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急赤白脸的模样,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个成语:恼羞成怒。
如果换个词,就是气急败坏。
楚中天和闷葫芦黎景山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都觉得,自己真相了。
张信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顺手给了这哥俩一人一个中指:
“懒得理你们,走了,不用想我。”
说完话,便拉开房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身后。
黎景山羡慕的啧啧了几声:
“蛋大,看张信这小子做贼心虚的模样,外面的谣言八成是真的。”
楚中天摸着下巴,深沉的点点头:
“可惜了顾老师那么漂亮高冷的大美女,用现在最时髦的词叫什么来着?”
讨论起这个,黎景山来了兴致,盘腿坐着认真的提醒他:
“御姐范儿!”
“对对对!”楚中天悠然神往:
“顾老师妥妥的御姐范儿!”
黎景山皱着眉头狐疑道:
“蛋大,我记得你说过,张信的女朋友在京城电影学院表演系,叫郑……敏是吧,那他和顾老师,又是怎么回事?”
被他这么一提醒,楚中天终于想起了报到那天看到的温温婉婉的女孩子。
自己还嫂子嫂子的叫了她许久。
只是张信这混蛋一直不承认两个人是男女朋友。
坚持说他和郑敏是同桌。
“老黎,你这么一说,我想起张信好几次接电话,对方是五道口大学的校花,叫苏……苏……苏什么来着?”
黎景山对这种事记得特别牢:“苏以,肯定是叫这个名字。”
楚中天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担忧:
“老黎,你说张信是不是……?”
黎景山眼睛越瞪越大:
“蛋大,你是说张信脚踩两只船,不可能吧?”
楚中天叹了口气:
“也许不止两条船!”
“哦,卖糕的!”闷葫芦一声惊呼。
只是他的声音里,似乎有一抹挥之不去的羡慕。
“蛋大,那咱们应该怎么办?”
楚中天大手一挥,目光深邃:
“拯救大兵张信!”
黎景山和楚中天,正在商量着怎么挽救误入歧途的兄弟之时。
科大女生宿舍楼的某个寝室内,也在进行着一场发自灵魂的批斗。
被批斗的对象,当然是凭一己之力将面试改成了相亲大会的小慧姐程慧了。
而两位法官正襟危坐,俏脸凝霜。
“程慧,你可知罪?”
小慧姐昂首挺胸……眼角余光瞥见徐有容的伟大,眼神闪烁着塌下了腰。
实在是比不过啊!
“我怎么了,不就是跟黑皮肤小帅哥面试的时间长了点儿,至于搞什么三堂会审么?”
徐.铁面无私包青天.有容用力一拍书桌:
“少嬉皮笑脸的,我看你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程慧瘪了瘪嘴,斜了徐有容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
“有容,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吃我的醋?”
旁边助友真佳弯月般的眼睛瞪得老大,捂着小嘴儿直直的看着徐有容。
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程慧说的是不是真的。
徐有容凤目中闪过一丝惊慌,大声冷笑:
“哈,小慧姐,我会吃你的醋?那个黑不溜秋的大猪蹄子,也就你才瞧得上,本姑娘的夫婿,可是要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盖世英雄。”
徐有容的模样,怎么看都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程慧咭的一笑:
“有容,你说的那是孙悟空!其实你要是真看上了张信,完全可以跟我说嘛,我还有很多备胎,把黑皮肤小帅哥让给你,也不是不行。
一世人两姐妹,可不能为了一个臭男人伤了和气。”
助友真佳大眼睛一亮,急忙接口道:
“我知道我知道,孙悟空还有个儿子,叫孙悟饭,可是她的老婆明明就是琪琪啊,怎么会是有容的夫婿……”
孙悟饭是个什么鬼?
徐有容气得直抓狂。
这两个家伙,将自己好不容易营造的严肃气氛,破坏殆尽了。
尤其是助友真佳,还在毫无眼力见的喋喋不休:
“……其实我更喜欢第一部的布尔玛,她跟孙悟空才是天生一对,
可惜那个混蛋鸟山明,竟然让布尔玛嫁给了男二号贝吉塔……”
程慧完全懵了:
“真佳,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助友真佳疑惑道:“七龙珠啊,鸟山明的漫画,特别好看的,小慧姐,有容,你们没看过吗?”
程慧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没有没有,你们东瀛的漫画,我怎么会看过,真佳,真的好看吗?”
“当然,在我们东瀛,七龙珠卖得很火爆的,改天我打电话回去,让家里人邮寄一套过来。”
“好呀好呀好呀!”程慧大喜过望,扭头道:
“有容,到时候咱俩一起看。”
徐有容哀叹一声。
这批斗没法儿继续下去了。
一个插科打诨的程慧,再加上一个天真烂漫的助友真佳。
自己真是被她们俩打败了。
徐师姐不知道,程慧的插科打诨,玩世不恭是真的。
而她认为天真烂漫的助友真佳,却是隐藏极深的母老虎。
助友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会是这种性格。
助友真佳现在表现出来的性格,正是她想要徐有容认为的。
目前来看,她做得非常成功。
对于助友真佳,不论是徐有容还是程慧,都没有怀疑过什么。
硬的不行,徐有容只能用软的。
“小慧姐,咱们是女生,就算你看中了那个黑不溜秋的大猪蹄子,也得矜持点儿,要不然很丢人的!”
“丢人?”程慧冷冷一笑:
“有容,亏你还是新时代的大学生,怎么思想还这么老旧,
追求自己的爱情,怎么会丢人?
只有那些喜欢却说不出口的人,才会丢人!”
徐有容砸吧砸吧嘴,觉得程慧似乎话里有话。
可她又不能主动对号入座,也只能装着听不懂。
这场批判大会,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晚上徐有容破天荒住在了宿舍,没有回家。
午夜里时候,徐师姐做了一个古里古怪的梦。
梦里的自己,乘坐的公交车出了事故,徐有容受伤困在了车中。
就在徐师姐绝望之际,一个特别熟悉的男生,将她从车窗里抱了出去。
徐有容努力扭过脸,想要看清楚救命恩人的脸,却总是不能如愿。
遥远的营州农村,九道坎子。
白发苍苍的马奶奶茅晓玲,站在村头老榆树下眺望着北方的夜空,嘴里喃喃低语道:
“最后一个因果显现,命运的齿轮已经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