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昊元知道是回到大将军府,他振作精神抬头挺胸大步流星走出空间,出现在将军府大院中,周围侍从丫鬟纷纷上前行礼拜见。
城防巡捕营少将刘尚达在院门外看到,喜得两眼放光,忙上前请安问好,“拜见大将军,拜见仙姑。”
“大家都起来吧,今日我们回来,不必大张旗鼓宣扬,我们过几日还是要出远门,刘尚达你去请顾先生过来,有事相商,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吧!”
众人看郭昊元宋丽霏精神饱满容光焕发,一个个很是欢欣雀跃忙去准备午餐。
郭昊元面带笑容,轻松大踏步迈上台阶进大厅,他直接往小会议室进来,坐在主位上,这一番操作猛如虎,他胸口肋骨隐隐有些作痛,看来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说着玩的。宋丽霏见状,知道他是硬撑着,肯定是伤口作痛,忙倒上一杯热茶给他。
一盏茶后,顾正廷敲门进来,他顺手关上门,看向郭昊元,读书人擅长听音观色辨方向,他明显感觉出来郭昊元不大对劲,犹豫一会还是问出来,“大将军回来了,是不是一路劳累,看着气色不大好。”
郭昊元还是决定告诉顾正廷实情,免去他内心忐忑不安担忧猜测,“顾先生观察的不错,我确实受伤了,挺严重的,肋骨断了五六根。”
他见顾正廷满脸震惊,双臂撑在桌案上微微颤抖着,忙安抚道,“先生无须太过担心,行军作战受伤在所难免,断骨早已接好,休养一个多月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下半年都要在家里休养不能外出。
先生还是每天过来办公,我们方便商议。只表面上不能带出来,就怕有些人图谋不轨趁机寻衅作乱。”
顾正廷忙凝身肃立郑重行礼,“请大将军安心休养,我不会透露出一丝半点,公务还是照以前那样处理。在府里我们还是该说说笑笑,气氛欢快愉悦些,不能被外人察觉出来。
最近一个多月,北方寒潮频繁南下,比去年同期冷多了,我预判下半年时气不佳,天气会比前两年寒冷,不利于大规模行军。
刚入十月寒潮降临,就已开始全军发放过冬粮草棉袄,索性我们就在驻地加强操练为主,待明年开春再做定夺,想来那时候大将军身体已恢复,这样才可四角周全,不会被小人有机可寻。”
“顾先生果然是参谋军师,方方面面考虑周到,一片公忠之心难得。”沈梦辞清冷平和的声音响起,他靠在太师椅上,带着欣赏的眼神打量着顾正廷,石宝蓝薄棉袄长衫翩翩君子风度,身姿挺拔浓眉大眼几缕长须满脸正气,非常契合他的眼缘,看着很顺眼顺心。
顾正廷忙上前拱手行礼,“顾某缪承阁下夸奖了。”
“噢,顾先生,这位是沈先生,沈明俊族中一位长辈。”宋丽霏忙上前为他们介绍起来。
顾正廷睁大眼睛,盯着沈梦辞思索一番,闻着满室仙草清香扑鼻,突然灵光一闪福至心灵,连忙再重新行礼,“原来是云梦泽沈家太上长老沈梦辞老前辈,顾某后生晚辈,今有幸得见尊容神颜,不胜欣喜。”
“顾先生无须多礼,你怎么知道是我。”沈梦辞有点好奇,之前他们并没有见过面。
“蒙老前辈垂询,是晚辈二十年前考秀才时一位同年好友,他少年时随家人到荆州府探亲,不想路上生病,他说遇到一位满身仙草香气的神仙救治他,向旁人打听,都说是云梦泽沈家太上长老。
他日我若再遇到这位好友,跟他说起遇上太上长老,他不知该有多欣喜激动。
这一百多年来,太上长老在荆州道益州道扶危济困,治病救人美名广为流传。今日能有幸见到太上长老神颜,真是荣幸之至。”
“难为他记得,我却早已忘记了,也许是正在路上看到吧,举手之劳而已,也难为你记得二十年前同年考生说的话。
至于说什么在荆州益州扶危济困美名,只怕是村民百姓城镇街坊都说我自由散漫,颠三倒四吧!”
“顾某自幼也爱看一些杂书,对云梦泽,对太上长老心驰神往已久。昊元,多谢你让我有机会亲眼得见沈长老。”
“顾先生,你看我很老吗?”沈梦辞特意咳嗽几声示意他,不要再叫他沈长老。
郭昊元和宋丽霏面面相觑,会心一笑,“两位慢慢谈心,我们先上去休息了。”临出门前,宋丽霏调皮的在顾正廷耳边悄声说道,“不要说他老。”
沈梦辞其实也听见了,爽朗笑出声,他瞬间取出一盘黑白子棋,“顾先生,我们就当朋友相处好了,你不要口口声声沈长老沈长老的,我们下一盘棋吧。”
“顾某荣幸之至,沈前辈修为高深,灵力充沛,历经人世间沧海桑田,依旧这般岩岩若玉松天人之风姿,顾某钦佩仰慕不已。”
顾正廷满心欢喜今日见沈梦辞之奇遇,黑白棋下得有如神助,他执黑棋先下一局,双方一时在棋盘上厮杀的难解难分兴致盎然,直到午餐时分宋丽霏来敲门,她请顾正廷到餐厅吃午餐,两人才如梦初醒般暂时和棋停手。
“顾先生请去用午餐吧,我再研究一下棋局,难得今日如此尽兴。”
“沈前辈,我熬了金丝燕窝酒酿糖水,你也来一小盅吧,尝一下味道也好。”
沈梦辞见她热切眼神,遂点头答应起身跟着进餐厅,一小碗燕窝糖水也就吃上三口便放了小汤匙。
他闲来无事坐在一边看顾正廷吃的香甜斯文,突然有些羡慕,他自年轻时辟谷后,极少吃五谷杂粮人间烟火,“顾先生毕竟还在壮年,吃得香甜让人羡慕,这两个小娃食量更大无肉不欢。”
“那沈前辈不妨再重新回来吃些五谷杂粮,最滋养血肉精气神。”
“不成了,我毕竟老了,辟谷也有一百七十余年了,除了喝点酒,平素不沾人间烟火不食五谷杂粮,再返回来用餐,身体反而不受用。”沈梦辞有些落寞站起身,随意在餐厅内打量,吊顶、壁纸、餐桌、坐椅、餐具都跟那个异时空品味相似。
他忽然又想起那年她也是这样劝他吃火锅,“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一边说一边吃,嘴巴塞得满满的,吃得特别尽兴开心。
“我这次送他们回来,逗留几日,再去南边看看明俊那孩子,也该闭关修炼远离红尘俗世。
很高兴能遇到顾先生,我们是一见如故忘年之交,下午陪我街上走走如何,我上一次上街还是五十年前的事。”
“恭敬不如从命,顾某高兴至极,能陪沈前辈上街。”顾正廷欣然答应,虽然他也极少上街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