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染恪只听得见这句话,这看得清眼前的她。
他好想她啊。
所以一进入了沈疏棠的识海,染恪一刻也等不及的就拥住了她。
她肯定也是想自己的,他感受得到她的心情。
识海中冰天雪地,万物浩渺,两个小小的人儿在里面微乎其微,沧海一粟而已。
“棠棠。”染恪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埋首于她的颈间,嗓音闷闷的。
脖子上感觉到一阵濡湿,他哭了。
“怎么了?阿辞?”沈疏棠感觉有些慌乱,向来冷硬坚强的人在她面前展示出了脆弱的一面,沈疏棠有些心疼。
一只素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好想你。”染恪已经缓过神来,但是又觉得十分羞耻 ,在心爱之人面前表现得像个幼稚的小孩子一般,丢脸。
他不好意思仰起头来看她,只是一直俯首在她肩头。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起身。
“遇到什么问题了?”他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女子,目光如炬。
果然瞒不过阿辞。
“其实,我五百年前就闭关完该出关了,但是发现我的神识被关到了识海里……”她跟他解释,把近千年的经历娓娓道来。
越听,染恪越是心惊胆战,心里满满的都是后怕,要是棠棠一直这样,他也一直发现不了,那会怎么办呢?他们两个就将永远分隔开来,不得相见。
日月永不相遇。
她于他而言何等重要,何其珍贵,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珠,藏在内心深处的珍宝。
是恶龙藏于洞穴中的宝藏,冰山上唯一一株雪莲。
“直到上一次你走后,我隐隐能够加强对秘境的影响,这才有所松动。”
“后来,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沈疏棠声音安抚性意味极强,她知道染恪是真的慌了。
他的表情再也不是镇定自若,呼吸紊乱。
周身的净怡花香味时而浅淡时而浓郁,照映出了他的心情。
他对她一向紧张担心,虽然自己实力并不弱。
“要是,要是我一直没有发现……”染恪额头上都有冷汗滴出。
沈疏棠打断他,“不,你会发现的。”
“阿辞会发现的。”她坚定的说,沈疏棠毫不犹豫的相信染恪。
“嗯。”染恪依旧沉默,闷闷不乐。
还有些自责,五百年了他都没有发现异常,万一棠棠的神识没有出来,那他真的会发现吗?
他为什么没有发现呢?明明他每天都会陪她的。
“为什么呢?”染恪独自呢喃,眼中都是丝丝的不可置信。
为什么?
“是……”染恪忽然想到,眸色闪亮中带有着一丝震惊。
“天道?”
“天道!”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天道一边控制住了沈疏棠,另一边篡改了染恪的记忆。
沈疏棠在心中暗暗打算,那她之前丢失的记忆呢?是被毁了还是被放在了某个地方?
染恪咬牙切齿,该死的东西阻止他找自己媳妇儿。
他祝天道打一辈子光棍儿。
秘境之内的天空中云色暗沉,不再是温柔恬淡,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纵使两人在识海中依旧能感受得到,它好像要劈下来几道雷,来批判染恪心底的大言不惭。
染恪浑然不在意,只要她在场,那他的眼里只有沈疏棠。
他的心间明月。
自然也没注意到耳边的惊雷,和不远处的白光。
“现在我是出不去了,但是你可以。”沈疏棠拍拍他的肩,气息恬静,像是一株纯白无瑕的栀子花。
“肯定能出去”染恪不信邪。
“出去是出的去的,但是绝不可能一蹴而就,要有时间准备。”沈疏棠没有打击他。
“我尝试过很多次,一直未曾成功,近两日松动许多,也许它是让我出去了。”沈疏棠神色灵动开玩笑说。
染恪抿唇,周围的气息一瞬间变的残暴,但在碰到沈疏棠的一瞬又恢复了平常。
沈疏棠捕捉到了那一瞬的不同。
她抓住他的手腕,抬起,细细的看。
一如既往,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怎么了?棠棠。”染恪见不得她皱眉。
“你刚刚的气息,有一点奇怪,现在又没了。”沈疏棠尽是疑惑,却不敢小看这一点异常。
“你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染恪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神魂,没问题。
“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告诉我,阿辞。”沈疏棠还是不放心,这一阵子心底总是怪怪的。
“我这几日时常心悸。”她说,眉间皆是忧虑,往日遇大风大浪而神色不变,现今处处担忧谨慎。
“得令。”染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