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布鲁克斯脸色铁青，鼻孔中喷出两道热气。
要不是公司还需要理查德.弗尔曼主持大局，他真的想转身拂袖而去，远离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想着那个东方人。
“总裁，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鼓动您把全部资金，都押在次级贷款市场上的人，就是曹志文！”
理查德.弗尔曼愣了一下：
“韦恩，你什么意思？”
韦恩.布鲁克斯咬了咬牙，将自己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
“总裁，公司现在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一切都是因为次级贷款市场萎靡引起的，所以我怀疑……”
理查德.弗尔曼截口道：
“你是在怀疑，这一切的事，都是曹志文给我们设下的陷阱？”
毕竟在乐曼兄弟银行总裁的位子上，坐了这么多年。
冷静下来之后，理查德.弗尔曼立刻猜出了韦恩的心思。
韦恩.布鲁克斯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是的总裁，除了这个答案，我想不出其他的解释！”
理查德.弗尔曼目光不停变幻，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
思索良久，他还是摇摇头：
“不可能，曹志文怎么会提前预知次级贷款市场会出问题，他又不是神仙。”
韦恩.布鲁克斯语塞。
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要说曹志文对乐曼兄弟银行不怀好意，又很难解释，他怎么会提前几年，知道次级贷款市场的危机。
可要说曹志文对乐曼兄弟银行是忠心耿耿的，韦恩.布鲁克斯心里一百个不信。
不说别的，就说这次事关生死的局面，这家伙却选择偷偷摸摸跑回东方，就不得不让人怀疑。
这两个乐曼兄弟银行最大的决策者，做梦也想不到，真的有人能够在几年前，未卜先知，清楚北美次级贷款市场一定会崩盘。
这个人叫张信，而并不是他们怀疑的曹志文。
韦恩.布鲁克斯的直觉没有错。
乐曼兄弟银行落到今天的地步，确实是被精心设计的。
张信的算无遗策，再加上一些巧合，造就了如今乐曼兄弟银行，马上要跌入万丈深渊的现状。
病房里，韦恩.布鲁克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转身就要离开去外面接。
理查德.弗尔曼心里一沉，脑子里有个强烈的预感。
这个电话，一定跟公司有关。
“韦恩，就在这里接，用免提，我要听听，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
韦恩.布鲁克斯停住脚步，不敢违拗他的命令。
迟疑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甫一接通，扬声器立刻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布鲁克斯副总裁，大事不好了，高腾集团，古哥公司，水果公司……这几家派人过来，要提走存在咱们银行的钱……”
韦恩的手机质量很好，扬声器的声音清晰没有杂音。
理查德.弗尔曼听得很清楚。
原本已经恢复了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窗户的方向，嘴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高腾，古哥，水果公司，你们这些混蛋落井……”
最后“下石”的单词没等说出口，胸膛中一阵翻腾。
理查德.弗尔曼再也忍不住，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得满病床都是。
洁白的床单上，宛如开了点点梅花。
他比谁都清楚，高腾集团几家的行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说，那个混血儿埃文斯的阴谋，是给了乐曼兄弟银行要害重重一刀的话。
北美这几家公司现在的行为，就是在自己原本的伤口上，再次捅了一刀。
而且是致命的一刀。
原本的挤兑风波，依靠乐曼兄弟银行的底蕴，还是有平安度过去的可能。
随着高腾集团几家的出手，这种可能已经变得极为渺茫。
理查德.弗尔曼万万没想到，摧垮自己的最后一刀，竟然是平日里称兄道弟的那群人捅过来的。
连番刺.激之下，这位脑中神经原本就脆弱到了极点的总裁，终于受不了打击，再次口吐鲜血。
病房里一阵忙乱。
幸好医生护士都在，七手八脚的开始给理查德.弗尔曼检查身体。
吐出一口老血，理查德.弗尔曼的精神反倒是比刚刚更旺盛了一些。
胸口淤积的闷气，也随着这口血一起吐了出去。
他任由几名护士拿着仪器，在自己身上量来量去，眼睛却死死盯着韦恩.布鲁克斯：
“继续说，我倒要看看，对乐曼兄弟银行下黑手的，还有什么人！”
韦恩.布鲁克斯犹犹豫豫的看了他一眼，总在担心，自己都说了，这位总裁会不会气得一命呜呼。
理查德.弗尔曼不知道他的想法，厉声催促着韦恩，将刚刚电话中自己没听全的部分讲出来。
韦恩.布鲁克斯一咬牙。
这是你逼着我说的，出了事，可不能怪我。
“总裁，找上门的还有四大粮商的AMD公司……”
理查德.弗尔曼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金属期货市场，被人打得跟死狗一样的四大粮商，竟然俏没声的咬了自己一口。
“鲍比.约翰逊，老子跟你没完！”
理查德.弗尔曼忘了，他与索伦森合作，做空金属镍和金属钴，主要对付的就是四大粮商。
机缘巧合之下，只有AMD的鲍比.约翰逊，在这次的大战中，保住了实力。
如今看到乐曼兄弟银行出了问题，这老家伙怎么可能不报复。
也幸好其他三家私心过重，在这次的大战中伤了元气。
要是四大粮商一起出手，相信乐曼兄弟银行会更倒霉。
即使如此，理查德.弗尔曼心里也清楚，被这么多人一起针对，乐曼兄弟银行倒下，只是时间问题。
就算是北美第四大银行，也应付不了这种局面。
“上帝啊，你这是要抛弃你忠诚的信徒吗？”
山穷水尽的理查德.弗尔曼，眼含泪水仰起头，开始祈祷虚无缥缈的神明保佑。
直到现在，他依然不相信，自己最信任的曹，就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
理查德.弗尔曼怎么想，都已经影响不到曹志文。
因为现在的他，早已经功成身退，返回了东方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