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京城的出租车司机师傅是最健谈的。
听到张信和助友真佳小声交谈,正在开车的司机大哥,满脸兴奋的问了一句:
“嗳,我说小兄弟,你们是警察吧?”
张信愕然:
“大哥,这你都能看出来?”
司机大哥得意洋洋:
“那当然,跟你说,我这双眼睛堪比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看得贼准!”
张信挑了挑大拇指:
“大哥,果然是慧眼如炬,不过今天这件事,你能不能帮忙保密?”
司机大哥用力拍了拍胸脯:
“保密协议嘛,这个我懂,咱们京城老百姓,这点儿觉悟还是有的。”
助友真佳看着他单手握方向盘,俏脸上浮起一丝担心。
张信赞了一句:
“大哥,不愧是老京城人,这觉悟就是不一样。”
“那是!”司机大哥眉开眼笑,又催促了一句:
“兄弟,你们继续破案,我保证不偷听。”
助友真佳抿嘴一笑,这位大哥估计是想听最后的结果。
张信也笑了。
这位大哥倒是个有趣的人。
“好,那我就继续说,刚刚说到哪儿了?”
助友真佳还没回答,司机大哥已经抢着道:
“那个女孩儿躺着的姿势,根本不可能用右手去拿葡萄。”
助友真佳捂住嘴咯咯轻笑。
司机大哥憨厚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刚刚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绝不会偷听,现在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张信似乎没发觉,自顾自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
“你们也许会奇怪,难道陈怡的姿势就不能把受伤了左臂压在身子下面吗?”
这次司机大哥学乖了。
除了竖起耳朵之外,他闭紧了嘴巴,一言不发。
助友真佳点点头:
“对呀,她不能是相反的姿势吗?”
张信微笑着摇头:
“绝不可能!”
看到助友真佳茫然的表情,他进一步解释道:
“烧伤是一种很麻烦的伤势,伤口绝不能长时间被压迫,要不然很容易化脓,陈怡伤在左上臂,所以她的姿势,只能是向右侧卧。
如果她是左侧卧,那就说明她左上臂的伤,根本就不严重!”
“不对呀!”助友真佳皱着黛眉:
“那个万主管不是问过陈怡的主治大夫,说她的伤情不容乐观吗?”
张信目中精光闪动:
“这个也很好解释,那就是:这个医生被人收买了,他说的话,是别人想让他说出来的。”
助友真佳终于恍然大悟。
一盘错综复杂的突发事件,被张信这么一解释,立马变得浅显易懂。
有人专门设了圈套,想要打击红薯手机的名声。
“张信,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在背后捣鬼的人是谁吧?”
张信笑了。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猜得到,不过也不用费心去猜,不管这个人是谁,他都会在一周内露出狐狸尾巴。”
这句很难懂的话,助友真佳却懂了。
不错。
这人处心积虑要打击红薯手机的名声,那一定是竞争对手。
他选择在这个时间发动,原因只有一个:
他的手机准备上市,想要清除挡在前面的拦路虎。
助友真佳倒吸了一口凉气。
针对红薯电子设下圈套的人固然狡猾,眼前这个张信却更可怕。
这么复杂的计划,在他眼里竟然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张信,你既然知道了对手的计划,一定有反制的手段对吧?”
张信嘴角上扬,双手放在脑后,轻轻靠在座椅上:
“我说过,我又不是神仙,能洞察他的阴谋是一回事,有办法反制却又是另一回事儿!”
这次张信没说实话!
这是助友真佳的第一个想法。
他一定有办法对付幕后之人,只是他不信任我,所以不想说出自己的计划。
助友真佳嘟着嘴,赌气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司机大哥一头雾水,从后视镜看看了一眼如同闹别扭小情侣一样的两个人。
出租车里恢复了安静。
十分钟后,汽车停在了科大门口,助友真佳开门下车。
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张信下车。
助友真佳正疑惑之际,出租车车窗落下,露出张信憨厚的笑容:
“学姐,麻烦你帮忙捎个话给楚中天他们,说我有点儿事要办,这几天就不去远大广告公司了。”
他果然是不信任我。
助友真佳郁闷的嗯了一声。
张信扬手笑道:
“那谢谢学姐了!”
车窗重新升起,出租车原地掉头,朝东城区驶去。
张信确实不信任助友真佳。
先不说红薯电子跟助友集团之间的恩怨。
单说这女人带着目的性接近自己,就让他很难相信对方。
刚刚跟她解释那么多,只是张信在重压之下的一种缓解方式。
当然,那些话里也没什么秘密。
接下来张信要做的应对,却不能让这东瀛小妞儿参加了。
鼓楼大街,南锣鼓巷,邱家老宅。
邱正民脚步轻快的走进院子。
胜利就在眼前了。
想到刚刚老师打电话时说的,他忍不住心里一阵欢喜。
做成了这件事,柳总一定会对自己青睐有加。
还有南高丽三兴集团,那可是跨国的大财团。
有了这两家扶助,自己在商界一定能一帆风顺。
“正民啊,陈怡那边一切顺利,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件事搞大,影响越大越好,
甘陕和草原那边的媒体,就由你去协调了,毕竟这两个地方,是老爷子战斗过的地方,
邱家的人脉,都在那边,你完全可以掌控。
柳总负责粤东和鹏城那边的媒体,
崔本部长负责联络南高丽和东瀛、南弯媒体。
这次我们数管齐下,一战就要打垮红薯电子。
这次是你向别人证明自己能力的最佳时机,可千万要把握住啊!”
想到老师的谆谆告诫,邱正民忍不住胸中热血沸腾。
我,邱正民,这次要踩着红薯电子的尸骨,完成加冕仪式。
推开正屋的大门,邱正民的脚步顿住了。
正屋厅堂里,老爷子邱凤山面沉似水,端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他。
邱正民心里一沉。
“爷爷,天凉了,您怎么没去屋里歇着?”
邱凤山盯着承载自己全部希望的好大孙半晌,目光中隐隐有一丝失望:
“正民,我问你,你是不是给甘陕的邓伯伯打电话了?”
糟糕!
自己暗地里做的事,还是被爷爷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