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道并不是开玩笑，关于这个老者的问题，他是真的知道。
层次不同，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老者的问题很难，不可能找到准确答案，甚至于连猜想，都不见得有几个人敢猜想。
但是，顾道不一样，
他是无上大帝转世，他的见识层面远高于这个世界的生灵，他刚一进入这个遗迹之后，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些规律，虽然只是很细微的规律，他却可以瞬间就明白这个遗迹是怎么一回事儿，所以，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老者看着顾陌，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好一会儿，说道：“你且说说你的答案。”
顾道坐到老者身旁，缓缓开口道：“要想将这个答案说清楚，首先，得要弄清楚这个世界是怎么来的？”
“世界怎么来的？”老者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光明神殿说这个世界是由光明神所创造的，世间的一切，都是光明神赐予的，但，没有人知道真假，但不可否认光明神殿所修的神术，真可以借来神的力量。”
顾道微微颔首，道：“其实，是不是光明神创造的并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在于，这个世界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其存在，有源头，或许是光明神，或许是天，或许是地，或许是其他，只是我们人，用自己狭隘的思想为其冠了一个名，这个名字，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
老者若有所思。
顾道继续说道：“祂创造了世界，也就意味着，祂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如同我圈了一座山，种了许多草，放了许多羊，不论是羊，还是草都是我的所有物。
祂，也是一样，祂创造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祂的所有物，但是，祂站在世界之外，无法全面的观看到世界里各个角落，所有生灵的动向，这个时候，祂就需要创造一个通道，让我可以随时观测各个地方。”
那老者沉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断空城遗迹，之所以会形成一个特殊的空间，就是因为这里是“祂”观测这世界的一个通道？”
顾道微微摇头，指了指祭坛上的神像，说道：“那才是观测通道，只不过，因为一些意外，导致这个通道破碎了，于是便形成了这么一个特殊的空间。”
老者思考了一会儿，问道：“祂，到底是什么？”
顾道说道：“在我的理解里，应该是世界运行的最终规则，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天道！”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
顾道读了很多书，也修行到了超凡境，虽然没有掌握这个世界的规则，却是看到了不少运行规律，他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是一个独立世界。
前世，他在九天十地是无上大帝，很清楚诸天万界的规则，有的世界，拥有着完整的天道规则，是独立世界，但，也有的世界是不完整的，甚至，有些世界本就是大能修士在研究规则的时候，利用某一条规则所创造的洞天世界，这种世界也可以说是实验世界，当那大能修士不需要了就会随手抛弃，自生自灭。
“所以，真的有神？”老者问道。
顾道说道：“神，这个名词，看怎么理解吧，对于普通人来说，修士就是神，而对于修士来说，强大的超凡修士也是神，而天道，我们也可以理解为神，看自己怎么理解。”
“天道是公正的吗？”老者问道。
顾道点头，道：“天道，并非生灵，不存在七情六欲，只是一道规则程序，一切运行都是按照定好的程序在运转，所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不是说天道蔑视生灵把生灵当狗，而是说天地没有情感，不偏袒任何事物，对万物一视同仁，任其自生自灭，遵循自然。”
老者沉吟道：“所以，传说中的飞升成仙也是真的？”
顾道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当修士修炼到一定地步，达到了世界所能容纳的上限，自然就会被世界排挤出去，这就是所谓的飞升成仙。”
老者又问道：“天道一定是公正无私的？”
顾道点头，道：“一定是。”
“那，为什么天道要监视人间？”老者问道：“你刚刚说，这个断空城遗迹的出现，是因为这里是天道观测世界的通道被破坏了才导致的，既然，天道无情，祂就只需要高高在上便可，何必观测理会人间世界？”
顾道轻笑道：“这就说明，天道病了。”
“病了。”
“对，病了！”顾道说道：“当天道开始窥探世界里的生灵时，说明祂有了欲望或者目的，那，这个天道就已经病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老者抬头望着天空，呢喃道：“天道生病了，原来是天道生病了，天，竟然也会生病，通了，一切都解释通了……”
听着这老者的呢喃，
顾道明白，这个老者肯定是早已经发现了什么，只是，受限于认知层面，没有具象化出天道的概念，或者说是猜测到了，却又不敢相信。
老者突然问道：“人生病了能治，那，天生病了，能治吗？”
“能治，但，人生病了，需要人治，天生病了，自然也需要天治，猪狗不可能给人治病，人自然也不可能给天治病。”顾道说道。
老者叹了口气，问道：“治不好会怎样？”
“人的病治不好会死，天的病治不好，自然也会死。”顾道说道。
老者沉默了许久，缓缓起身，道：“我明白了，嗯，不过，我有个疑惑，你是怎么知道的？人在天面前，如牲畜在人面前一样，牲畜不可能知道人的事情，人也不可能知道天的事情，你如何知道的？”
顾道说道：“只是高度问题罢了，牲畜如果比人高，它自然能知道人的事情。”
“你比天还高？”
顾道想了想，说道：“应该高了不少。”
“哈哈哈，”老者打量着顾道，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你这年轻人真有意思，我现在很着急，我要去验证你说的这些是真是假，你有时间了，记得来稷下学宫找我，我希望能够与你多聊聊天，我叫江若虚！”
那老者丢给顾道一块令牌，然后一步踏出，竟是直接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瞬间就消失了。
顾道看着手里的那块木制令牌，轻笑道：“原来是稷下学宫那位传说中的在世圣人江若虚啊！”
突然，
顾道感应到一阵阵强烈的空间风暴袭来，要将他强行拉扯出断空城遗迹，微微一愣，嘀咕道：“时间流速不一样啊，我在这湖底才不过半个时辰，外界已经过去好些天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