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吻住了伊芙。
她的嘴唇柔软而香甜,带着一丝泪水的咸味,却让我更加迷恋。我像一个饥渴的旅人,贪婪地汲取着她的甜蜜,想要把她揉进我的身体里,永远不分开。
伊芙一开始还有些挣扎,但很快便放弃了抵抗,她闭上眼睛,热烈地回应着我的吻,双手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仿佛要把所有的思念和爱意都倾注到这个吻里。
我们忘情地拥吻着,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伊芙突然推开我,大口地喘着气,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眼神迷离,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阿呆,我……」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看着她这副娇羞的模样,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红彤彤的脸颊,笑着说:「傻瓜,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懂。」
伊芙的脸更红了,她低下头,不敢看我,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可爱。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我拉起她的手,转身朝我的「艺术王国」走去。
一路上,伊芙都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更没有见过我那些「奇形怪状」的「艺术品」。
「阿呆,这些都是你做的吗?」她指着路边用废弃轮胎和易拉罐搭建的「雕塑」,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艺术感?」我得意洋洋地说,「我可是天才艺术家,阿呆!」
伊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是是,你是天才艺术家,你是全世界最厉害的艺术家!」
虽然我知道她是在故意取笑我,但我心里还是很高兴,因为我知道,她是在关心我,在意我。
我们穿过几条堆满了「艺术品」的小巷,终于来到了我的「工作室」——一个废弃的仓库。
仓库的门虚掩着,里面隐隐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又像是某种动物的叫声。
伊芙有些害怕地抓紧我的手,小声问道:「阿呆,里面有人吗?」
「应该没有吧,可能是野猫野狗什么的。」我故作镇定地说,心里却也有些发毛,因为我明明记得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锁好了仓库的门啊。
难道……是有人闯进来了?
我握紧拳头,小心翼翼地推开仓库的门,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仓库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伊芙,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看看。」我松开伊芙的手,摸索着墙壁,想要找到电灯开关。
「阿呆,小心点!」伊芙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放心吧,我没事。」我安慰了她一句,然后继续摸索着前进。
突然,我的手触碰到一个柔软而黏糊糊的东西,像是某种动物的皮毛,又像是……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仓库里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灯光,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阿呆。」
我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我顿时毛骨悚然……
刺眼的灯光下,站着一个「人」。
说是「人」,因为他有着人的轮廓,穿着破旧的蓝色工装,和我平时捡破烂时穿的差不多,但那张脸……
那是一张用无数垃圾拼凑而成的脸!生锈的铁皮,破烂的塑料袋,还有腐烂的果皮菜叶……所有你能想象到的恶心玩意儿,都被胡乱地堆砌在那张「脸」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我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什么东西?!」
「东西?哈哈哈,我是艺术家,和你一样!」那「人」突然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像是金属摩擦玻璃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
「艺术家?你他妈别恶心我!」我忍不住破口大骂,这玩意儿也配自称艺术家?
「怎么?你不喜欢我的作品吗?」那「垃圾人」说着,伸出他那只由废弃零件组成的「手」,指向地上堆放着的一堆「艺术品」——用各种垃圾拼凑成的奇形怪状的「雕塑」。
我这才注意到,我的仓库里不知何时多了这么多「作品」,它们和我平时创作的风格很像,但明显更加「抽象」更加「前卫」,甚至可以说有些……惊悚。
「这些……都是你做的?」我指着那些「艺术品」,难以置信地问道。
「没错,怎么样?是不是比你的作品更出色?」垃圾人得意洋洋地说,「我可是你的灵感缪斯,阿呆!」
灵感缪斯?!我被这鬼话气笑了,这他妈是哪门子的灵感缪斯,分明是来抢我饭碗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强压着怒火问道。
「我想和你一起创作,一起成为最伟大的艺术家!」垃圾人说着,朝我走近了一步。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鬼东西身上散发出的恶臭让我几乎窒息,更别说和他一起创作了!
「别过来!」我警告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哈哈哈,就凭你?」垃圾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你也不看看自己,不过是一个靠捡垃圾为生的废物罢了!」
「你……」我被他戳中了痛处,一时语塞。
「怎么?无话可说了吧?」垃圾人步步紧逼,「承认吧,你就是个废物,一个永远也成不了艺术家的废物!」
「闭嘴!你才……」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香风,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阿呆,别怕,我来了!」
是伊芙!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扑倒在地,紧接着,耳边传来伊芙的尖叫声:
「阿呆!小心!」
我挣扎着抬起头,眼前的一幕让我顿时魂飞魄散……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垃圾车迎面撞上,五脏六腑都搅成了一团。等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压在我身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伊芙!她金色的头发散乱着,白皙的脸颊上沾着几片烂菜叶,看起来狼狈不堪,但她却毫不在意,只是紧紧地抱着我,嘴里不停地喊着:「阿呆,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我一把推开她,没好气地说:「你才没事吧!没事往我身上扑什么?想谋杀我啊!」
伊芙这才注意到我的语气,她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阿呆,你生气了吗?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你担心个屁!」我指着那个「垃圾人」,怒吼道,「你他妈看看那是什么玩意儿!你再晚来一步,老子就要被他给解剖了!」
伊芙这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垃圾人」,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躲到我身后,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角,颤抖着说:「阿呆……他、他是谁啊?看起来好可怕……」
「我他妈怎么知道他是谁!」我一把甩开她的手,没好气地说,「老子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恶心的东西!」
「垃圾人」听到我们的对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哈哈哈,无知的人类,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来自未来的艺术先锋,是来引导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进入艺术的最高境界!」
我翻了个白眼,这货怕不是脑子里的线路短路了吧,还来自未来?我看是来自精神病院还差不多!
「阿呆,他、他说的是真的吗?」伊芙躲在我身后,小声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真的个屁!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一边安慰着伊芙,一边警惕地看着「垃圾人」,这家伙看起来不太好对付,我得想办法先把伊芙带出去再说。
「阿呆,我饿了。」伊芙突然可怜巴巴地说道,「我们去吃好吃的吧,好不好?」
我简直要被她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这丫头居然还想着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压低声音吼道,「你想被这疯子抓去当创作素材吗?」
伊芙被我吼得一愣,眼眶顿时红了起来,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阿呆,你凶我……你以前从来不凶我的……」
我顿时心软了,这丫头,怎么还哭上了呢?我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好了好了,我不凶你了,你别哭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好不好?」
我正想拉着伊芙离开,却发现那个「垃圾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好!
我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推力,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紧接着,我听到伊芙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从城中村最高的烂尾楼上扔下来,还是脑袋先着地的那种。等我好不容易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伊芙死死地抱在怀里,她那张精致的小脸蛋此时煞白煞白的,跟抹了一层墙灰似的,金色的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活像个受惊过度的洋娃娃。
「阿呆,你没事吧?你吓死我了!」伊芙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像是要喘不过气了。
我用力推开她,抹了把脸上的灰,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不是我反应快……」
「我知道,我知道,」伊芙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都怪我不好,我不该乱跑的……」
「你知道个屁!」我气不打一处来,「你知不知道那个疯子想干嘛?他想把我们都变成他的‘艺术品’!你个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的,懂个屁的危险!」
伊芙被我骂得一愣,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抽抽噎噎地说:「我……我只是想帮你……他说你是外星使者,需要收集地球上的‘能量’……」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脑子进水了吗?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要是说自己是玉皇大帝,你是不是还要给他磕头作揖啊?」
伊芙被我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大半,叹了口气说:「行了行了,别哭了,你以为我想凶你啊?我也是担心你……」
「真的吗?」伊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当然是真的,」我翻了个白眼,「你要是真想帮我,就别给我添乱,乖乖听话,知道吗?」
伊芙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才乖嘛,」我伸手想揉揉她的脑袋,却发现我的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正顺着伤口往下流。
「哎哟,我靠!」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什么玩意儿,这么锋利……」
伊芙也看到了我手上的伤口,她脸色一变,惊呼道:「阿呆,你受伤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粉红色的手帕,想帮我止血,但我却注意到,她的手帕上沾着一些奇怪的黑色粉末,那些粉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闻起来有点像……
「等等!」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手帕你从哪儿来的?」
伊芙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地说:「就……就我包里啊……」
「你少骗我!」我厉声喝道,「这手帕有问题!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
伊芙被我的语气吓了一跳,她咬着嘴唇,眼里充满了挣扎和恐惧。
就在这时,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更加浓烈的香味,那香味让我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不好!我暗叫一声,想甩开伊芙的手,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
我眼睁睁地看着伊芙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缓缓地靠近我,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阴森的语气说:「阿呆,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还瞒着你一些事情……」
她凑到我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说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人……」
「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人……」伊芙的声音甜得发腻,像是在耳边滴蜜糖,可这蜜糖里却浸着致命的毒药。我浑身僵硬,想破口大骂,可那股怪异的香味却越来越浓,我的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阿呆,别怕,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真正的样子。」伊芙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我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了我的脸颊,接着是一阵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皮肤。我猛地睁开眼,却看见伊芙的脸近在咫尺,她的瞳孔不再是清澈的棕色,而是变成了诡异的银白色,像两颗冰冷的金属球。
我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不属于自己了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伊芙那张精致的脸在我面前一点点扭曲变形。
「啊——」我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竟然变成了野兽般的嘶吼。
伊芙,不,现在应该叫她「它」了,它满意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你看,我就说你会喜欢的。」
它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像是安抚一只躁动的宠物:「别害怕,阿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们会一起完成你的‘艺术创作’,让全世界都为之颤抖!」
我感到一阵恶心,想要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也变得一片血红。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我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床上,四肢都被牢牢地固定住,动弹不得。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伊芙正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杯鲜红的液体。
「你感觉怎么样?」她笑盈盈地看着我,眼神温柔得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
「别怕,阿呆,我只是帮你激发了你的潜能。」伊芙将那杯液体递到我嘴边,「来,喝了它,你会变得更强的。」
我闻到那股液体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顿时一阵反胃:「这是什么?」
「这是……」伊芙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这是艺术的养分。」
我当然不会相信她的鬼话,拼命扭过头,躲开她递过来的杯子。
「怎么,你不喜欢吗?」伊芙的声音冷了下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开嘴,然后将那杯液体灌了进去。
液体顺着我的喉咙流下去,我感觉像是吞了一团火,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啊——」我发出痛苦的哀嚎,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
伊芙却像是很享受我的痛苦,她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语气温柔得可怕:「别怕,阿呆,很快就会过去的。等你适应了这股力量,你就会成为真正的艺术家了……」
我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识。
……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到处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欢迎来到你的新工作室,阿呆。」伊芙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转过头,看见伊芙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手里拿着一根金属棍,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喜欢这里吗?我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伊芙走到我面前,用金属棍挑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她的眼睛,「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进行你的‘艺术创作’吧。我会给你提供一切你需要的材料,当然,也包括……」
她凑到我的耳边,用一种极其诱惑的声音说道:「新鲜的‘颜料’。」
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因为我看到,在伊芙的身后,站着一排穿着黑色制服的壮汉,他们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武器,而在他们的脚下,躺着几个浑身是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