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一阵敲锣声响起。
“都起来了，赶紧换衣服上岗！”黍老板提着锣出现在暗门外，旁边还站着几名穿着西装的男男女女，一看待遇就与我们不同。
“换什么衣服？”我低声问李长青。
“你在后厨，不用换。”他低头在我耳边悄声说。
这里的厨房，跟我之前打工的酒店配置根本没法比，说它三无小作坊都不为过。要按照我们酒店的标准，这里管卫生的清洁人员全部都得炒鱿鱼，各种厨具都得扔了重装。
不，这种脏乱差的地方根本不会出现在我们酒店，它连我们酒店的厕所都比不上。
肉类引得苍蝇乱飞，蔬菜外面全是发黄的烂叶子，灶台油污积了厚厚一层，恐怕从这里自建成以来都没打扫过。
“……这地方做出来的东西，吃了不会窜稀吗？”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要是能把食客吃出胃病也好，会来这吃喝的，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道理。”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我们吃的东西也都是从这做的吗？”
“是的。”
行，极限一换一，我从这出去的那天，估计能练出个铁胃。
“……你们吃了一点事没有？”
“习惯了就好，我们做自己吃的时，会多用水洗几遍。”
“不许交头接耳！”一名穿西装制服的男的，气势汹汹的朝我们走过来。
“抱歉抱歉，这是新人，总要多叮嘱几句。”李长青双手合十，低头赔笑。
“关我什么事，谁让你们说话了。”他从腰上抽出根棍子，使劲向我跟他打过来。
李长青见状，护在我身前，棍子结结实实打在他身上，他被打得弯腰，闷哼一声。那西装男又抬手要打，这时我已回过神，伸手接住他打来的棍子。
“你打人干什么！”
“你活腻了！”那西装男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用力要抽出棍子，但没成功。
我一松手，他被惯性带动往后退几步，又因为重心不稳摔了屁股蹲。
他从地上爬起来，抄着棍子又要冲过来，李长青上去用身体拦住他。
“对不起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消消气。”
那西装男骂骂咧咧不愿退让，推了李长青几下没推开，用拳头往李长青身上砸，但李长青依然死死拽着他不松手。
这我怎么可能看得下去，哪里有人保护鬼的道理，我照那西装男脸上结结实实打了一拳，随后他就像面条一样摊在李长青怀里。
“……大妹子，你闯大祸了呀。”李长青担惊受怕，而我不以为意。
两三个一起待在暗门里的同伴这才敢围上来，还有几个站在自己的工位呆愣愣看着我们。
“咋办呀这。”他们窃窃私语。
“要是黍老板知道了，一定会惩罚你的。”
“到时就说是我干的吧，反正我也老了。”李长青要为我担责，但我可不领情。
“别这样，你可不老，我想在座的各位异界同胞恐怕都比你老。至于这家伙怎么处理，我自然有办法不被黍老板发现。”
“什么办法你说说，能帮上忙我们一定帮。”
他们表情很困惑，但还是选择相信我。
“谢谢，但用不着，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先忙活吧，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们了然，也没再追问，只要保持正常的出菜速度、通过站位挡住可能发现我的视线，就是最好的掩护。
“借我把杀猪刀。”
李长青从趈板上给我挑了把最趁手的。
“那个……你先忙着，你看盯着我多不好意思啊。”我有些尴尬地抬头，对上李长青的视线。
“哦哦，有需要叫我。”
感觉不到他人的视线后，我手起刀落送西装男上了西天。在下刀前，我都已经想好若这家伙没有原型只有肉身，该怎么把他一部分一部分地分开，再逐一火化。下刀后，他变回老鼠的原型，省了我不少事，我提着它的尾巴，随手把它往柴火炉里一丢。
为了防止炉子温度不够把它齑粉的情况，我特意用异能加了把火，虽然我的异能被削弱，但这种程度的活还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我掸掸手站起来，旁边的李长青没想到我这么快。
“这就好了？！”
“昂，好了啊。”
“他人呢？”他看了看西装男原来躺着的地方，现在什么都没有。
“没了，一只老鼠精，大家都不说，就没人知道他死了。”
“厉害啊。”他表情复杂，右手给我竖个大拇指。
“下次要碰到他这样的，不用惯着，叫我来就好。”
这方面，我可是专业人士，当初在酒店就没少干。没想到这种小众特长，在这里还有大显身手的时候。
“真没想到，你和黍老板签了契约还能这么强。我听其他人说，他们的能力无一不被压制，变得就和我这样的普通人无异。”
“还有这种事。”
当初契约签太快，我也来不及仔细看那上面的每项条款。
“说不定你真有机会能逃出去。”
“借你吉言。”这话算是客套，我不仅要堂堂正正踏出这鬼地方的大门，还要把那些套路我的家伙们全都修理了，捣烂这里的不明组织，夺回我受到影响而损失的一切。
我在厨房一众打工者心目中的地位攀升，我切菜削萝卜干得也更加带劲。食材准备就绪，李长青在内的几个掌厨开始炒菜。我专门给李长青打下手，但他由于过于熟练，显得我有些多余，大部分时间我都无所事事。
过去有手机，工作时间都可以偷偷摸鱼，现在有大片闲下来的时间却没手机，只能发呆。
虽说这做菜条件不忍直视，但炒出来的东西还是挺香的……李长青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随着厨房陆续出菜，看到进进出出穿着女仆装端菜盘子的女性同伴，只觉得在厨房做苦力也挺好……我这种上了年纪的“清朝僵尸”，这种衣服对我来说还是太前卫了，即使现在戴着假面，我也受不了。
我可千万不能在那黍老板面前表现出努力干活的样子，免得被他从后厨提拔到前台穿这种衣服。
等等，我要一直待在后厨，我怎么跟陈经理给我安排的助手对暗号啊！但一想到要从后厨出来，就得换上那种衣服，就心如死灰。
这卧底行动，没助手能成吗……我开始思索不按计划行动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