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标把自行车停在一边，说道：“我读高中时，有个事很出名，初中部有个学妹，怀孕被学校开除了。那个女生在学校里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回来上学了。就是这个男生。听说他家里很有钱，应该是给了女生家里足够的钱。那个男的当时经常来学校找这个学妹，还挺高调的。”
“你记得清楚，真的是他？”秦原问，她想李子标不太关心别人的事，怎么会对几面之缘的陌生人记得清楚长相。
李子标说：“我可是过目不忘，但凡我见过的人和论文，都印在脑子里的好吧。”
不知不觉走到宿舍楼门口，李子标说：“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翻一翻同学录，找找这个学妹的联系方式，但是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我也不清楚，愿不愿意出来指证，这也不好说。对她和小微来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愿意再提起，想要往前看，也是正常的心理。”
秦原激动地说道：“谢谢你，师兄。”
又低头歉疚地说道：“读研的事，我很抱歉，辜负了你和老胡的期待。”
李子标摇摇头：“没事，我也没啥期待，你心思不在科研上，我要你也没用。”
真是个钢铁直男，秦原撇撇嘴，回头看看，宿舍楼门已经关了。
李子标忆苦思甜：“哈，我做实验经常一两点才回去，大妈给我开门都开烦了，后来宿舍大妈把我赶了出去，我只能出去租房子……”
话音刚落，只见秦原已经翻窗户进去了。
李子标目瞪口呆地感慨道，现在的女生真是汉子。
“嘿，老胡今天怎么了，怎么满面春风？老婆生了？还是经费申请下来了？”师姐坐在转椅上滑翔过来。
秦原正在李子标身边帮他做实验，她本想着多些时间复习，但是又不忍心不来帮忙，李子标缺少一个得力的助手。
就像李子标说的，秦原虽不热爱这个行当，但似乎老天爷赏饭吃，她实验做的特别好。
像这种分子生物学实验，很考验手法，跟做菜一样，即便所有步骤都制定好，依然有人做出来好吃，有人做出来难吃，真的需要天分。
李子标瞟了师姐一眼，说道：“你消息也太闭塞了，老胡开公司了，这都不知道。”
“那是，我又不是他得意门生，怎么会什么都告诉我。”师姐翻了个白眼，又一脸八卦地问道，“开了什么公司？”
“基因测序公司。”李子标随口说道。
“具体干嘛的？”师姐咬了一口苹果。
“生产试剂盒，检测肿瘤呀、遗传病啥的。”李子标轻描淡写，他一边说着，一边收拾实验用品。
秦原随着他走出实验室，李子标摘下手套，说道：“那个学妹我联系到了，人现在在北京，在交大读大学，今年毕业。”
“哦。”秦原说。
李子标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个电话号码：“你可以尝试联系一下，但是我没有说找她做什么。”
秦原接过来皱皱眉，蓦然拜访，估计对方愿意合作的可能性不大，要是……
她看看正脱下实验服挂起来的李子标摇摇头，他肯定不愿意多事。
李子标穿着运动衣运动鞋，准备去跑步，走了两步他回过头：“下周我要去北京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你可以一起去，顺便找找那个学妹。”
秦原跳起来抱了他一下，说道：“谢谢你，师兄。”
李子标吓得楞在原地，半天，惊吓的小心脏才恢复跳动的节律。
秦原以参加学术会议的名义和老胡申请，跟李子标同去北京，如果老胡能同意，她的差旅费就可以报销了，不同意她只能自掏腰包。
老胡还未答话，他未婚妻苏苏已经点头应允：“和子标？去吧，去吧。”
秦原笑着道谢，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最近老板娘经常过来呀。”师姐又凑到李子标面前。
他们管老胡叫老板，老板娘自然说的是他未婚妻苏苏。
李子标淡淡地说：“谈公司的事吧，老胡负责搞技术，老板娘搞管理和营销，嘿，这俩人倒配合地不错。”
师姐眨眨眼睛，说道：“你对爱情又有信心了？”
李子标翻了个白眼：“师姐你都这岁数了，跟个小女生一样满脑子情情爱爱的，幼稚不幼稚？”
办公室里，苏苏看着秦原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说道：“秦原这小姑娘真是不错，长的好看，人也聪明。”
她把手搭在老胡肩膀上，说道：“哎，那天我听说子标从来没谈过恋爱，我都震惊了。快二十五的人了，长得吧也不丑，又这么有才，怎么会呢？”
老胡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苏苏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说道：“那天我去实验室，看到子标和秦原坐在一块，一人一只耳机不知在听着什么，李子标给秦原把缠绕的耳机线解开，呦，那个眼神，有点暧昧那。你之前不是说要秦原做你的研究生，这事是子标提的吗？正好让他俩一块去北京，你呀，就给批一个房间的经费，他们就只能住在一起，就像那些狗血里写的一样。”
老胡无奈地笑笑：“你呀，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就李子标那个木头疙瘩，真开一个房间他就打地铺了。再说了，我觉着你想多了，子标虽然二十五了，可对恋爱还没开窍呢，我看他对秦原，就跟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再说人家秦原听说是有男朋友的。”
苏苏撇撇嘴：“也是，子标虽然优秀，可也不算帅，人也不解风情，估计很难有女生喜欢。”
两个人转了话题聊起公司的事。
会议开了整整一天，秦原就在嘈杂的会场复习，李子标双目炯炯认真听会。
第二天晚上，秦原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李子标去了一家高档西餐厅，见他的学妹尹黎。
玻璃门打开，许多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一个卷发及腰的美女走进来。
她对李子标招了招手，脸上绽放出笑容。
尹黎长得很像《暮光之城》上的女主角贝拉，笑容干净纯粹，看上去就像未经社会污染的单纯大学生。
秦原无法想象她曾经经历过生命的至暗时刻，她和小微的状态截然不同，靠近小微就能感受到憔悴和绝望的气息。
尹黎和李子标寒暄起来，似乎并不像李子标所说他们只是点头之交，两人聊得自然又密切。
披萨和牛排端上来，尹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念着什么。
秦原好奇地看了看李子标，李子标只顾切牛排。
尹黎睁开眼睛，看着秦原笑了笑说道：“学长你女朋友这么漂亮。”
秦原连连摆手，李子标说：“不是，她是我学妹，这次跟我来北京，主要是散散心，她最好的朋友跳楼自杀了。”
尹黎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淡然一笑说道：“叫我阿黎就好。”
秦原说道：“我朋友太单纯了，被玩弄了感情，而且，那个人做的事畜生都不如，喜欢玩性虐，还有群……我实在说不出口，她情急之下才跳楼了。而孙川笠那个禽兽，现在还活得春风满面……”
尹黎端着咖啡杯的手，在听到孙川笠名字的那一刻，明显地抖动了一下，她的脸瞬间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