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襄城，城西。
“白小弟，你愣着干什么？”
白朝歌迷茫的看着眼前那个嘴里叼着狗尾草衣衫褴褛的黑发少年。
……十二年前吗？
白朝歌大概明白了自己来到了过去的梦境。
只不过不像现在与未来可以干涉梦境，身处过去的白朝歌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的发展。
那个时候自己只有四岁，很多记忆都很模糊，问古大哥也是含含糊糊，不肯明说。
“古大哥，我娘叫你回来一起吃饭。”
过去的小朝歌说话了。
“不去不去。”小古陌摆了摆手，“我有手有脚，用不着那母老虎帮忙。”
只不过他话语刚落，背后一个盘着长发的白发异瞳像御姐一样的鲨鱼牙女就揪住了他的耳朵。
“母老虎？混小子，你背地里就这么叫老娘我啊？”
“哎呦呦，轻点轻点!”
古陌吃痛道：“错了，错了，白姐姐我知道错了。”
“这还差不多。”
白朝歌的母亲得意的拍了拍手，“好了，回家吃饭。”
“白姐姐，我就不用去了吧？”古陌为难道。
只不过赏给他的只有头上暴力的一拳，之后母亲就像抓小猫一样抓着小古陌的后颈，边走边怒骂道：
“你这混小子少废话，老娘叫你来就来!”
小古陌叹了口气，对母老虎有苦却说不出口。
身处过去梦境的白朝歌看着服服帖帖的古大哥忍不住发笑，原来自己的母亲这么厉害吗？
但是他的记忆中对这位母亲却没有那么深的印象，毕竟那个时候才四岁。
贫民窟出了火灾母亲去世后，就是古大哥加入春秋门拉扯着白朝歌和白暮雪二人长大。
“古陌，你这小家伙可机灵的很，不像老娘的朝歌柔柔弱弱没个男人样!”
小朝歌听到这话闷哼一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你瞧，说他他还不乐意!”
母亲嘴角咧开，露出那参差不齐的虎齿，发出一阵爽朗而豪放的笑声。
她一边笑，一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顶。
然而，这看似简单的动作之中，却蕴含着无尽的温柔与慈爱。
好似一缕轻风，飘飘然的落在他的头上，满满的舒适和安心。
“哇哇哇!”
一旁在摇篮里的妹妹似乎是嫉妒了，在放声大哭。
“暮雪不哭不哭，为娘给你喂奶喝。”
说罢，便将白暮雪抱起，喂起了母乳。
“乖乖，乖乖。”
看着过去的这一幕，白朝歌心中涌起一阵温馨，如果母亲没有去世，或许在这个小院的生活会变得很幸福吧？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之后，便是那场将城西付之一炬的大火。
“着火啦！着火啦！”
门外传来了男人女人们惊恐的大喊。
熊熊燃烧的火焰如同一头蛮荒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城西的小巷，仿佛要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黑色的毒烟升腾而起，妇孺凄惨的啼哭，让人听之心碎。
这是凡人的浩劫，而城东的几大势力却无动于衷，只是开启了避火的阵法，防止火势向其蔓延。
虽然在城西生活的男人们挑着一桶又一桶从井里挑着水想要将大火扑灭，可悲的是，注定是徒劳无功。
身处过去梦境的白朝歌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场大火，心中被愤怒填满。
这些凡人无论如何努力，也扑不灭这场大火的。
因为……白朝歌缓缓抬起头向夜空望去。
这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在那汹涌的烈火之上，一轮血月如恶魔的眼睛俯视着众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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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璀璨的夜空下是一座荒芜的古城。
“到了。”
白朝歌回眸看向叶子夏，眼中满是愤恨，就像是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一样。
叶子夏心中连连叫苦，一大早就被白朝歌拉着镣铐拉到了山下，看他那想杀了自己的眼神，就莫名的感到害怕。
“喂，白朝歌，这是哪里？”
她虽然看到眼前的古城颇有几分熟悉，但脑子里还是没有任何记忆，所以只能问问这位带路的小哥。
“这是曲襄城。”
白朝歌白了她一眼，道：“叶子夏，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骗人是小狗。”叶子夏咬了咬牙应道。
她可没说谎，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白朝歌指着坍塌的城墙，声音冰冷地道：“那里是你下令屠灭的城池。”
“屠城？不可能!”
叶子夏可不相信自己还有像曹老板一样屠城的陋习。
那白朝歌看到叶子夏的表现，嘲讽道：“怎么不可能，难道十几万的冤魂还证明不了吗？”
叶子夏被白朝歌的厉和打断了思绪，她定了定神，察觉到一丝异样的违和感，顿时感到头痛欲裂。
“你说的我下令屠城，是什么时候？”
她捂住脑袋，嘴角微颤道。
白朝歌见状，心头竟掠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仇恨掩盖了。
“你还记得春秋门吗？”
他拔刀出鞘，指向叶子夏，刀光闪烁，寒气逼人。
“在我从万妖山脉回去的时候，曲襄城早已被你带人屠灭了，我的妹妹也……”
白朝歌的语气愈发冷漠，让叶子夏如坠冰窟。
难道真的是自己做的吗？
叶子夏眉头紧锁，可脑海中仍是一片空白，她很难相信自己会做出如此恶魔的行径。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
“叶子夏，你把繁华的小城变成人间炼狱，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轻描淡写的一笔勾销吗？”
白朝歌怨恨的双眼紧紧盯着叶子夏。
“我知道不能，但是你真的见到是我出手了吗？”
叶子夏与他四目相对，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满城百姓，亲眼目睹，怨念不散，怎么可能出错？”白朝歌咬牙切齿道。
见他一口咬定是自己干的，叶子夏也有了脾气。
“那你说说，我为何要屠灭这曲襄城？”
“理由？”
白朝歌轻蔑的盯着叶子夏被魔化扭曲的半张脸冷笑一声。
“看看现在你的脸，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
他将手中的铁链狠狠一拉，瞬间让叶子夏感到如同万蚁噬心般钻心的痛苦。
“真是可笑，那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月仙子原来是个弑父叛宗，罪大恶极的邪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