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不用上班,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很不幸的是,我生病了。
后半夜时,就觉得整个鬼都烧了起来,头也昏昏沉沉,身体像被痛扁了一顿,酸疼无比。在异界这么久,从来没这么难受过,按理说生病这种事只有人类才会得,从没听说哪只鬼还会生病的。
我不由得怀疑这和前几天吸入的雾状物有关,但这潜伏期未免有些长,我也不好断定。
好不容易忍到了白天,拨了同事的电话让她来救我,再这么下去我真的要死第二次了,我还不想变阿飘。
这种事同事也没遇到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好求助主管。林主管过来后,看我情况很糟糕,慌慌张张摇“人”。
我迷迷糊糊间看到来者正是我最不想见到的陈经理,心想还不如死了算了。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等我再睁眼,入目都是刺眼的白,正当我以为自己在天堂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你醒了。”
我偏头看到一位慈祥的老者。
“我在哪?”我声音沙哑地问。
“医院。”
“异界也有医院这种东西吗?”
“有的,只不过很少。”
“异界生物也会生病吗?”
“几乎不,但也不排除因为某些特殊原因造成类似生病的症状。”
“我这是怎么回事。”
“目前怀疑是摄入了某些东西,导致体质改变。”
“能治吗?”
“可以用药物压制,只是现在还不清楚残留物的成分,所以难以根除。”
他又接着道:“你现在可以起来活动下,看看还有没有大问题。”
我按着他的话,从床上爬起来,相比之前,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只有轻微的眩晕,以及四肢无力。
“谢谢你啊,孙……医生。”我余光瞟到他挂在身上的吊牌,愣住了:
“您是……药王本人?”我盯着上面的名字,问道。
“哈哈,是啊。”
“久仰大名。”没想到在这家医院还能看到名人,不亚于买彩票中奖。
“您的家属正在走廊等着呢,要不去看看?”
“啊?家属?”
我十分震惊,自从我来到异界后就没再见过双亲了,他们长什么样我都不大记得了。
我在孙医生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出了病房门,看清楚坐着的“人”后,眼前一黑。
“怎么是你?!”
陈经理好比粘性极大的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自从认识了他,我去哪他都阴魂不散。
“你没事啦!”他惊喜地起身,像条狗蹦跳着过来。
“不是,你跟医生说我是你家属的?”
“这我可以解释的!”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感到气血上涌,一脚能把他蹬死。
他环着我的肩膀,把我带到一边,悄咪咪对我说:
“携带家属打八折。”
“……你怎么突然心疼钱了,之前不是挥金如土的吗,现在改邪归正了?”
“这不是银行卡被冻结了嘛,资金有点小小的紧张。”
“哈,我看你之前刷的就不是你自己的卡吧。”
他双手合十置于头顶,向我鞠躬:
“这事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形象不保。”
“你还在乎形象?”他的模样属实有些好笑,但我现在还不适合大笑,不然肌肉牵拉会很痛。
“害你成这个样子是我的错,给我个机会将功赎罪!”
“你还好意思说,碰见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活脱脱一个瘟神。”说得我有些激动,喘气咳嗽几声。
陈经理紧抿双唇,关切地问我要不要回床上躺躺,我也不再坚持,该休息就休息。
回到病房,不经意间发现床脚的护理记录上写着让我头皮发麻的东西,我一把抓过来,质问他:
“我什么时候改名成你名字了,你这是鬼格侮辱!”我指着姓名栏“陈卿卿”三个大字,要不是尚存的理智告诉我不能毁坏公物,我早已将其捏爆。
“用我名字方便你后面的秘密行动。”他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还有秘密行动?你不补偿我就算了,还好意思给我安排任务?”拳头硬了,我安稳的打工生活,都被这逼破坏了。
“这事我真的做不来,只有你沾染了那种东西。”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吧。”我有种踏上贼船的感觉,早知今日,当初说什么都不该答应出外勤,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呢?
“我真不是故意,事已至此,只有你才方便寻找解药。”
我脑瓜子嗡嗡,问:“你不会是想让我深入毒窝,自己找药吧。”
“你怎么知道的!”
“……”我手捂着头,不想多说一句话。
孙医生站在远处看我们贴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以为我们关系好到打情骂俏,不好意思让别人听到,所以说着悄悄话。
他笑得万分灿烂,就像看到自己磕的cp成真了一样快活。
等到我们俩不说话了,他才慢慢上前,对我们说:
“二位感情这么好,在异界真是百年难遇啊,要不要试试中医把脉,免费赠送。”
我刚想吐槽前半句话,就被陈经理插话打断,我看他纯属故意的。
“好啊好啊,您先给她试试。”
看着孙医生这么热情,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把手腕伸到孙医生面前,他搭脉后说道:
“您爱人脾气还挺大。”
我感觉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陈经理在旁边狂笑不止。
“我哪有!”我反驳道。
“你看,急了吧。”
“我……”一些词汇还是不忍对这个慈祥的老者说,只能咽到肚子里,恶狠狠地看着陈经理。
“您给他看看呢,看看他是不是大脑有什么问题。”
“哈哈,你们还真有趣呢。”
在磕学家面前,所有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呀,您这脉象怎么跟面相不搭呢。”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陈经理。
“您也没化妆啊。”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这脉咋样?”我躺在床上,好奇地问。按捺不住期待能听到让我日后嘲笑他的症状。
“好着呢,您不用担心,只是他这脉更像一个健壮的男性,但现在看来,他有些过于单薄了。”
“怕不是补药吃多了吧。”
“也不太像啊。”孙医生又按了按。
陈经理抽出手,嘴上说:“谢谢医生,您还有事吧,要不您先忙。”
医生也没再探究下去,嘱托了几句照护事项,就离开了病房。
孙医生前脚刚走,我就调侃道:“呵,想不到你脸皮这么厚,还会不好意思?”
“你要是想的话,想摸多久就摸多久。”说着,还把胳膊递给我。
我一掌拍开,把头偏向另一边,不想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