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哥,这可真是巧,我姐的棉袄前天搬鱼弄脏了,今天你妹妹就有一件穿不了的羽绒服?”
张信慢条斯理的说着话,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想骗过这小妖孽可真不容易。
孙海涛尴尬的一笑,目光中有一丝哀求:
“可不就是这么巧嘛!”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表情,张信心软了。
凭心而论,通过这几次接触,孙海涛这人真的挺不错。
除了没读过多少书,跟张琳身份不般配之外,其他的倒也是个好人选。
身份差异这东西,有着二十多年后世记忆的张信记得很清楚。
十年之后,如今金贵无比的大学生,因为各大高校的扩招,变得多如牛毛。
许多人毕业之后,连工作都不好找。
读大学不如去搬砖,是那个时代大学生的悲哀。
算了,姐姐如果跟他有缘分,那也是不错的结果。
“既然孙大哥是专程送衣服来的,那姐姐你就试试看,合适的话就留下。”
听张信这么说,孙海涛目光中闪过一抹感激。
他手忙脚乱的打开包装袋,拿出里面鹅黄色的过膝长款羽绒服。
张琳眼睛一亮,回头叫了一声:
“妈~”
这衣服的颜色,正是她最喜欢的鹅黄色。
款式新潮,面料柔软,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曲凤霞犹豫了一下,问道:
“孙……老板,这衣服很贵吧?”
“阿姨,都说了叫我海涛就好,衣服一点儿都不贵,是南边过来的水货,才8……50块一件。”
曲凤霞摸了摸羽绒服的面料,半信半疑的道:
“50块钱啊?那可够贵的!”
50很贵吗?
孙海涛茫然抬头看了张信一眼。
后者读懂了他目光中的意思,轻轻笑了笑。
50块,不贵吗?
“姐,你穿上试试,万一不合适,就还给人家孙大哥。”
张琳看到这衣服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鹅黄的颜色,束腰过膝的款式,松软蓬松的毛领,都让她爱不释手。
“对。”孙海涛也怂恿道:“张琳你穿上试试!”
张琳俏脸浮起了一丝羞红,扭扭捏捏的将羽绒服套在棉袄外面试了一下。
“太合适了!!!”孙海涛眼睛里闪过一道光:
“张琳,这件衣服天生就是为你准备的。”
“是吗?”张琳喜滋滋的原地转了个身,哪有年轻女孩儿不喜欢新衣服的。
“妈,小弟,我穿真的好看吗?”
曲凤霞笑着点点头。
女儿容貌清秀,穿上这件新衣服,更增了三分俏丽。
就算里面有一件碎花棉袄,张琳穿上也不显臃肿!
张信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孙海涛。
看得出来,这位孙大哥的礼物,确实是用了心。
他能默默观察出张琳喜欢的颜色,不得不说是个有心人。
“张琳,你穿上再好看也没有,这件衣服,必须得送给你。”
“什么?”曲凤霞吃惊的连连摇头,
“这可使不得,要50块钱呢,可不能拿孙老……海涛你这么珍贵的礼物,要不我们给钱吧!”
张信偷偷一咧嘴。
老娘你还真是实心眼,这羽绒服是国际大牌,怕是200块钱都不止。
他说50,您还真信呐!
“不不不…”孙海涛连忙拒绝:
“阿姨,这是我妹妹穿不了的,哪能管你们要钱呢!”
这位孙大哥,不会是无中生妹吧?
曲凤霞一脸坚决:
“海涛,不要钱的话,我们可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你还是拿回去吧!”
啊?
孙海涛傻了眼,求助的看向一旁的张信。
靠,孙海涛你想屁吃呢?
居然想让我帮你追我自己的姐姐?
张信被他气得七窍生烟。
“孙大哥,你不要钱的话,我姐是不会收的!”
看在他诚意满满的份上,张信点拨了一句。
“那,阿姨您给30块钱吧,毕竟是旧衣服。”
“那可不行,衣服还这么新,你专程跑了一趟,必须给50!”
张信听得只想笑。
这种砍价也是没谁了。
收钱的拼命压价,掏钱的拼命涨价。
最后推让来推让去,在曲凤霞不收钱就把衣服拿回去的威胁下,孙海涛委委屈屈的收了50块钱。
张琳笑逐颜开,将羽绒服珍而重之放到了柜子里,准备过年的时候再拿出来穿。
“呦呦,呦呦!”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鹿蹒跚的走到张琳身边,拱了拱她的手掌,细声细气的叫了起来。
“呀,你是饿了吗?”
张琳蹲下身子,心疼的将小鹿的脑袋抱在怀里。
孙海涛看得羡慕不已,他真的很想大喊一声:放开那只小鹿,冲我来。
一想到旁边小妖孽暴打独眼龙时那个凶狠的样子,他顿时泄了气。
这小子对他姐姐宝贵的很,自己要是稍微表现出一丝异样,说不定就会招来他狂风暴雨的报复。
孙海涛可没信心,自己能抗住这恶魔般的小妖孽折腾。
“小弟,小鹿肯定是饿了,你快去买奶羊回来。”
孙海涛抢着道:
“张信,我跟你一起去。”
张信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正愁怎么把羊弄回家,孙海涛自告奋勇那就再好没有。
可以把奶羊装到面包车里拉回来。
从曲凤霞手里拿了一张“四伟人”,两个人驱车直奔黑瞎子沟。
张琳上辈子嫁到过这个村,是以张信对这里并不陌生。
五里路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
面包车进了黑瞎子沟,在张信的指引下,停在了村中一户人家门前。
凭着记忆,张信模模糊糊的记得,这户主人叫贺长生,是贺长贵的本家。
他家里养了好大一群羊。
站在院门口,张信大声道:
“家里有人吗?我要买羊!”
喊了七八遍,没见有人出来,张信心中狐疑,莫不是我记错了?
旁边的邻居听到喊声,披着一件棉袄推门出来问道:
“是找长生买羊的吗?他搬家了!”
张信扭头道:
“是啊大伯,我是前面靠山屯的,请问贺长生家搬去了哪里?”
披着棉袄的中年男子用手一指:
“诺,村头第一家,院子最大的那个!”
张信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道:
“大伯,那家不是贺长贵家吗?”
“原来是,昨天长贵已经把房子和地一起,都卖给了长生,你们要买羊啊,去那里问问吧!”
贺长贵把房子卖了?
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