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张信做中间人,郑家那批货的处理很顺利。
征求过孙海涛的意见之后,张信给了郑文勇两个选择:
第一,把那批货交给孙海涛代卖,不管最后卖了多少,保证一分钱不差的交到他手里。
第二,双方商定一个合理的价格,郑家把货卖给孙海涛,之后卖了多少钱,就跟郑文勇无关。
几乎没怎么犹豫,老郑就选了第二个。
经过这件事之后,让他彻底明白,自己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还是乖乖的上班适合自己。
为了这批货,郑文勇差点儿愁白了头。
要不是关键时刻张信出手帮了一把,老郑觉得保不齐自己就得家破人亡。
最起码闺女的成绩,一定会受影响。
幸亏儿子郑晓高三住校,还不知道这件事,要是影响到郑晓的高考,老郑死的心都有。
他这颗心脏,可再受不了这种折磨,还是稳稳当当的过日子吧。
郑文勇这么决定,孙桂春和郑敏都没意见。
张信道:“既然这样,郑叔叔那批货的质量我见过,除了是尺码之外,没有任何问题,孙大哥,你看能给到什么价?”
孙海涛沉吟了一下,最近在冰城跑着囤货,他对这方面的事已经很了解。
“皮夹克的话,我在冰城也问过,他们说在南边拿货每件的价格是50块,郑叔这批货质量既然没问题,那我可以给您65块,鞋子的话70块一双,您看怎么样?”
孙桂春激动的抓住老郑的胳膊,恨不得替他答应下来。
原本这次血本无归了,没想到最后峰回路转,竟然大赚了一笔。
张信卖掉那批小码的皮夹克,已经收回了所有的成本。
家里剩下的200件衣服和50双鞋,卖多卖少都是赚的。
按照这位孙老板给的价格,最后自己家能赚到20000多块。
一想到这个庞大数字,孙桂春幸福就要晕过去。
她现在看张信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
郑文勇想了一下,摇头道:
“海涛,我跟你舅舅苏援朝是同事,说起来咱们都不是外人,实话跟你说,这批货按你说的价格,那我占的便宜可就太大了,这无论如何不行。”
孙海涛跟他没见过面,倒是听舅舅说起过郑文勇这个人。
苏援朝说他有些旧社会读书人的穷酸迂腐的性格,今天看起来看起来还真没错。
“郑叔叔,我是商人,商人重利,不赚钱的生意我是绝不做的,您这批货我亏不了本。”
老郑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不管大家怎么劝,就是不同意。
最后还是张信出来打圆场:
“既然郑叔叔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那这样,我做主您给孙大哥打个八折,剩下的衣服和鞋子,打包价16000卖给他,您看怎么样!”
老郑还想再说,孙海涛点头道:“行,就这么说定了。”
郑文勇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再拒绝。
老郑耿直了半辈子,也自尊自爱了半辈子。
这次欠人家张信的人情,可是欠大发了。
顾永年笑道:“你们这种讲价的方式还真新鲜,卖家拼命压低价格,买家非得要多给钱,我说老孙,当初我盘下你这家法兰西餐厅,你干嘛不这么照顾我呢!”
“嘁!”孙海涛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老顾,就冲你身后站的四位老爷子,我当时要你25万都少了,要不你现在补偿我点儿?”
顾永年笑着啐了他一口:“滚,过期不付!”
这顿饭吃的可以说是宾主尽欢。
结账的时候,郑文勇非得要掏钱,被顾永年笑着拦住了:
“郑叔,到这家店里吃饭要您的钱,那不是打我的脸吗,不但今天这顿算我的,以后您和孙阿姨来吃饭,一律免费……当然,小薛老师也是如此。”
郑文勇两口子来不来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小薛老师真要是能来吃饭,顾永年那是求之不得。
老郑说什么也不同意免单,最后拉拉扯扯的顾永年没办法,象征性的收了200块钱。
一伙人分开之后,张信上了孙海涛的面包车,去了郊外的麻袋厂大院。
他今天本来打算来探望马占山的,没想到出门的时候遇到郑文勇请客,耽误了这么久。
恰好孙海涛回来,他有些话要交代,麻袋厂大院,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看到张信,马占山眼里充满了感激。
要不是他,自己说不定现在已经回老家去种地了。
“马大叔,包里有几件迪卡布的工作服,你留着干活的时候穿!”
老马紧紧抱着装衣服的布包,喉头有些哽住。
他这人本来就不善言辞,现在感动之下,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马大叔,有没有干净一点儿的屋子,我跟孙大哥有点事要谈。”
“有有有!”马占山一叠声的说道。
他这些日子,除了打扫卫生之外,没有其他的事做,整个都要闲的长蘑菇了。
麻袋厂那几间原本的办公室,马占山一天恨不得打扫三四遍。
现在听说张信要用,立马打开了一间最宽敞的。
“这间,里面原本是李海龙偶尔过来休息一下用的,有沙发茶几还有床!”
潘仁伟和四名退伍兵很有眼色,知道张信孙海涛两个人有事要谈,五个人散开在院子里随便溜达,参观的同时顺带着望风。
马占山将办公室的门关好,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的几个人,找了个远离房门的空地蹲了下去。
潘仁伟眼珠转了转,凑过来问道:
“嗳大叔,您跟张信很熟吗?”
马占山警觉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干啥,你这小娃儿打听这个干啥?”
他的心思很单纯,张信对我好,我就得死心塌地的对人家。
潘仁伟这个模样,被老马当成想打探消息的了。
看着马占山憨厚的脸上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潘仁伟挠着头笑了笑:
“大叔,您别误会,我跟张信是一个村的,还是小学同桌,咱们是自己人!”
一句自己人,让老马紧绷的面皮松弛了下来:
“那你不要说,俺还寻思着你想探听消息呢。”
这位大叔,谍战剧看多了吧。
“大叔,我怎么觉得,张信来这里,就跟回自己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