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珊姐妹俩,将张信一行三人送到村头的打谷场,看着奥迪100在坑洼不平的山路上绝尘而去,这才一路说说笑笑的回了家。
掀开里屋的门帘,马玉珊愣了一下。
老娘坐在炕沿上,目光痴痴的看着地下那堆礼物,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玉珊迈步进屋,问了一句:“娘,我哥呢,你不是说有话要嘱咐他么?”
老太太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眼神恢复了灵动:“你哥?哦,我打发他把带回来的东西,给三叔公送过去一点儿。”
马玉珊心里有些疑惑。
母亲平常不是这样的,今天她的状态看起来很反常。
她口中的三叔公,平时依仗着儿子多,自己哥哥又常年不在家,平常说话的时候都是阴阳怪气,没少欺负自家。
马玉珊噘着嘴,心里很不以为然。
老太太看了一眼窗外:“大丫头,客人……都送走了?”
马玉珊心里一动。
母亲今天的反常行为,是不是跟哥哥带回来的客人有关?
“都送走了,娘,哥哥带回来的高月,是想让她做我们的嫂子吧,您看她怎么样?”
老太太沉吟了一下:“那个丫头,一副旺夫益子相,跟你哥倒也算是般配。”
马玉珊知道,母亲身兼茅、马两家之所长,看人从未走眼过。
她既然说高月跟哥哥很般配,那就错不了。
马玉珊喜滋滋的道:“娘,我也觉得高月的面相,是个有福气的。”
老太太轻轻一笑:“你那半瓶子晃荡的水平,能看出来什么!”
马玉珊不服气的道:“怎么看不出来,好歹我也算是得了您的真传好吧!”
大儿子马占山性情耿直,不适合传递自己的衣钵,老太太就把一身本事,传授给了三个女儿。
现在听大丫头这么说,老太太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你说说你哥带回来的那个张信,面相如何?”
马玉珊皱着眉,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小孩子?他的面相很普通,大体上就是个劳碌命……”
“劳碌命?”老太太若有所思的慢慢摇了摇头。
马玉珊目光一闪:“娘,难道你是想说,能解哥哥大难的人,就是这个张信?他有这么厉害,我怎么看不出来?”
老太太的目光穿过窗户,落在自家青条石的门楼上,犹豫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
“他的面相,我也看不出来!”
“什么?”马玉珊大吃一惊:“那小孩子的面相,连娘您也看不出来?”
老太太叹了口气:“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
我八岁起就跟着你外公,到四邻八乡给别人算卦相面批八字看阴阳宅风水,
二十一岁跟你爹成亲之后,更是将南派茅山术与北地马家的家传绝学融会贯通,自信天下没有我茅小玲看不透的命格,
可是刚刚看到那个叫张信的孩子,我真的看不透,他的命格原本是六亲少靠,幼失孤恃,靠山山倒,靠河河干的沙中土命,
可是那孩子眉心多了三道竖纹,硬生生的将沙中土,变成了沙中金,他的命格我已经看不出来了。”
“三道竖纹?”马玉珊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张信眉心有什么三道竖纹。
“娘,那小孩子的命格连您都看不出来,那还有谁能看出来?”
老太太一脸茫然的摇头:“没有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能看透他的命格。”
马玉珊大喜过望:“那错不了,这个张信一定就是哥哥命中的贵人。”
老太太正色道:“大丫头,你是不是对张信很有好感?”
马玉珊脸上一红,低下头去,跺着脚道:“娘,你说什么呢,我比他大那么多,怎么可能有好感!”
老太太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大丫头,张信小子眉心的三道竖纹,说明他命中注定,跟别人有宿命中的血脉牵连,竖纹呈现桃花花瓣状,这些牵连应该是女子。”
马玉珊眉毛一立,不屑的撇了撇嘴:“原来他还是一个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老太太愕然笑了笑:
“那倒也不是,这三道竖纹,只是说明他的命格扑朔迷离,或者跟女子有关,其他的倒也证明不了什么。”
马玉珊哼了一声:“那也不能证明,他长大之后不会变成一个渣男,我得提醒哥哥一下,千万不要跟他学坏了。”
…………
张信还不知道,自己在马玉珊心目中,已经成了一个小渣男。
从九道坎子回来之后,就是期末返校领取成绩单。
张信这一关终于还是没能过去,被小薛老师逮住,骂了个狗血淋头。
“……第三名,张信你考试之前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成绩绝对不会受到影响……我呸……”
薛文娜用吐沫星子给张信彻底洗了一遍脸:
“……没考过咱们班的郑敏和二班的苏以也就罢了,现在连殷彩云都比你高了三分………”
正在一旁捂着嘴幸灾乐祸,笑得无比开心的胖班长,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小姑娘心里很委屈。
薛老师你什么意思?
我很差吗?
什么叫没考过郑敏苏以也就罢了?
她们也只比我高了五分好不好!
薛文娜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语病,歉意的对殷彩云点点头:
“那啥,彩云这次表现非常好,要再接再厉呦!”
小姑娘恹恹的点了点头。
薛文娜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张信身上:
“……张信,你自己说说,这次我要怎么罚你?”
“老师,只要不是请家长,随便你怎么样都行!”张信一脸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看着他那副无所谓的嘴脸,薛文娜气炸了肺,用力拍着桌子道:
“我偏偏要家访,偏偏要请家长。”
看她拿出了杀手锏,张信立马认怂:“老师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再给我一次机会。”
薛文娜放缓了语气:“张信呐,要知道只有好好读书,才是你们这些农村孩子最好的出路………”
巴拉巴拉,薛老师又开始魔音灌脑式的轰炸。
张信低着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老师,您说的那个东西,现在压根就不重要。
将来的大学是读清北,还是营州师专,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说教了一个多小时,薛文娜口干舌燥之后,终于大开天恩,饶过了他。
张信赶紧脚底抹油,立马开溜。
到了寒假,我终于可以将一些想法付诸实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