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向阳彻底绝望了。
他连自己什么时候挂掉的电话都不记得。
邱家嫡孙都惹不起的人,却被这个蠢儿子给得罪了。
一想到自己辛苦打拼半辈子的成果,很可能毁于一旦,田向阳瞬间失去了理智。
“我打死你这个畜生,都是你娘从小把你宠坏了。”
屋子里拖鞋茶杯乱飞。
田向阳逮着什么,就用什么砸向那个败家子。
田更农被打得抱头鼠窜,在屋子里到处躲藏。
这些闹剧,张信统统都不知道。
他和老娘两个人,带着张震茅初九,早就坐上了直飞北美的航班。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四个人终于在洛杉矶机场落地。
他们需要在这里转机,再飞到旧金山。
在洛杉矶机场等待的时候,张信把手机重新开机。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心有灵犀。
他这边刚开机,远在京城的周文康电话便打了进来。
“张信,到北美了?”
张信对外找的借口,是陪着母亲来北美旅游。
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但让辅导员顾胜男给他大开方便之门。
就连周文康这些挚友,也都相信了。
“是啊文康哥,这么着急打电话来,事情有什么变化吗?”
周文康笑得很开心:
“能有什么变化,你安排的那么妥当,这次山路集团死定了。
田家父子,就等着去苦窑里抱头痛哭吧。”
张信也笑了起来:
“文康哥,这件事跟我关系不大,主要是山路集团做的太过分,居然把黑手伸向了孩子。”
周文康的性子不像父亲周鸿儒那样中正平和,反而更像三叔周鸿祎的嫉恶如仇。
“不管怎么说,张信你都做了件好事,揭破了山路集团这个毒瘤。
估计以后那些想挣黑心钱的无良商家,都得掂量着来。”
张信握着手机,对着母亲打了个手势,走到一边:
“文康哥,这件事最大的功臣,还是你这位京城日报的首席记者。
要不是你们的曝光,山路集团没那么容易垮台,人家毕竟是草原上的明星企业!”
“哈哈哈………”周文康开怀大笑:
“说到功臣,张信你手下那个李金泉是从哪儿找来的?
这家伙的演技也太好了吧,编的瞎话一套一套的,连我都差点儿信了。”
张信嘴角扬起,想到了自己临上飞机之前,给李金泉交代的任务。
“金泉大哥,你扮做山路奶粉的受害者,接受京城日报的专访。”
李金泉激动得满脸通红,把胸脯拍得“duang. duang”响:
“老板您放心,这种脏活交给我,您算是找对人了。”
茅初九牛眼一瞪:
“小李子俺警告你,要是办砸了老板的事,小心俺收拾你。”
李金泉苦笑:
“初九兄弟,咱们现在都是替老板办事的,别动不动就动手成吗?”
你还真别说,李金泉这家伙做这种事,确实是得心应手。
周文康在电话里说,这家伙面对着电视台的摄像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着山路集团的黑心行径。
“张信,你是没看到哇,那家伙把电视台的李导都给看傻了,一个劲儿的问我,他是哪个电影学院表演系毕业的。”
张信莞尔一笑:
“文康哥,李金泉这家伙是人来疯的性格,你帮忙看着点儿,别让他惹出什么事儿来!”
周文康撇撇嘴:
“张信,这你可是冤枉李金泉了,这家伙除了接受采访之外,简直堪比古代的大家闺秀,连那座四合院儿的大门都不出。
他跟我说,自己的工作,就是照顾好两只小狼。”
李金泉这家伙,变化是真的很大。
张信跟周文康又聊了几句,便挂掉了电话。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在孩子满月那天,想办法让徐有容把他抱出来,给老娘看一眼。
可是想在周鸿雁眼皮子底下做成这件事,可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一直到登上飞旧金山的飞机,张信也没能想出太好的办法。
……………
旧金山,格拉特大道,一间独门独院的别墅里。
院里的桂花树下,徐有容手里拿着一本书,半靠在躺椅上。
远远看过去,还以为她在读书。
走的近了才会发现,徐有容的目光游离,根本没在手中的书本上。
11月初,位于北美西海岸的旧金山,已经进入了深秋季节。
桂花树上的花瓣早已落尽,现在连叶子都在陆续飘落。
很奇怪,原产于东方大陆的桂花,居然成为了旧金山的市花。
一片略显枯黄的树叶,从头顶旋转着落下,砸在徐有容眼前的书本上,将她游离的思绪惊醒了过来。
“有容,有容……”
母亲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徐有容慌乱的答应了一声。
“干什么呢,我喊了七八声都没听见!”周鸿雁小声嘟囔了一句,接着提高声音道:
“家里酱油没了,我去唐人街的超市买点儿回来。
天赐刚睡下,你别光顾着看书,注意点儿孩子。”
徐有容翻了个白眼,小声道:
“他还不到一个月,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周鸿雁没听到女儿回答,皱眉又问了一句:
“你听到没有,别大大咧咧的不当回事,孩子的事没有小事!”
徐有容笑了起来,母亲是越发爱唠叨了:
“好了,妈,我知道了,您老就放心的去吧。”
这座别墅,位置离徐有容就读的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不远,走路大概只需要十分钟的路程。
毕竟徐有容还有学业没完成。
等天赐再大一点儿,她打算回去继续读传媒硕士。
这座房子是水果公司乔步思帮忙找的。
离着旧金山有名的唐人街,也只有两公里的路程。
母亲平时经常去唐人街采购,徐有容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目送着周鸿雁的背影消失在别墅大门外,徐有容悠悠叹了口气,也从软椅上站了起来。
现在她这个女儿已经不吃香了。
周鸿雁的全部宠爱,都转移到了自己的大外孙身上。
徐有容甚至很吃自己儿子的醋。
她迈步朝屋里走去。
刚走出两步,别墅的大门“咣当”一响,周鸿雁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徐有容诧异的道:“妈,您怎么回来了。”
周鸿雁扯起女儿就朝屋里走:
“快进屋,那个南高丽的板砖脸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