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纤细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拽着我冲出房间,一路狂奔。我被她拖着跑,就像是被牵着鼻子走的牛,连停下来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喂!大小姐!你慢点!我……」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可伊芙根本不理我,反而跑得更快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在演奏一曲急促的进行曲。
我们一路冲出酒店,来到路边。伊芙猛地停下脚步,我一个没刹住,直接撞到了她的背上。
「哎哟!」我捂着鼻子,感觉鼻梁都要被撞歪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伊芙转过身,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只有兴奋的光芒:「当然是去我家!我要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贴身保镖,也是我……最珍贵的收藏品!」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把塞进一辆加长林肯里。车门「砰」的一声关上,我这才看清车里的景象:奢华的真皮座椅,闪着金光的酒柜,还有一个穿着制服的司机,正用一种看猴戏的眼神看着我。
「伊芙小姐,这位是……」司机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疑惑。
「他叫阿呆,从现在开始,是我的贴身保镖,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伊芙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力度大得我差点吐血。
司机显然被这个消息雷得不轻,但他还是尽职地发动了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
一路上,伊芙都在兴奋地向我介绍她的「宏伟计划」,说什么要把我包装成艺术界的天王巨星,让我的「垃圾艺术」闪耀全球。我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这个古怪的富家小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喂,我说……」我忍不住打断她,「你为什么这么帮我?我就是一个捡垃圾的,你就不怕我是什么坏人吗?」
伊芙突然停下滔滔不绝的演说,转过头,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因为……」她缓缓开口,语气认真得不像是在开玩笑,「我相信,你是外星派来拯救地球的使者。」
我:???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这大小姐是在耍我。拯救地球?就我?一个靠捡垃圾为生的「艺术家」?
「你……你在开玩笑吧?」我干笑两声,试图掩饰内心的荒唐,「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哪是什么……」
「不,你不是!」伊芙打断我的话,眼神坚定,「你那天晚上,从垃圾堆里救了我,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那些话……只有外星人才能说得出来!」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天晚上,在垃圾堆旁,我对伊芙说的话:
「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当时只是随口问问,想确定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可没想到,这句话竟然让她把我当成了外星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正想解释,车子突然一个急刹,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向前推去,脑袋狠狠地撞在了前排座椅上。
「嘶……」我捂着脑袋,还没来得及喊疼,就听到车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
「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透过车窗,我看到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壮汉,正气势汹汹地朝我们冲过来……
我整个人都懵了,像个沙袋一样被甩在车厢里。还没等我爬起来,伊芙就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的像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快跑!他们一定是来抓你的!我就知道,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伊芙一边喊,一边拖着我往车厢另一头跑。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还没等我开口问清楚状况,就看到车厢尾部的隔板自动升起,露出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快!跟我来!」伊芙说着,不由分说地把我推了进去。
我踉跄了几步,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还没等我站稳,伊芙也钻了进来,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隔板。
通道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只能听到伊芙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她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喂,伊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忍不住问道,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别说话!他们就在我们后面!」伊芙压低声音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恐惧。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我更加疑惑了。
「他们……他们是黑衣人!」伊芙的声音颤抖着,「他们专门抓捕外星人,你……你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外星人?抓捕?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爆炸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伊芙,你冷静一点!」我试图让她平静下来,「你说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这个‘外星人’?」
伊芙突然停下了脚步,我一个没注意,差点撞到她身上。
「你真的不知道吗?」伊芙转过身,借着车厢缝隙透进来的一丝微光,我看到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他们……他们是地球的守护者,专门负责清除那些对地球有威胁的外星生物……」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伊芙,你……」我刚想开口解释,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凉意。
我猛地回头,看到一个黑影正站在通道的入口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光芒。
「他……他来了!」伊芙惊恐地捂住嘴巴,身体瑟瑟发抖。
我咽了口唾沫,心脏狂跳不止。
那个黑影一步一步地向我们逼近,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让我喘不过气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终于看清了那个黑影的模样:高大的身材,一身黑色的西装,脸上戴着一副墨镜,手里还拿着一根黑色的棍子。
我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身打扮……怎么那么像电影里的那些黑衣特工?
「你……你们是什么人?」我强作镇定地问道,声音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个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然后,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黑色棍子,指向了我……
我吓得往后一缩,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棍子要是打下来,我脑袋不得开花?
「伊芙,快想想办法啊!」我躲在伊芙身后,声音颤抖地像筛糠。
伊芙也吓得脸色苍白,但她还是壮着胆子站了出来,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你们……你们不准伤害他!他是被我邀请来地球做客的!」
黑衣人冷笑一声,「做客?我看他是来搞破坏的吧?」
「你……你别胡说!」伊芙气得直跺脚,「他明明是在进行艺术创作,你们这些不懂艺术的家伙!」
「艺术创作?」黑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就他那堆垃圾?」
我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喂,你说谁是垃圾呢?我这可是环保艺术,你不懂就别乱说!」
黑衣人没有理会我,而是转头看向伊芙,「我最后再说一遍,让开!」
伊芙咬着嘴唇,坚定地摇了摇头,「除非你们答应我不伤害他!」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黑衣人说着,猛地挥起手中的棍子,朝着伊芙打了过去。
「伊芙!」我惊呼一声,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一把推开伊芙。
「砰!」的一声闷响,棍子重重地打在我的背上。
「啊!」我惨叫一声,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阿呆!」伊芙尖叫着扑到我身边,「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黑衣人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你……你想干什么?」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黑衣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金属装置,对着我按了一下。
一阵蓝色的电光闪过,我顿时感觉全身麻痹,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一片黑暗。
「我只是在帮你清除一些不必要的记忆,」黑衣人冷冷地说道,「放心,你很快就会忘记这一切,然后回到你原本的生活轨迹上去。」
「不……不要!」我想要反抗,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黑暗吞噬……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呆,你醒了?」耳边传来伊芙惊喜的声音。
我转头看向她,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她的豪车里,而车外,是熟悉的城市街道。
「我……我们这是在哪儿?」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们正在回你家的路上啊,」伊芙笑着说道,「你刚才在车上睡着了,还说梦话呢,说什么‘黑衣人’、‘外星人’之类的,真是太好笑了!」
黑衣人?外星人?难道……难道那真的只是一场梦?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甩出去。黑衣人?外星人?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伊芙看我一脸呆滞,掩着嘴笑道:「阿呆,你该不会是梦到外星人来抓你了?哈哈哈,放心吧,地球上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我干笑了两声,心里却直犯嘀咕。难道那真的是一场梦?可是,为什么我背上会隐隐作痛,就好像真的被人打了一棍子似的?
回到我的「艺术天堂」——也就是城郊那个堆满了「宝贝」的垃圾场,我迫不及待地跳下车,一头扎进了我的「创作世界」。各种废弃的塑料瓶、生锈的铁皮、破烂的布料……在我眼里,这些都是无价之宝,是构成我艺术帝国的基石。
「阿呆,你这些作品真是太棒了!」伊芙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个破喇叭,兴奋地对着它又吹又喊,「简直就是天才之作!我要把它们都拍下来,让全世界的人都来欣赏你的艺术!」
我得意地挑了挑眉毛,随手拿起一块沾满油污的塑料板,故作深沉地说:「伊芙,你懂什么?这可不是简单的垃圾,这是一种对现代社会消费主义的反思,是一种对物质过度堆积的控诉,你明白吗?」
伊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阿呆,你真是太有才华了!」她说着,突然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个金灿灿的奖杯,塞到我手里,「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最佳环保艺术家’奖,恭喜你!」
我看着手里这个山寨到爆的奖杯,哭笑不得地说:「伊芙,你能不能别……」
话还没说完,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哪位?」
「是阿呆先生吗?我们是市政管理局的,我们接到市民投诉,说你……」
我还没听完,就把电话挂了。
「妈的,又是这帮家伙!」我气呼呼地把手机扔到一边,「不就是一堆破烂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伊芙担心地看着我,「阿呆,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人找你麻烦了?」
「别提了!」我一屁股坐在一堆废轮胎上,「那些家伙说我的‘艺术品’影响市容,要我把它们全部清理掉。哼,他们懂个屁啊!我的艺术是无价的!」
伊芙咬着嘴唇,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阿呆,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她神秘地笑了笑,「我们可以……」
我好奇地凑过去,想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伊芙附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这能行吗?」
伊芙自信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相信我,没问题!」
就这样,一场「惊天动地」的计划,在我的「艺术天堂」里悄然展开……
伊芙贴在我耳边,吐气如兰,一股薰衣草香水的味道钻进了我的鼻孔,搞得我心痒痒的。她说:「我们可以把你的‘艺术品’都搬到一个没人管的地方去!我爸爸最近投资了一个项目,你知道的,就是城郊那个废弃的游乐园……」
我一听,眼睛都瞪圆了!那可是个好地方啊!占地面积大,环境又封闭,关键是还没人管!简直就是为我的「艺术创作」量身打造的啊!
「伊芙,你真是个天才!」我兴奋地一把抱住她,在她白嫩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就这么办!我们这就去!」
说干就干,我们立刻叫来十几辆大卡车,把我「艺术天堂」里的「宝贝」一股脑地都搬到了那个废弃的游乐园里。伊芙不愧是富家千金,办事效率就是高,一眨眼的功夫,就把游乐园的大门给封上了,还派了几个保安24小时巡逻,说是要保护我的「艺术品」不被偷窃。
我看着眼前这座被我「改造」过的游乐园,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啊!过山车轨道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塑料袋,旋转木马上堆满了破铜烂铁,就连摩天轮的座舱里也塞满了我的「杰作」。
「怎么样?阿呆,我的眼光不错吧?」伊芙得意洋洋地问我。
「那是当然!」我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伊芙,你真是我的缪斯女神!没有你,就没有我的艺术!」
为了庆祝我的「艺术基地」顺利落成,伊芙还特意从城里请来了一支摇滚乐队,在游乐园的广场上为我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垃圾狂欢派对」。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闪烁的灯光、疯狂扭动的人群……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站在世界之巅的艺术家,接受着万众瞩目!
「干杯!」我举起手里的啤酒瓶,和伊芙碰了一下。
「干杯!」伊芙也兴奋地大喊着,仰头喝光了杯里的香槟。
就在我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时,突然,广场上的灯光全部熄灭了,音乐也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我疑惑地问了一句。
「可能是跳闸了吧?」伊芙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然而,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背后袭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觉脑袋一阵剧痛,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一个阴暗潮湿的房间里。
「醒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
我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
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城管大队长——牛魔王!
这家伙挺着个啤酒肚,满脸横肉,眼角还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活像是从恐怖片里走出来的。此刻,他正用看垃圾的眼神瞪着我,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
「臭小子,你胆子够肥啊!把老子的地盘搞成这样,你当这里是垃圾回收站啊?!」牛魔王粗声粗气地咆哮道,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我吓得瑟瑟发抖,心想这回可真是踢到铁板了。这牛魔王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听说以前是混黑社会的,后来不知道怎么洗白了,当上了城管大队长。这家伙最恨别人乱扔垃圾,抓到可是要往死里罚的。
「牛队,牛队,您听我解释……」我结结巴巴地说,「我这不是乱扔垃圾,我这是……」
「你这是啥?你这是艺术?你小子糊弄鬼呢!」牛魔王根本不听我解释,直接打断我的话,「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这一亩三分地,谁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乱来?!」
我心里那个委屈啊,我辛辛苦苦创作的艺术,怎么就成了垃圾了呢?这帮凡夫俗子,根本不懂得欣赏我的作品!
「牛队,您消消气,消消气……」一旁的伊芙突然开口了,她扭着水蛇腰走到牛魔王面前,声音嗲得能滴出水来,「我朋友他也是一时糊涂,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他这一次吧……」
说着,伊芙还故意把领口往下拉了拉,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我偷偷瞄了一眼,差点鼻血都喷出来了。
牛魔王显然也被伊芙的「美色」给吸引住了,他色眯眯地盯着伊芙的胸口,咽了口唾沫,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小妹妹,你朋友犯的事儿可大可小,不是我不肯通融啊……」
伊芙见状,心里暗暗得意,她伸手挽住牛魔王的胳膊,娇滴滴地说:「牛队,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朋友他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我替他向您赔罪,您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开口,我保证让您满意……」
牛魔王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一把搂住伊芙的纤腰,哈哈大笑道:「还是小妹妹懂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个面子……」
我看着伊芙和牛魔王勾肩搭背地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