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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厉鬼之怨,夺人命(1 / 1)


所有的百姓都被带了下去,四位主顾想要离开牙人庄,但是被人牙子们拦了下来,随后三当家的让人把通往庄外的门关了起来。

大当家的面色惊慌的囔囔道:“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三当家的薅紧了林乐知的衣领,眼神凶恶的说道:“诡探?呸!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耍我们的代价!”

说完,三当家就拽着林乐知往装着腐皮水的木桶大步走去。

“等一下,三当家的,我觉得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真的不再谈一下吗?”

三当家的放开了林乐知的衣领,压着林乐知的脖子往装满腐皮水的木桶中按去,恶狠狠的说道:“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不是喜欢藏吗,正好我帮你洗洗这张皮,看看你这副皮下面还藏着什么东西。”

林乐知用双手抵住了木桶的边缘,勉强撑住了身体。

木桶里水非常的浑浊,还在发生着剧烈的反应。

“别啊三当家的,我还指望着靠这张皮吃饭呢,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聊聊的,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曹安的吗!”

“不需要,死人是永远都不会说出秘密的。”

三当家的看着林乐知,嘴角挂起了一抹冷笑。

木桶中剧烈的反应,让木桶中水不断地翻滚着,甚至能听见“滋滋”作响的声音。

林乐知死死的撑住木桶的边缘,手背和额头处的青筋暴起,强撑着一股劲笑着说道:“死人确实是不会说出秘密,但活人却可以,你们杀了我,不是令凶手快活。”

三当家的手下微微一顿,手上的力度也松了几分。

林乐知借机从三当家的手中脱离,揉了揉自己被掐的发痛的后颈。

“你刚刚说什么?”三当家的眯起了眼睛,阴沉着脸问道,一股强烈的不安在他的心中升腾着。

林乐知缓步走到一旁,离得木桶远了一些,抚慰了一下自己差点受伤的小心灵,然后看着两位当家的笑着说道:“我都说过了凶手不是我,另有其人,你们就算杀了我,也没用。”

林乐知缓步走到一旁,大口喘着粗气,有些后怕地看向三当家的,讪笑着说道:“没什么,我是想说你们抓错人了,杀我容易,可两位当家的恐怕今后睡觉都要睁着眼睛咯。”

说到这,林乐知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三当家的,只见他那张阴沉的脸上,肌肉都在微微颤抖着。

“这么说,你知道凶手是谁?”三当家的恶狠狠地说道,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林乐知将视线放到了四位主顾的身上,四位主顾神色各异,有严肃的,也有事不关己的,还有站在原地神游的,连林乐知看过来了都不知道。

林乐知倒也不介意,慢步走到了心不在焉的胡老板面前,抬手在胡老板的眼前晃了晃,开口叫道:“胡老板?”

胡老板,一下子回过神来,“啊…在,在的。”

林乐知微微一笑,道:“胡老板,我看你时常神游太虚,莫不是已经知道真凶是谁了?”

“咳咳。”胡老板,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连忙摇头否认道:“我哪里能知道真凶是谁,我不知道,不知道。”

胡老板摇着脑袋,连带着脸上的肉也一起晃动。

“这样……”林乐知抬眸佯装思考状,而后低头看向胡老板,笑着问道:“不过我有一点想不通,正常周围在发生了这种事情后,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又死人了吗?可胡老板为何却说,又杀人了呢?就好像见过了杀人的经过一样。”

“口…口误而已……我是想说死人了的。”

“而且我记得,胡老板刚来的第一天,就着急想走吧,那会明明庄主和二当家的死讯还没有传来,胡老板何至于那么着急,就好像知道马上就会出事一样。”

“这……我……”胡老板看向众人,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在接收到所有人怀疑的目光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大当家的立马上前抓住了胡老板的肩膀,怒睁着一双眼睛喊道:“说,是不是你!”

胡老板吓得眼神都有些涣散了,要不是有大当家的抓住了他的肩膀,整个人都要瘫坐到地上了,胡老板被三当家的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胡老板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摆手否认。

“不是你的话,你为何要说又杀人了?”三当家的冷冷的说道。

“我……我就是想来这里趁机赚一笔,真的不是我。”胡老板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了三当家的,连滚带爬的到林乐知的面前说道:“姜公子,真的不是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是诡探,你帮帮我,帮帮我!”

林乐知弯下腰, 好心地搀扶起胡老板,提醒道:“胡老板,你若是不说实话的话,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听到这话,胡老板顿时吓得哭了出来,哆哆嗦嗦地说道:“是…是我亲眼看到的。”

“你看到了什么?”大当家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胡老板,比在场的所有人更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我……我……”胡老板结结巴巴的,好几次都没能说出口。

在胡老板支吾不言的时候,林乐知偷摸往地牢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过眼来的时候,对上了那位女主顾投来的视线。

林乐知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装作感染了风寒咳嗽了几声。

把手放下去的时候,神情微微一顿。

三当家的没什么耐心,蹲下身来看着胡老板,抽出了腰间的短刀,恶狠狠的威胁道:“你要是不说,那你就是害死庄主和我二哥的凶手。”

“我说!我说!”

胡老板吓得哆哆嗦嗦哭丧着一张脸说道:“我在收到庄主的信后,知道以庄主的习惯,会提前一晚到庄中来,所以便瞒着其他人提前赶往了这里,在结果在去往庄中的路上,无意间听见了庄主和二当家的对话。”

“我想他俩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便藏了起来,结果他们两人聊着聊着,庄主就突然拔出了刀子,刺向二当家的胸口,二当家本想拔刀反击,但是刀却没能拔出来,很快二当家便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胡老板一边讲着一边眼睛大睁着,仿若那晚的恐怖经过就在自己的眼前。

闻言,两位当家的眸中皆是一惊,对视了一眼。

三当家的明显不相信道:“你说谎,昨晚庄主明明是与二哥一起被奸人所害,你如此篡改事实,凶手不是你是谁!”

“是真的,我绝对没有说谎!”

林乐知微微皱眉,上前扶起了胡老板,而后开口道:“胡老板,你的话我暂且相信你,但是你如何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呢?”

胡老板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怎么证明啊,我也不知道凶手是谁,事实就是我看到的那样。”

林乐知沉吟片刻,淡淡开口:“胡老板,你是否还记得庄主和二当家的对话内容?”

胡老板努力的回想后,一脸慌张的说道:“我离的比较远,只零星的听到一点,好像就说的前几天镇上出现枯骨那件事,庄主好像是说有人还活着,二当家说什么亲眼那人自尽,让庄主放心之类的话。”

林乐知微微点头道:“那除了这个,你还听到其他内容吗?”

胡老板摇摇头:“没有了…我当时实在是太害怕了,两位当家的具体在说什么我不清楚,但那枯骨在的废宅确实有过传闻,说是那废宅被厉鬼的怨气所罩,住进那的人都会死于非命,前后两任主家都未能幸免,兴许那枯骨少年也是。”

说着,胡老板觉得自己说偏了,连忙抬起头看向林乐知接着道:“我想兴许是刑庄主觉得二当家办事不力,所以才杀了二当家。”

“随后,我害怕惹事上身,便不敢再多看,趁庄主处理二当家的尸体时,离开了那里,直到天亮假装刚来到此地,与其他三位主顾汇合,我说的都是句句实话,绝无欺瞒。”

“胡说!”三当家显然并不信,反驳道:“你既然怕死,第二天为何还来这里,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三当家的,我说的句句实言,我若是不来,万一庄主疑心于我,那我不是钱没挣着,还得把小命搭进去,索性还不如装作不知道,离开这里,我也是今天白天才知道庄主竟是严县令。”

林乐知思索了片刻说道:“胡老板若想要依靠买卖百姓挣钱,白天与几位主顾一起来不就是了,为何要晚上来。”

“这……”胡老板看向林乐知,思索着要不要说出来。

林乐知微微一笑道:“现在能证明你清白的,只有胡老板你自己,若胡老板不说,恐怕刚才胡老板所言,自是没人信的。”

顿时,胡老板吓得脸色苍白,忙说道:“我说,我说,不过这事还要从十三年前说起。”

林乐知微微点头,示意胡老板继续说下去。

胡老板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我与刑庄主有着常年的交情了,矿上需要的人我都是来刑庄主这里买的,不过十三年前却很奇怪,刑庄主主动来矿上找我,说要问我买一批人,我觉得刑庄主有急用,便转卖给了刑庄主。”

“此后,我再来到这庄里时,已经是一年以后了。这庄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这牙人庄并不是现在这样,那里…那个地方曾经还长有一棵榕树。”胡老板指着地牢的方向说道。

“我想可能是庄主雇人整修了这牙人庄,对,那会三位当家的也在了,这牙人庄也在三位当家的打理下越发井井有条。”

“这有何奇怪的?”林乐知不解道。

“奇怪就奇怪在,刑庄主明明付过我买人的钱,但后来我来买人的时候,刑庄主又给了我一笔钱,说是借他人的谢金,我觉得奇怪,但也没过问。”

胡老板越说越神情越凄惨,哽咽道:“这几年矿上不好干,矿地都被官家收走了,近几年根本没什么收入,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所以我才想来问问刑庄主,我那矿上还有不少流民,他若需要,我都可以低价转卖给他。”

在胡老板陷入自己的情绪中后,不停的诉着苦水,却没发现两位当家的眼神已经变得骇人。

“不知两位当家的和其他三位主顾怎么看?”林乐知突然出声问道。

女主顾莞尔道:“这事,我想姜公子一定心里比我们都有主意。”

林乐知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姐姐谬赞了,这空口无凭,我也不好轻易做判断。”

听林乐知这么说,胡老板当即变了脸色,指控道:“姜公子,是你说的只要我说出来就能帮我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庄主和二当家的死,跟我没关系!”

“不是我不想帮你,可……破案也要凭事实和证据说话,胡老板你说的绘声绘色,我也明白你的难处,可是这庄中没有一人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现在能为你作证的庄主也死了,除非其他三位主顾里,有和你一样与刑庄主有常年交情的。”

闻言,胡老板转头看向其他三位主顾,旁边一位男性主顾说道:“除了胡老板,我们都是近十年来才于刑庄主有生意往来的。”

胡老板一脸栽了的表情,再次瘫坐到地上。

“我看姜公子说的倒是有道理,你满口瞎话定是为了脱罪。”三当家难得认可林乐知的话,朝着一旁的人牙子喊道:“来人,把他关到地牢里去。”

胡老板一屁股栽到地上,不停地摇着头。

“三当家的。”林乐知出声劝解道:“我看这事应该没那么简单,而且胡老板也是多年的主顾,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万一还有转圜的余地,关系闹僵了就不好了,在事情彻底调查清楚之前,将胡老板关在他自己的房间便是了。”

“是…是,姜公子说的对,一定有转圜余地的。”胡老板忙点头说道。

两位当家的对视了一眼,而后三当家的说道:“就依姜诡探所言吧,先把他带回房间,时候也不早了,几位主顾和姜诡探也先休息吧,来人,给姜诡探准备一个房间。”

林乐知受宠若惊道:“既是两位当家的好意,我便不推脱了。”

“应该的,有劳姜诡探帮我们破案,我们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姜诡探莫要见怪。”

“没有没有,这不是不打不相识嘛!”

回到房间,林乐知便立刻倒头大睡了。

可胡老板却失眠了,临近清晨,还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紧接着一根细小,空心的杆子,从窗纱中穿进了两人的房间,白雾从空杆中徐徐飘出。

随后,胡老板的身子停止了颤抖,昏睡在了床上。紧接着林乐知和胡老板的房门都被缓缓地推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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