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阳府知府衙门离大凤山并不远,山脚下顺着往东偏北飞去一片狭谷中间平原地带。
郭昊元两人30分钟不到就停在了瑞阳知府房顶。瑞阳比庆云府小一些,只下辖3个县和这片府城区,因辖区内山脉连绵起伏土匪猖獗横行,山寨林立,全瑞阳府是整个辉州道经济最差州府,府内民生凋敝,寻常黎民百姓生计困难。
有些百姓甚至自愿跑到山上落草为寇,只为混个肚饱。
也很少有官员愿意到这里为官,朝廷上派系斗争失败者才会被贬到这里。
瑞阳府现任知府吕宏柏调任四年,并没有什么建树,他在瑞阳府左右掣肘,还没有坚实靠山,政令不通土匪猖獗。他自己也已经心灰意冷,准备向朝廷向巡抚大人请辞告老还乡,其实他年纪并不大,45岁而已,但心里已经苍苍老矣无心恋栈。
夜深已至凌晨,吕宏柏趴伏在书案上略小睡一会醒过来,书房内还是灯火通明。他还穿着那身墨青色知府官袍,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近日庆云府发生这么重大的两起案件,都是在他管辖内大凤山天狼寨土匪所为,前几天库银被抢掠,巡抚严厉训斥,严命瑞阳剿匪平乱。前天土匪更是砍杀100多衙役,又劫持千余名壮劳力上山,他们简直要造反。吕宏柏疲累不堪,却又无可奈何。
看着书桌上堆积着几十份公文,都是下辖三县关于境内匪患肆虐、杀人越货、扰乱民生的紧急奏报,各县镇纷纷要求知府大人加派人手剿灭悍匪。
可是他手上根本就没有多少人,瑞阳府是个小州府,巡捕营也只有300人,那些衙役捕快也只有2百余人,很多衙役捕快都是本地人,他们的家人亲属甚至自身都跟土匪有牵扯联络,他一个外来知府如何敢冒险去调派,只怕还没行动就已经消息泄漏。真逼急了,只怕悍匪会暗杀进来,自己和家眷身家性命不保。
吕宏柏反复细看范亭云派人送来的信件,他们庆云府想联合瑞阳府剿灭悍匪。信上说,三月十五,庆云府将派巡捕营700名兵士,还有300余名衙役捕快,赶赴瑞阳剿匪平乱,希望吕大人派出人手多加配合!
他想着等范亭云行动起来派人到瑞阳府,他再加派这200名巡捕营去联合行动。范亭云是世家贵族大公子,不能轻易得罪。
他拿起毛笔,给范亭云回信表示同意联合剿匪,愿派出200余名巡捕营兵士。
“来人,把这封信送到庆云府范大人府上,”吕宏柏一声令下,守候在门外的值班书吏立刻进书房领命。
此时星辰渐消隐,泠泠月光渐淡去,天际已微微发着亮光,远处天边霞光轻云出岫,吕宏柏打开窗户看着如此好景致,不由得喟叹一声:“正是吟诗作画好时辰,只可惜这官身不自由。”
“吕大人真是好雅兴,还想着吟诗作画呢!”
一声冷笑突兀的响起,惊吓着吕宏柏,他木然的看着窗口跃进来的两个怪人,脚下突然失重踉跄摔倒晕过去。
郭昊元和宋丽霏摘下红外探视仪互相对视一眼,心想古人怎么这么脆弱?
这样都能晕过去,郭昊元无奈掐着吕宏柏的人中,再拍一巴掌让他醒过来。
吕宏柏长舒一口气悠悠醒转过来,他已生无可恋,死又何惧!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士可杀不可辱,两位大侠,尽管动手可以杀我,但请勿杀我家人,请放他们一条生路。”说着说着,便老泪纵横难以自控。
吕宏柏的声音浑浊沙哑疲惫,仿佛说这几句话就已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这一会感觉他就苍老很多。
“你的戏可真多,谁要杀你了,要杀你也不用让你活到现在,多事!好好站起来说话,问什么答什么,别耍花招。”宋丽霏有些嫌弃的撇着嘴,真让人无语。
对于古人的迂腐劲她也实在头疼。但她时间宝贵也不想跟吕宏柏闲扯。直接上手大脑声波探测仪,她和郭昊元用全息眼镜芯片接收信息。
这个迂腐书生是益州人,在京城只是一个小棋子,他寒窗十年两次落榜,34岁才考上进士被分配到翰林院。后来不得已投靠傅阁老一派,因他是是贫寒农家出身,无靠山,无根基,无实力,在4年前的一次派系争斗中,被他的派系大佬抛出来顶罪,贬职到谁都不愿意来的瑞阳府。
“我们不会杀你,你也不是个贪官,只是官做的不明不白,不得其法。”
郭昊元好心扶着吕宏柏坐在椅子上,跟他谈心,还倒了一杯茶给他喝。
“也不怕告诉你,范亭云在我们手上,过几天我们大凤起义军就要开进庆云府。你是瑞阳知府要率先派人来投诚,紫云山脉中的土匪由我去整编他们,你不用管,你只管好你手下的一亩三分地就好,约束好手下人,不要给我添乱,”
“你年纪又不大,要生出雄心壮志,振奋精神还可以再干10年,”
郭昊元甚至拍拍他肩膀还鼓励他。
吕宏柏终于头脑清醒过来,他清了清嗓子,拱手行礼,“让两位大侠见笑了,我刚才失态了。”
“既然两位大侠有令,我遵命就是。”
“只要到时两位大侠顺利进庆云府,我便立时派人送信恭贺臣服,不知两位如何尊称,方便以后听命行事。”
“我是昊元真人,她是我道侣丽霏仙姑,我们是黄龙真人座下弟子下凡历劫,师尊交待我们要广邀天下英豪立一番功业,拯救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
“原来是两位仙人下凡,我是昨天下午收到信报的,能有幸得见仙人也不枉此生了。”吕宏柏这下不迂腐了,从善如流,他突然觉得所有烦恼一扫而空。
离开吕宏柏书房,郭昊元和宋丽霏没有回大凤山,两人在瑞阳府城和周围山脚行走打探考察,考虑以后紫云山脉地区众多土匪山寨整编安置招降工作。
宋丽霏放出五架无人机,盘旋在紫云山脉上空,监查各土匪山寨动向。
直忙到三月十四天黑,他们又飞到庆云府城见沈明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