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逝没逝。”阿冥宠溺的道。
余光瞥到阮玉,眼神有些不自在:“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阿冥刚想对阮玉说“过去吧”三个字,没曾想,阮玉走到岸边,咬破手指,在河边的泥土上,抹上自己的血。
在矮人界的这十日,她一刻也没有闲着。从矮人界的炼器师口中得知,机关炼器是早已失传的上古炼器之法时,她惊讶了好一会。
掌握上古炼器之法的炼器师,就这么被她遇到了?而且还要教她炼器?
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不过,没有完成阿冥的考验,她怕是没有机会学习上古炼器之法。幸好矮人界的炼器师学识渊博,听她叙述完木桥的特征后,果断告知了解决办法。
将血液融入木桥,短暂封闭木桥与炼器师之间的联系,可以暂时令木桥恢复原样。
阮玉方才也不是真的将血染在了河边的泥土上。
那里,是连接木桥的一点。
“铿铿。”两岸的木桥开始浮动,往中间延伸。
阮玉面上一喜,她知道木桥很快就会缩回去,不敢耽误时间,即刻跑到桥上,飞奔到对岸。
“是个聪明的孩子,芸仙没有看错。”阿冥不管阮玉是如何知道木桥的短处的,他只求一个结果。
再说了,他本来就有想着给阮玉开后门。
“阿冥,青玉冰雪聪明,美艳动人,阿雪喜欢她。”雪熊宛如明镜一般的眼睛里,盛满了喜悦之色。
“冰雪聪明”阿冥举双手双脚赞成,但是这“美艳动人”……恕他无法苟同。
“阿雪呐,你知不知道,青玉她其实长得……嗯……一言难尽。”
雪熊歪着脑袋,一脸懵逼:“没有啊,青玉很漂亮的。”
阿冥扶额,不与其争辩。
罢了,在阿雪眼中,连他一个毁了容的都能称之为帅气,觉得阮玉好看,不是很正常吗?
对岸。
阮玉在一大片灵檀树中,选了一棵生长得歪七扭八的树,提剑砍断,干脆利落。
其实刚刚离开空间的时候,她就察觉到自己的魂力恢复了。
想来阿冥不愿再为难她。
不过她好不容易从矮人界的炼器师口中套出机关木桥的事情,不得亲自验证一下?于是便没有使用魂力渡河。
阮玉斩了几根灵檀木拿在手里,飞过了河。
阿冥跟雪熊还在庭院外等着,他们好像早就猜到,阮玉会很快完成考验似的。
“既已通过考验,就是我的弟子了,来,叫声师父听听?”阿冥一脸欠揍的样。
阮玉呵呵一笑:“我的师父,是芸仙老师。”
芸仙和阿冥应该是故交,搬出芸仙的身份来,阿冥应当不好再逼她拜师。
老实说,她不想拜师。拜芸仙也是因为,她急需一个身份,为自己掩饰。
就算日后真实身份被揭穿,她是芸仙的徒弟,那些想抢免死金牌的人,动手前也要想想,有没有那个胆量承受芸仙的怒火!
“古灵精怪。”阿冥埋怨的看了眼阮玉,带动轮椅转身,雪熊跟在他身后推着轮椅。
“即日起,你便住在我这吧,待你炼器修至大成,便可以离开了。”
说话间,一人一熊已经进了庭院。院门不断向内并拢,阿冥催促:“还不快点进来。”
阮玉不疑有他,快步跑进了庭院内。
她一点也不怀疑,自己若是慢一点没有进来,绝对会被关在外面。
院内朴实无华,只有几张长椅,一张桌子,还有一些不起眼的小花小草。
“炼器第一步,控火。”阿冥示意阮玉:“将你手里的灵檀木燃烧起来。”
灵檀木不易燃烧,修为低于尊者境的,想要使灵檀木燃烧,简直比登天都难。
尊者境修为以上的火属性魂师,想要燃烧灵檀木,也不是一件易事。
除非控火能力极强的人,释放火焰时,能够放大到一片火海,亦能够精确到一缕火苗。
雪熊听到这些知识就犯困,眼睛一闭,倒在了阿冥的身上。
阿冥吓得一哆嗦,好在臂力惊人,将雪熊稳稳的抱在了腿上。
“你的腿经不住它压。”阮玉瞥了眼阿冥的腿。
旋即释放出火焰,霎时间点燃一根灵檀木。
王者境二阶,居然能在一瞬间就点燃灵檀木?她的控火能力,比他还强!
也是,芸仙说了,她的这个徒弟,可是一个王者级的炼药师呢!
阿冥此刻无心惊讶这些,他的注意力被阮玉方才的话吸引了:“什么意思,我的腿还有救?”
阿冥很聪明,没有问一些废话。
阮玉就喜欢和聪明人交谈:“有,但是要看你愿不愿意了。”
“我愿意!”阿冥想也不想,直接道。
“我可以治,但是需要很多灵植圣药,而且需要你承受莫大的痛楚,若是熬不过去,别说你的腿了,就是你的命,你也保不住。”
“可以。”阿冥低垂下脑袋,满眼柔和的看着躺在腿上睡着了的雪熊。
他的大掌,轻轻的抚摸在雪熊的大脑袋上。
“若非我的这条腿,阿雪也不会连人形都维持不住。”
“我有化形丹。”
“化形丹没用。”阿冥眸底浮现一丝痛苦之色。“化形丹只对没有化过形的魂兽有用,而阿雪,是被打成了重伤,智力也如同几岁的孩童一样。”
“它永远只能维持这副模样了。”
阮玉张了张唇,嘴巴里发不出一丝声音。
“没事,阿雪这样,挺好。至少它忘记了从前的伤痛,即使修为尽失,却也无忧无虑。”
所有的痛苦,由他一人承受就够了。
“如果我的腿真的能治好,我会毫无保留的,将上古炼器术传授于你。”阿冥神色认真的说。
阮玉轻笑,“治不好你的腿,你就不全心全意的教我了吗?”
“噗……”阿冥属实没有猜到阮玉会这么说。
不过,她直来直去的性格,还真符合他的胃口。
阿冥最讨厌的,就是一肚子坏水,却又不言于表的人了。
“当然要教的,但是要怎样教,还得取决于你。”
阮玉知道阿冥说的是玩笑话,“先治你的腿吧。”
“还是先教你炼器吧,两个半月后,不就是四大学院的排位赛了吗?你趁机学点炼器术,到时候青龙学院不会输得那么难看。”他的腿,已经废了几百年了,不急于这一时。
“不急。”
阮玉上前,单手提起雪熊,把它放到了房间的床上。
阿冥:?(?''?''? )??????
“你的手,挺有劲。”
“是挺有劲。”阮玉认可的点点头。
“咬着。”她从空间里取了一块老棉布,拧巴拧吧,塞到阿冥的嘴里。
“面具有点碍事。”老棉布塞阿冥嘴里有点松。
阮玉抬手就要揭下面具。
阿冥立即捂住了脸:“不行。”
“你的脸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吗?”
“被烧伤了,还是别把面具摘下来了。”
“你不摘下来,棉布塞不紧啊。”
“……”阿冥犹豫了好一会,默不作声的把面具取下来了。
阿冥脸上全是烧伤,烂掉的地方早已生出了新的嫩肉,坑坑洼洼的,还有黑黑的肉瘤,看着很是恶心。
阿冥出乎意料的,没有在阮玉的脸上发现厌恶的神色。
他好奇:“你不觉得恶心吗?”
“是挺恶心,但是能治。”阮玉直言道。
阿冥哭笑不得:“瞎说什么大实话。等等?你说……我的脸还能治?!”
“很稀奇吗?”阮玉觉得莫名其妙。
只是毁容了,又不是脑袋掉了,有什么不能治的?
阿冥还想表达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被阮玉一块老棉布塞得直唔唔。
阮玉拧眉:“咬紧。”
在阿冥咬住老棉布的时候,阮玉一把撕开阿冥的裤子,从空间取出几根银针,快又准的,扎进穴位当中。
“!!!”阿冥惊悚至极。
他的脸熟透了,虽然看不出来。
这小姑娘,怎么一点都不矜持的?虽然是个炼药师,眼中无男女,但是撕裤子的时候,能不能提前和他说一声?他也好防备防备啊。
想到自己都没有在阿雪面前袒露过大腿以下的部位,阿冥的脸更烫了。
不过,阿冥明显感觉自己毫无知觉的腿,开始传出轻微的刺痛感了。
这种感觉,好不真实,像他妈做梦一样!
阮玉取出匕首,火焰消毒,将匕首冷置一会后。
拿起对着阿冥的腿就划了下去。
阿冥膝盖,包括膝盖以下的小腿,乃至脚踝,全都是腐烂流脓,没有一块好肉!不止如此,他的骨头也废掉了,被不知名的东西侵染,麻痹了神经。
难怪阿冥的腿没有知觉,自暴自弃,说治不了。
这样的情况,换做别的炼药师,的确束手无策。
但是她嘛,就不一样了。
“疼吗?”阮玉手速很快,一炷香的时间,就刮掉了阿冥腿上的腐肉。
黑乎乎的腿骨暴露在空气中,阿冥看到后,险些晕过去。
这是他的腿?
不行了,他的小心脏有点受不鸟。
阮玉可不管阿冥什么反应,拿起一根银针戳进了阿冥的腿骨里,银针瞬间变黑。
“是毒。”阮玉当机立断,拿出可解万毒的解毒丹,磨成药粉,均匀的抹在阿冥细溜溜的黑色腿骨上。
酥酥痒痒的感觉,令阿冥抓心挠肝的难受。
阮玉为了防止他抓腿,很有先见之明的把阿冥绑起来了。
解毒丹药效发作的很快,阿冥的腿骨一寸寸的变白,这便代表着,毒素基本褪去了。
但是还是有一些毒素残留在骨头里,阮玉催动暗魂力,将毒素全部吸收。
阿冥惊讶的眸子,变得更惊讶了。
火木金,空间,这会又来了个暗!喵的,她究竟有几个属性?
阿冥嘴里的布被拿开,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阮玉趁他张嘴的时候,往里面丢了一颗止疼丹。
随后又重新把阿冥的嘴巴堵上了。
阿冥:“……”
“唔!”锥心刺骨之痛,从腿上,袭遍全身。
阿冥疼的几度晕厥。
“坚持住,疼是因为长肉了,等新的肉长出来,你的腿就跟正常人的腿没什么区别了。只不过你的腿骨受损严重,还需要调养一段时日才能好。”
阮玉亲眼目睹阿冥的腿骨上,冒出一截截的粉色嫩肉,这些嫩肉每长出一层,阿冥的痛苦就越多一分。
最后长皮,才是最难受的。
每一寸的骨头,都如同被敲烂似的。
阮玉目光看向房间里正在熟睡的阿雪,忍不住失笑。
这个阿雪,心真大。
心上人受着锥骨之痛,它竟然睡得这么香。
……
“师父,那片梅花林里,到底有什么啊?雪熊把青玉带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师父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北霖无心修炼,他满心都惦记着阮玉。
芸仙被他烦得脑壳都要炸了。
北霖不修炼不打紧,别来打扰她啊!!!
“青玉没事,等四大学院排位赛开始,她就会出来了。”
“我知道她没事,但是我有事找她,师父你带我过去呗?”
“不行。”芸仙冷脸。
“嘁,不带我去,那我就自己去,我就不信我闯不进去。”北霖愤懑的冲出院子,直奔灵檀树林。
这十日,他不是没有闯过灵檀树林,只不过每一次,都毫无例外的被那些树给抽了回来。
他就不信了,一群树,真的能拦得住他?
“我要动真格了!”北霖撸起袖子,满满的干劲。
他特意挑了个没人的地方,大吼着冲进林子里:“啊啊啊啊!”
“啪!”灵檀树的枝条,长了眼睛似的,从不同的方向抽打在同一个点上。
也就是北霖的身上。
“啪啪!”几十根树枝抽在身上,北霖疼的龇牙咧嘴的。
北霖正打算再次冲进去,一道女声,及时制止了他:“没用的,除非林子的主人愿意,否则你是进不去的。”
“白白挨打,岂不吃亏?”
北霖回过头,看到了红枼。他瞳孔骤然放大,转身就要离开。
“是你?”红枼认出了北霖,“见到我,你躲什么?”
红枼快步跑上前,拦住了北霖的去路:“还是说,你做贼心虚?”
“谁心虚了?”北霖可不想被红枼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哽着脖子道:“我只是被你摸了身子,有些羞恼罢了。”
“我不也让你摸了?不过也对,将你认错是我之过,大不了我再让你摸一次,我们就扯平了。”红枼是个说干就干的人。
拉起北霖的手就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怎么样?原谅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