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方中信冷峻的脸上再也保持不住严肃的表情，他几乎是从椅子蹦起来，一个箭步冲到潘仁伟面前。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潘仁伟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我……我………”
张信也吃了一惊：“老潘，你没看错吧？”
方中信也觉察到自己的反应太强烈，刻板方正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那个……潘仁伟是吧，你别害怕，慢慢想一下，事关重大，千万不能搞错。”
潘仁伟歪着头回忆了半天，点头道：“没错，肯定是他俩，那个小个子眉心有颗大痦子，我记得清清楚楚……马大叔，当时你跟那人撞了个满怀，应该也有印象吧！”
马占山支支吾吾的道：“我……我当时没太注意。”
在游戏厅的时候，他的全部心神都在高月姐弟身上，别的事对老马来说，都没什么印象。
出门的时候跟别人撞到一起这事儿，要不是潘仁伟提醒，老马都不一定想得起来。
“大叔，咱们出门的时候，你撞了那个矮个子一下，后来你还说，那个矮个子看人的眼神特别吓人。”
经过潘仁伟这么提醒，马占山终于回忆起了一丝片段：
“……那个矮个子……他看人那个眼神就像……就像……”老马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急得抓耳挠腮的满屋子四处打量。
蓦然间，马占山眼前一亮，指着小黑板上的照片大声道：
“就是他，那人的眼神跟他一模一样。”
方中信陡然转身，顺着老马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唐艳平？”
“俺不知道他叫啥就是这人的眼神，看人特别狠。”
方中信再无怀疑。
如果只是潘仁伟一个人见到了李刚唐艳平，还能用认错人来解释。
马占山也说他撞的人就是唐艳平，那这件事应该是板上钉钉了。
老方万万没想到，李刚唐艳平这俩家伙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去人这么多的游戏厅。
现在看来，蒋飞龙被杀，游戏厅营业款被抢走的案子，极大可能是这两个人做的。
方中信难掩脸上的激动之色：“潘仁伟，马占山，你们可是帮了我们衙门的大忙。”
老方转过头，对着正在傻眼的小女警方亦敏道：“通知全队，马上开会！”
方亦敏傻乎乎的点了点头，她发傻的样子特别可爱。
这也太戏剧性了吧？
这么简单，就把一件毫无头绪的大案线索找到了？
方中信对自己闺女还是很了解的，知道她时不时会犯点儿小迷糊：“还愣着干嘛，赶紧召集大家开会啊！”
“哦哦哦！”方亦敏如梦初醒，转身往外就跑。
由于刚刚听到的消息太震撼，小女警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转身的太急，“砰”的一声将张信撞了个跟斗。
老方一手扶额，原本冷峻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他有时候真怀疑，这个闺女是不是在医院的时候抱错了。
方亦敏吐了吐舌头，伸手将无辜的张信拉了起来，然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张信揉着额头，脸上神色很古怪。
老方没时间搭理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抓住李刚唐艳平这两个人渣，要不然可能还会有人受害。
“那啥方叔叔，你忙你的，我带他们先回去了！”
知道自己这几个人再待下去会不方便，张信主动提出了告辞。
老方也没挽留，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抓到李刚唐艳平。
这俩家伙反侦查意识很强，要想在几十万人口的营州城把他们揪出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张信一行人离开衙门，步行返回麻袋厂大院。
马上就要到半夜了，90年代的营州城治安不算好，出租车晚上基本看不到。
至于白天满大街都是的人力三轮车——神牛，更是一辆也看不到。
一行人只能腿儿着回去。
张信也没回学校，这个时间，就算是回去了，门卫大爷也不可能开门放自己进去。
还是去麻袋厂大院对付一宿得了。
一夜无话，张信第二天早上，混在来上课的学生群里，回到了学校。
只不过在进大门的时候，张信无意中发现，门卫大爷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
有些凶狠，还有些如释重负。
呵呵，大爷肯定是因为我跳墙出去的事怕担责任。
这个张信倒是能理解。
不过大爷两只眼睛，怎么跟大熊猫似的出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难道他是在为我担心吗？
想到这里，张信有些自责。
大爷人这么好，我还甩锅给他背，真是太不应该了。
接下来的几天，张信一直在留意新闻。
如果方中信抓到李刚唐艳平，媒体一定会大肆报道的。
结果风平浪静，仿佛没事情发生。
想想也对，这俩家伙要是那么容易抓到，也不会流窜三四个省，做下十几起大案了。
到了星期天，张信终于等不及，又一次跑到衙门，找到了方中信。
他倒不是关心抓到人没有，主要是想让老方帮忙，拿到游戏厅的经营许可证。
这次方中信很痛快，二话不说就把许可证给了他。
老方这么干脆，反倒是让张信心里没底。
这位方叔叔的许可证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他不想会是打算坑我吧？
不管怎么说，明知道是坑也得踩。
游戏厅这个事儿，关乎到自己计划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必须拿下。
算算时间，孙海涛这几天也应该从东瀛回来了，开游戏厅的进度必须抓紧进行。
“方叔叔，那两个逃犯，抓到了吗？”
方中信一瞪眼：“小孩子家家的，瞎打听什么！”
张信一缩脖子。
得，听着恼羞成怒的语气，就是还没抓到。
老方心情不好，张信原本打算找他帮忙，牵线见一见那位香江商人的想法，又咽回了肚子里。
他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反正离英镑崩盘的黑色星期三，还有大概半年时间，以后再找机会吧。
拿到了游戏厅的经营许可证，接下来就是找房子和装修。
房子是现成的，就用麻袋厂大院。
那里的平房重新装修一下，放几十台游戏机绝对没问题。
就是不知道这次，孙海涛能从东瀛带回来什么样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