非常少，很是清净，李琛请丁娇娇喝咖啡，他皱皱眉头，这里的咖啡也太贵了把，98元一杯，是加了金子粉不成。
丁娇娇也不客气：“警察叔叔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猫屎咖啡。”
李琛抬头看了一眼：198.
他本能地不太喜欢丁娇娇，觉得她人如其名，很是矫情。
两人落座后，丁娇娇翘着二郎腿看着李琛，说道：“警察叔叔还管科研造假呢？”
李琛说：“这件事跟我在查的一个案子有关。你说方泊林剽窃李子标的课题，有依据吗？”
丁娇娇掏出手机递给他，李琛接过来滑动着向后翻看，脸色慢慢变了。
实验记录本上龙飞凤舞的字体很熟悉，落款是秦原。
后面的实验记录，虽然李琛还没做鉴定，但是看笔迹应该是秦原的。
还有一张订单的照片，订购的正是M2D 136位点突变型小鼠，订货人的名字，也是秦原。
李琛倒吸了一口气，这会是巧合么，孙川笠的猝死基因，正是秦原的研究课题。
李琛看着丁娇娇：“你是怎么拿到这些的？”
或许他的眼神和语气过于严肃，丁娇娇不敢再吊儿郎当的，她坐直身子，说道：“我，我在方泊林抽屉里找到的。”
李琛凝眉，丁娇娇试探着问道：“警察叔叔，是什么案子呀，不会，那个猝死的人，是，是方泊林搞死的吧，那，他也太疯狂了……”
李琛抬起眼睛看着她，说道：“你觉得有可能吗？”
丁娇娇摇摇头：“不至于吧。虽然这些年来学生因为毕业压力，杀害导师或者自杀的事时有发生，方泊林还不至于为了发篇论文就去杀人放火吧，孰轻孰重他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李琛问她：“说说你和方泊林的恩怨吧，你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做，他岂不是很没面子，而且恐怕接下来他的日子不好过，不管是不是剽窃，肯定要被调查一番。”
丁娇娇杏眼一瞪，眼底闪现出怨毒：“哼，他该为自己的花心付出代价，他和我眉来眼去暧昧了好长时间，忽然就转身投到苏雪瑶的怀抱。对了！”
丁娇娇一拍大腿：“我知道了，好你个方泊林，为了发文章真是不择手段，我说你怎么连苏雪瑶那个粗胖儿都下得去嘴。”
李琛皱皱眉头，丁娇娇解释道：“苏雪瑶是秦原的好朋友，而秦原是李子标手下大将。当时我和方泊林正在最甜蜜的时候，他忽然丢下我去追求又丑又笨的苏雪瑶，我还一直想不明白，现在我知道了，他这是美男计，想让苏雪瑶去偷秦原的课题！”
事情似乎慢慢有了头绪，可李琛的心却深深沉了下去，他实在不愿到最后发现秦原和孙川笠的死有直接关系。
丁娇娇说道：“我后来去找过秦原。”
李琛抬起头看着她，他凌厉的眼神让丁娇娇瑟缩了一下。
丁娇娇咽下口唾沫继续说道：“我跟秦原说，你的课题被那对狗男女偷走了，你还不举报他们？”
李琛有些紧张地问道：“秦原说什么。”
如果秦原不肯拿出自己的数据，出来举报方泊林，那就更说明有问题了。
丁娇娇说：“秦原笑了笑，说，那些数据没什么用，这个方向她试过了，实验结果不好她就放弃了。”
又补充了一句：“感觉秦原似乎毫不在意，我本来和秦原也不熟，我又是个社恐，壮着胆子来找她，结果碰了一鼻子灰，都怪方泊林和苏雪瑶这对贱人，让我受了这么多委屈！所以今天，看到方泊林在台上人模狗样的，想到当年我就是被他那个风流倜傥的外表给糊弄住了，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站起来……”
李琛摸摸鼻子，这货说自己是社恐。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老婆，陈兰说道：“悦悦困了，下午的讲座她也不想听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李琛说：“好，你们在门口等着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地下停车场的路有些绕，李琛走到一处岔路口，一辆对向过来的车把他截停在狭窄的过道上。
看着面前的岔路口，这里没有任何箭头指示，他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一面是求真的好奇心，一直以来驱动他屡屡破案的，就是揭开谜底的过程，就像小时候数学题的解题过程，他非常沉迷，入手就停不下来，直到解开答案。
另一面是他并不愿面对的真相，如果查到最后真是秦原，他要亲手把她送上法庭吗？对他来说感觉很难，他知道秦原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他知道孙川笠是什么样的人，让秦原这样一个大好青年为了孙川笠葬送前程，甚至生命，这值得吗？
或许现在及时收手，一切戛然而止，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毕竟如果真像孙志勋所说，秦原用了某种基因科技的手段害死了孙川笠，恐怕也很难找到相关证据。
但是李琛脑海里渐渐勾勒出一条清晰的线索，他有了自己的推测和假设，求真的心推着他想要往前走，往通向真相的出口方向去。
后面传来急切的车子鸣笛声，司机探出头来吐了口唾沫，骂道：“草，走不走，睡着了？”
李琛发动车子，眼神重又坚定起来，向着出口的方向开去。
先找到真相再说，无论如何，他不能忍受谜团的存在，至于如何抉择，到时候再说吧。
李琛把妻女送回家，说要去单位加个班，悦悦满脸的不高兴，李琛答应回来会给她带草莓蛋糕，她又展开了笑颜。
如果都能像小孩子这么简单就好了，李琛心想。
老秦正在办公室里写专利，见李琛一阵风进来，说道：“哎，你今天不是休班吗？”
李琛问道：“孙川笠那份基因检测报告在哪儿？”
老秦狐疑地推了推眼镜，这事儿不是早就翻篇了么。但还是起身从档案柜里找了出来。
李琛打开报告向下看去，他反复看了两遍，没有方泊林报告里所说的M2D基因。
李琛皱起眉头，这些基因都是方泊林给的，他故意隐瞒M2D基因是有什么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