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东方心里咯噔一下,额头冷汗沁了出来。
“小杜,别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操作员小杜的声音带着颤抖:“乔总,兰顿那边的铜价……铜价很不正常!”
乔东方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自己越不能乱。
要是连自己都没办法稳住,那底下的员工更没有主心骨。
“小杜,你慢慢说,兰顿的铜价到底怎么了!”
“是,乔总!”小杜咽了口唾沫,声音稳定了不少:
“从今天开市起,兰顿金属交易中心那边的铜价就出现了大幅度波动……”
乔东方听着他解释,眉头越皱越深:
“那依你看来,这种强烈的波动,是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小杜沉默了下去。
这么大的事,他不敢给出自己的判断。
万一错了,这口锅他可背不动。
乔东方道:“没关系,你尽管说,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
他这么说,小杜心里安定了不少。
“乔总,我觉得不像是东瀛人要对咱们动手,毕竟现在市场上出现的交易单,都在几十万吨上下,按理说,想坑咱们150万吨的合约,用不着动这么的手笔。”
乔东方静静的听完,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不明来历的资金入场,要对付东瀛人?”
小杜小心翼翼的道:“看现在的情况,有很大可能性是的。”
乔东方心脏砰砰跳动:“我知道了,你密切注意兰顿那边的动态,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我明白,乔总!”
挂了电话,乔东方在书房的地方来回转圈。
思考着这个消息,对徽铜矿业会带来什么影响!
距离合约交割只剩下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
如果真的有不明资金在做空助友集团的铜价,那徽铜矿业能不能在这场大战中渔翁得利?
一股清凉的风,从敞开的窗户里吹进来,搅散了书房里的一丝闷热,也让乔东方迷乱的头脑为之一清。
媳妇儿关切的道:“老乔,你怎么了,是单位出了什么问题?”
乔东方烦躁的挥了挥手:“老娘们儿家家的,别瞎打听,有问题难道你能解决?”
媳妇儿怒了。
你这是拿别人的好心当驴肝肺!
“行行行,我是老娘们儿,解决不了难题,您有本事,不也只能在家里转圈骂老婆吗!”
乔东方愣了一下:“我在想办法啊!”
媳妇儿撇了撇嘴:“你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到最后又跟上次一样,求人家周部长出手!”
周部长?
乔东方狂喜。
媳妇儿这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怎么把周部长给忘了。
还有那个满脸憨笑,叫我都看不透的黝黑少年。
这个合约是他弄出来的。
要说谁最有可能解决问题,当然是他这个始作俑者。
他是叫张信吧。
乔东方喜动颜色,扑过去狠狠给了媳妇儿一个熊抱:
“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这么好的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对,我这就给周部长打电话。”
媳妇儿一脸嫌弃的挣脱开:“有用就是你的贤内助,没用处就是老娘们儿家家的,乔东方,你还真是现实!”
乔东方不理会媳妇儿的挖苦,笑嘻嘻的抓起座机,拨了一个号出去……
1996年7月7日,全国统一高考开始的日子。
曲凤霞一大早起来,就在阳台上早就准备好的祖宗牌位前烧香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
“张家列祖列宗保佑,保佑张信考一个状元回来光宗耀祖………”
张琳则是扎着围裙,在厨房里给弟弟做饭。
两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一碗营州特产小米熬的粥,还有一杯新鲜的牛奶。
牛奶绝对新鲜。
是张琳命令孙海涛,开着车去郊区的养牛户家里现买回来的。
当然,孙海涛也没忘了住在三楼的表妹苏以。
为了张信的高考,张家可以说是全家总动员。
张信悠然享受着老姐的伺候。
曲凤霞从阳台上走出来,又不放心的问女儿:
“琳琳,你弟弟考试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张琳道:“妈,都准备好了,在弟弟房间呢,昨天晚上你不是检查三遍了吗!”
曲凤霞哦了一声,快步走向张信的房间:
“不行,我得再检查一遍,可千万别漏了什么东西!”
坐在餐桌旁的张信,对着孙海涛无奈的笑了一下。
“我妈这几天,都要魔怔了!”
孙海涛羡慕的道:“阿姨这是关心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上午7点半,曲凤霞朝一叠声的催促道:“张信,海涛,赶紧走吧,别迟到进不去考场!”
张信笑了起来:“妈,第一科语文要9点钟开考,时间很充足。”
曲凤霞推着他就走:“赶早别赶晚,万一路上有什么意外耽搁了呢,提前点儿没坏处。”
张信无奈,拿着姐姐提前准备好的考试用品,出门下楼。
走到三楼,恰好遇到曲援朝一家去送苏以。
这种日子,工作狂的老苏,也请了假在家,送闺女去考场。
看到张信下楼,苏以眼睛亮亮的,用力握了一下拳头:
“张信,要加油哦!”
张信点点头:“你也是!”
两家人鱼贯下了楼。
张信的考场在七中,苏以则是分到了四中。
两家人要走两个方向,所以在路口分开。
孙海涛开着新买的奥迪a6送张信,苏援朝则是自己开车,送苏以去考场。
等到张信进入考场,曲凤霞在外面比儿子还要紧张。
“琳琳,你弟弟不会问题吧?”
张琳道:“妈,你放心,弟弟成绩那么好,这次一定会拿个省状元回来的。”
“对对对,你弟弟成绩好,咱们不用担心。”
话虽然这么说,曲凤霞却是顶着太阳,一直在七中门口等到考试结束。
见到儿子的身影从考场里出来,热得大汗淋漓的曲凤霞第一时间迎过去问道:
“儿子,考得怎么样?”
张信傲然一笑:“那还用说,就算不是满分,也差不多!”
曲凤霞笑得如同一朵花:“那就好,那就好!”
96年的高考,第一天上午考语文,下午考数学。
8号上午考外语,下午考历史。
两天下来,曲凤霞终于放了心。
听儿子说,他这几科的成绩都非常好。
只要明天的政治考试不出现意外,今年的省状元一定跑不了。
曲凤霞心中大定的同时,不自觉又想起了马老太太给的偈语。
哼,竟然说苏以丫头是状元命格!
明明是我儿子嘛。
我看她这南茅北马的传人,也是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