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秦主任一副故弄玄虚神神叨叨的样子,李琛沉思片刻说道:“那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个人原本基因是正常的,用你说的这种编辑技术,改变了他的基因。”
“嗯——”老秦思索了很长时间,一副便秘的表情,李琛托腮等待着。
“这个,我就是感兴趣看了点资料,你还是问真正的专家去吧。”
李琛翻了个白眼。
“你之前不是找过那个东大的胡教授,他就是做基因研究的,很有名气。”老秦喝了一口咖啡。
“找他不合适。”李琛随口说道,他毕竟是秦原的导师。
李琛拿过孙川笠的报告又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突变,他摇摇头,孙川笠的死没有那么复杂,这个事儿该翻篇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也有很多情绪要消化。
法庭。
出于对受害人隐私的保护,采取了不公开开庭审理。
金帅、顾川、evan还有其他涉案人员,被一一押解着走出来。
金帅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一头黄毛乱糟糟的,耳钉也被收走了,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
原告席上,陈平看到金帅走过来的样子,不由想起那天灌醉她的不堪往事,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尹黎看着顾川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而秦原一直面无表情,平淡地就像注视着身边擦肩而过的路人。
法官严肃的声音问道:“被告人顾川,2012年11月5日宁小夏坠楼那晚,你是否到过红樱馆?”
顾川迟疑地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一般,缓缓地点了点头:“到过。”
秦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请你详细描述一下当晚的情况。”
顾川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那晚金帅给我打电话,问我来不来红樱馆玩,我说我头疼不去了。但是后来,我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就想着去看看吧。”
“我是走楼梯上去的,不管有没有电梯,平时我都会走楼梯,这是我的一种运动方式,我不喜欢剧烈运动,就是平常多走走路,每天至少走一万步。”
法官提示他说重点。
“快到五楼的时候,我听到上面楼梯传来声音,我就停下躲在门后。透过门上的小玻璃,我看到孙川笠,他拽着宁小夏的头发把她往楼下拖,他们似乎是从天台下来的。”
“宁小夏在哭,求孙川笠放她回去,我听见孙川笠说,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把你的好姐妹一起拉过来,把你们的视频和照片都放到网上。”
秦原闭上眼睛,心口的疼痛让呼吸愈发急促起来。
顾川低头继续说道:“我躲在门后不敢出声,宁小夏挣扎不过,被孙川笠拉到了录像厅里。我听到录像厅的门关上了。我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我想去阻止,但是我是个懦弱的人。我脑子很乱,在原地不知道待了多久,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外面传来砰的一声,接着听到喊叫说有人跳楼了。我吓坏了,就赶紧回家去了。”
法官问道:“他们在录像厅里干什么?你说去阻止他们,你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顾川闭上眼睛,说道:“知道。”
法官问道:“你没有进去,怎么知道?”
汗水自顾川额角滑落,他紧闭双眼,脸色煞白,似乎很痛苦的样子:“这,不是第一次了……”
沉默了几秒钟,法官转头问道:“被告人金帅,请你详细陈述2012年11月5日当晚,在红樱馆录像厅里发生了什么。”
金帅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瞥了眼法官,说道:“一群男男女女能干什么,法官你要我讲那些香艳的细节吗?”
他无耻的态度激起了观众席上的愤怒情绪,来的多数是案件相关的人,受害者的家属。
陈平的父亲喊了一声:“畜生!”
法官敲了一下法槌:“注意肃静。被告人金帅,请你端正态度,详细述说从宁小夏进门开始,直到她坠楼的全部细节!”
金帅垂下眼眸,说道:“那天我们搞到几个新片儿,买的新玩具也到了,我就打电话叫顾川,说特别好玩儿,顾川说头疼不来,我打电话叫了evan。”
法官问道:“买的新玩具具体指的是什么?”
金帅说道:“s.m套装,有绳子,鞭子,手铐,眼罩什么的。”
法官问道:“宁小夏是被强迫的,对吗?她是被孙川笠硬拉进来的,她不是自愿的,对不对?”
金帅说道:“我不是她,我不知道。”
法官问道:“当时一共有几个人,女生是不是只有宁小夏一个?”
金帅说道:“有五个人,女生只有宁小夏一个。”
底下一片唏嘘之声,秦原抬起一双锐利的眸子,眼睛里闪着寒光,她看着金帅:“谁杀死了小夏,是不是孙川笠?你们把她折磨死了,然后丢下楼伪装成自杀?”
秦原的目光令金帅从心底浮出一丝畏惧,那是一种即便躲到阴曹地府也要把他揪出来扒光示众的决绝。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秦原依然盯着他,目光像一只鹰:“那也是被你们逼的。你们对她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虐待?轮流强报她?”
金帅闭上眼睛,声音大了起来:“没有,那天我们什么都没做,她进来一看到evan就愣住了。然后,然后她就从窗户上跳下去了。”
秦原没想到会是这样,她怔住了,目光随即转向evan。
evan一直低着头,他哆嗦着嘴唇,泣不成声得说道:“去之前,我不知道是小夏,金帅只是说特别好玩叫我过去,我见到小夏也愣住了。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杀了她……”
evan疯狂地摇头,他流着泪指着金帅说道:“是你,是你们,是你和孙川笠向着她走过去的时候,她一步步后退,退到窗户边没有了路,才,才跳下去的……”
秦原闭上眼睛,眼眶肿胀地感觉要裂开了,眼泪终于肆意纵横地流了下来,像开了闸的水管,再也止不住了。
观众席上,南宫炀眼神暗淡,想起曾经自己说服秦原放弃对小夏的调查,他心里很是愧疚,同时更加坚定,从今以后不管秦原想做什么他都会全力支持,哪怕付出一切也要护秦原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