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方中信说的这两个人，张信上辈子听过。
就是这个月，在冀北省被抓住的。
老方让自己看到之后有多远躲多远，纯属是瞎操心。
收拾好了案卷和照片，方中信示意张信坐下：
“小子，你托援朝捎信给我，究竟有什么事？”
说起正事，张信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那啥，方叔叔，我跟孙海涛大哥想着在咱们营州开一家街机厅，这不是归您管吗！”
方中信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神情凝重：“街机厅？那玩意儿可不是正经人干的买卖。”
得，这还啥都没说呢，就让老方一棒子打死了。
张信郁闷，方中信也郁闷。
元宵节绑架案之后，他调查过张信的资料。
他爹张有财活着的时候是出了名的老实，要不是他娘曲凤霞成分不好，家里人扔下她都跑路去了香江，张有财估计连媳妇儿都娶不上。
怎么到了张信这儿，这么能折腾？
方中信听老战友苏援朝喝酒的时候说起过，这小子可是在酒厂的自建楼买了两套小户型。
老方也派人查过他的资金来路。
手下回报没问题，张信的钱是家里一块山坡地出产黑松露。
黑松露到底是啥玩意儿，方中信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局里新分配来的大学生说，外国人特别喜欢吃这东西。
说是有营养，贼贵！
老方好奇之下，找老战友苏援朝跟他外甥孙海涛要了一块回来尝尝。
妈了个巴子的，黑不溜秋跟驴粪蛋子似的不说，还有一股怪味。
方中信吃了一口就吐了，外国人就吃这玩意儿？
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虽然黑松露的味道属实不怎么好，老方对张信的疑虑倒是彻底打消了。
他挺喜欢这个智勇双全的农村小娃子，从心里已经把张信当成了子侄辈，现在一听他说要开街机厅，老方原本就冷峻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街机厅是什么地方，作为治安最大的隐患他能不知道吗！
那地方专门祸害那些没有自控能力的学生。
再加上一些社会闲散人员经常出没，已经成了一个令营州衙门头疼无比的场所。
要不是上边有死命令，最近的重心放在抓李刚和唐艳平身上，方中信正准备搞个百日行动什么的，好好整治一下营州乌烟瘴气的街机厅。
这个当口，张信跑过来说他想开街机厅，老方一张脸比包公还黑。
一看要坏菜，张信赶紧解释：“方叔叔，您听我说完，要是觉得没道理，再训斥我也不迟。”
要开街机厅网吧，无论如何衙门这关也绕不过去。
老方沉吟了一下，点点头：“你说！”
能听解释就行，就怕不由分说上来就赶自己滚蛋。
只要允许开口，张信有信心说服方中信。
“方叔叔，您对街机厅意见这么大，是不是觉得它是治安方面的毒瘤？”
方中信冷着脸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是：知道还问。
张信脸皮厚，就当没看见：“方叔叔，我跟您分析一下，街机厅为啥成了治安毒瘤。
第一，街机游戏这玩意儿上瘾，可能会导致学生逃课……
第二，街机厅经常有一些无业人员闹事打架，对衙门的治安管理很不利……
第三，有些街机厅，还会偷偷摸摸安装用老虎机赌博机一类的……”
方中信目光古怪的盯着张信：“小子，你了解的这么透彻，是不是经常逃课去街机厅啊？”
“没有没有！”张信连连摆手，“我绝对不会去逃课去街机厅，方叔叔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学校打听，我就是自习课爱睡点觉。”
方中信的眼神变得很危险：“自习课睡觉？”
靠，怎么一着急把实话说出来了。
张信懊悔得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
“那啥……方叔叔，虽然我爱睡觉，可咱成绩杠杠的，每次都是全校第一！”
这倒是真的。
方中信听苏以母女俩都说过，这小子自习课总睡觉，每次考试依然考第一。
想到这里，他凌厉的目光柔和了下来。
“张信，不管怎么贪玩，学习成绩要保持住。”老方能说出这句话，证明没拿张信当外人。
“我知道，谢谢方叔叔。”
“你既然知道街机厅的危害，接下来是不是要告诉我，有解决的办法？”
张信想也没想，直接一个彩虹屁奉上：“不愧是神探方叔叔，什么都瞒不过你。”
“少拍马屁，赶紧说你想怎么解决！”方中信有个直觉，这小子可能真有办法解决街机厅这个顽疾。
真没用么？
看着老方嘴角微不可见的笑意，张信心里松了口气。
“先说关于学生逃课的问题，如果营州城的街机厅规范管理，进来玩游戏的必须出示身份证，未成年人禁止入内，您说这种事情是不是少很多？”
方中信脸色严肃了起来。
不得不说，张信这个办法，绝对可以解决大多数的学生逃课问题。
“小子，你说的规范管理，是不是取缔了别家，只留你一个？”
张信憨厚的笑了一下：“这是您说的，我可没说。”
“少贫嘴，说下面的！”
“好，第二个打架斗殴的问题，我和孙大哥手下有十六名退伍兵，再加上方叔叔您的支持，试问谁敢惹事？”
方中信眼睛里精光一闪。
真要是这样的话，营州城可是少了许多安全隐患，衙门里的力量也能抽调出来，用到该用的地方。
“还有吗？”
张信摊了摊手：“方叔叔，以上两点都解决了，利用街机游戏赌博的事儿，还会有吗？”
方中信情不自禁点头。
对啊，真要是能实现张信说的那样，衙门的压力可就小多了。
“小子，说来说去，你还是看街机厅能赚钱对不对？”
张信正色道：“方叔叔，我不否认开街机厅是为了赚钱，可钱被我赚来，和被那些小混混赚去，是截然不同的，他们是为了自己享受，我可以拿这个钱，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方中信点点头，职业嗅觉告诉他，张信说的都是心里话。
“小子，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张信傻眼了。
我嘴皮子都磨薄了，您怎么还不同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