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我们谈谈。”
青年的嗓音冰冷,像是冰封万年的亘古长河,冰冷刺骨。
两个同样优秀卓越的青年并肩走到不远处的树下,两道背影时隐时现。
沈疏棠在远处安安静静的等待。
两个人聊了很久,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陷入了争吵。一向冷寂安静的河流开始发声怒吼,两个人差点动了手。
最终是没有动手,情绪渐渐平息,像奔腾呼啸的河流突然陷入了沉寂,阳光洒满的森林一瞬布满了黑暗,沈疏棠能感受到染恪的愤怒和无奈,最终转化为悲愤被无言的沉默压了下去。
沈疏棠眉头皱着,心里不舒服,她知道她很在意他的感受,两个人生活许久,沈疏棠知晓他的性格,也明白他的处事风格,现在两个人的默契程度几乎可以让她对他感同身受。
缓缓地,两个人不再说话,周围安静到了极点,
染恪看着眼前满头银发的师兄,虽然清绝没说怎么变成这样的,但眼神中时不时显露出的沧桑是藏不住的,染恪低着头,心里有些刺痛,眸间一片复杂。
想了想他说的事情,压下心中的诧异与悲愤,默默地消化着。
清绝抿着唇,转身撇开眼,师弟终究是长大了,当时师父在世时,他们之间......
陷入回忆之中,清绝不断的陷入惋惜中,可惜,师尊终究是去了,染恪也已经长大了,他,也变老了。
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从往昔美好回忆中脱离出来,清绝的眼神中染上决绝,事情一日不解决,他一日无法安心。
清绝衣袍摇荡,向前两步走到师弟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走了。”
清绝路过沈疏棠,停住。
他看到了师弟对这个女子的不同,礼貌问好。
沈疏棠点点头回礼。
清绝走了。
沈疏棠看了看那道落寞又萧条的背影,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沈疏棠快步走到染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使了一点力让他坐在树下的凳子上。
“染恪?”嗓音带有一丝清冷,但语气不掩担忧。
染恪垂着头,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我可以抱抱你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仔细听还能听到嗓音中隐隐有一点鼻音。
沈疏棠觉得他现在好像一只被雨淋湿了的小狗,乖乖的又很可怜。
“当然。”沈疏棠温柔回复,用行动表明他可以随意抱她。
染恪低头,紧紧的抱住沈疏棠的腰,把头贴在沈疏棠的腹部埋住自己的一张俊脸。
很脆弱。
她知道,她心疼了。
因为她在意。
因为她喜欢。
沈疏棠轻轻地摸摸他的脑袋,看了看抱着自己的垂头丧气的青年,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两个人保持这个姿势待了好久。
“棠棠,我心里很难受。”染恪抬起头看着沈疏棠,嗓音依旧沉闷,敞开心扉坦言自己的脆弱。
老虎露出了自己柔软的肚皮,请求她的抚慰与帮助。
漂亮的眼睛里不再是看向他人时的冷漠,也不是看向沈疏棠时的温柔,而是像一块破碎的玻璃,满是玻璃碎片。
沈疏棠有点被这个眼神刺到了。
沈疏棠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染恪的人,或者说,他们互相了解。
对方的强大,对方的脆弱,对方的缺点,对方的性格。
“人可以脆弱。”她说。
冷静了一会儿,其实已经差不多了,无非是知道了当时的一些事情罢了,染恪不是会沉溺于过去的人,他会怀念,会报仇,但一定不会因此消沉。
染恪想想,在没有遇到她之前,他是怎么样的呢?
师父死后,他就觉得活着没有意义得很,漫无目的的他开始追求极致,修为、剑法、境界等等等等。
遇到她之后,一切才开始改变,他居然开始脆弱起来了,脆弱的时候会想念她,想拥抱她。
两个人已经分开了,想到沈疏棠站着太久会不舒服,染恪就松开了手。
染恪抬着头看向沈疏棠柔情似水的眼睛,情意荡漾其中。
伤感的情绪已然消失殆尽,他低低笑出声,明知故问,“棠棠,你是不是担心我?”
没有去纠正他的称呼,“嗯。”
“不止如此。”
“我心悦你。”她补充,轻笑一声。
染恪猛的抬眸,眼里透露着不可置信还有喜悦。
“我确定我心悦你。”沈疏棠又说一句,眼神一如漆黑夜空中的星辰,璀璨闪耀。
如果说之前是不确定是否喜欢,那么现在,沈疏棠知道,她已经沉溺其中坠入情网了。
幽深的潭水中投入石子,波澜荡漾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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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家人们,宝子们,我现在已经写八万字啦!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件里程碑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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