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溪:“你自己的脸自己都不认了么?”
谢盏秋高兴地一时说不出话。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哪里不一样了,但就是感觉自己比以前更漂亮了一些。
其实这是楼云溪用了改良版的玉女膏的结果。
当初无尘仙医送她的玉女膏千金难求,她用完之后觉得功效甚好,就是太贵了,于是就改良了一下。
改良的玉女膏不仅功效更好,用药的成本还更低了。所以调配起来并不费力。
她每天给谢盏秋涂抹的药里都添加了少量玉女膏,才能让谢盏秋的脸在三天内就恢复。
谢槐荫对楼云溪郑重一拜:“大恩大德,真叫老夫不知该如何报答。”
楼云溪道:“我来这里是奉师傅之命,要谢你们就谢我师傅吧。我对你们其实没有多大恩情。”
她说着拿出红昭伞递给谢槐荫。
“药已寻回,谢家神兵也当物归原主。”
谢槐荫一愣。
别人百般想要的红昭伞她竟然不想要?
真是怪哉!
谢槐荫问到:“是红昭伞不趁手,还是楼姑娘觉得它没什么用?”
楼云溪:“您多虑了。红昭伞是谢家神兵,确实厉害。但也恰恰因为我用过,也知道了它有多珍贵,所以更不能占为己有。”
谢槐荫一阵沉默。
红昭伞这些年招人惦记,他为免祸患,本想在盏秋成婚之日把红昭伞当做嫁妆送入昭通王府。
但谢家神兵和昭通王府终究没缘分。
他不知道还能守住红昭伞多久,她他隐隐有预感,终有一日谢家神兵会招来别人惦记。
解无尘也说楼云溪心性纯良,是懂怜悯、有大爱之人。
如今看来将红昭伞交给她再适合不过。
谢槐荫道:“楼姑娘,与其让红昭伞在兵器库中蒙尘,倒不如把它交给妥当的人。”
他把红昭伞推进楼云溪怀中,“今日赠伞,日后若谢家蒙难,只要楼姑娘能帮帮我家盏秋,便也够了。”
蒙难?
楼云溪愣了愣。
谢家制作兵器一绝,在云启国也备受尊敬,谁敢轻易害他们。
谢槐荫为什么会这么说?
除非……
楼云溪看了谢盏秋一眼,仿佛明白了什么。
今日的谢家恐怕不像从前那般风光,也未必能一直荣耀了。
让谢盏秋嫁入昭通王府是谢槐荫保护她的方式,却没想到所托非人。
这一步失败了,他就只能靠红昭伞为谢盏秋另谋前程。
她未必是最好的人选,但绝对是对谢盏秋最没敌意、最愿意保护谢盏秋的人——这才是谢槐荫选她真正的理由。
红昭伞不仅是送她的礼物,更是谢槐荫给谢盏秋安的一道保命符。
他托付的不是死兵器,而是自己活生生的女儿。
她又是仙医谷的人,到时候就算她帮不了什么忙,只要带着谢盏秋躲进谷中,也可以躲避一段时间。
楼云溪默了默。
“我答应你。”
她接过红昭伞,就等同于是接下了保护谢盏秋的约定。
谢槐荫松了一口气。
如此一来,他也就能放心去做“那件事”了。
谢盏秋对丫鬟使了个眼神。
丫鬟端着个托盘送到楼云溪面前:“这是我家小姐为楼姑娘准备的银票。其中三万两是楼姑娘去兰香赌坊的赌资,另外一万两留给楼姑娘做盘缠。”
楼云溪诧异地看向谢盏秋。
这也太大方了。
果然不管哪个行业做到顶尖都不会缺钱。
谢盏秋笑盈盈地看了她一眼,示意赶紧收下。
她知道仙医谷的人总有办法挣钱,但谁会嫌钱多呢?
楼云溪拿上行李,辞别谢家。
来到兰香赌坊,楼云溪进门就有小厮迎了上来。
“客官面生,今儿打算来玩什么?”
“咱们兰香赌坊是梧州最大的赌场,赌局正规,绝无老千,包您来一次就会爱上。”
楼云溪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别的赌坊都乌烟瘴气,光线暗淡。唯独这家赌坊明亮堂皇,甚至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兰花熏香。
不愧是梧州第一赌坊。
但此刻她却没空回答小厮的话,因为她感觉有一束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楼云溪立即往二楼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她是从战场里厮杀出来的,对视线很敏感,不可能弄错。
只能说,对方的身手太快了。
“客官,客官?”
小厮连叫了她两声,循着她的目光往二楼看了几眼,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楼云溪回过头,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消遣,而不是来找人的?”
小厮说道:“我在这干了好几年了,进来的人我打眼一瞧就知道他来干什么。我从姑娘的身上闻到了银票的味道。”
要是他没猜错,这姑娘身上估计还揣了不少银子。
“……”楼云溪:“你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
小厮笑嘻嘻地说:“就算不说银票,以我的经验,但凡漂亮的姑娘都不太缺钱。”
他倒是会说话。
楼云溪攥了攥包袱,“我来赌霸王局。”
她话音一落,原本吵吵嚷嚷的赌坊瞬间安静下来。
就连赌客们都忘了自己的赌局纷纷看向她。
之所以叫霸王局,就是因为这场赌局不会公平,一切规则都是霸王条款。
在这种赌局里,黄金万两挥手洒,前途未卜难见光。
她一个女子,竟然敢赌霸王局?
偌大的赌坊沉寂了好一阵,最先回过神的竟然是楼云溪眼前的小厮。
“姑娘,你确定要开这个赌局?”
楼云溪:“我确定。”
小厮问到:“三万两黄金,姑娘也准备齐了?”
楼云溪点点头。
小厮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嗓:“上宾一位,三万黄金霸王局,开赌。”
随着他声音落下,不知从哪里冒出许多小厮。
他们利落地把赌坊里其余的赌桌纷纷撤下,空出中间一大块地方。
一张三米三长的桌子被抬了上来,桌子收尾两端各放了一把白玉躺椅,躺椅上还铺着一大张柔软狐裘。
小厮神情愈发恭敬,“姑娘贵姓?”
“楼。”
“楼姑娘,您请。”
小厮把她带到桌子一端坐下,紧跟着一杯香茗送到了她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