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姚杳像往常一样起床上学，她似乎完全不知道网络上关于她的讨论，路上行人匆匆，也没有人会特意观察自己身边的人是不是引起轩然大波的人。
但是缘城中学的大部分人可都了解了这件事，虽然他们中不少人其实根本就不认识姚杳，但是也都对她表示出极大的恶意。
姚杳走过来一路，耳边总是隐隐约约传开相关的讨论。
“不是我说，昨天去警局那几个人也太惨了，被泼了一身垃圾还被弄去警局，我还以为是他们干啥坏事了。”
“昨天还说是他们破坏公共设施呢，咱们学校也没来人维修啥的，感觉就是胡乱说的。”
“儿子，你在学校里要离这个女生远一点，可别也被欺负了。”
“真不知道咱们这么个小学校有什么值得被报道的？”姚杳正无所事事的听着，就听见旁边有人疑惑出声，她抬头一看，有几个娱记正扛着长枪短炮对着校门口的米觅。
“这又是搞哪一出？”系统君傻眼。
姚杳只是了然的轻笑一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解释。
不过她悄悄地绕过了采访区，没让米觅和记者发现她。
班里的同学作为最知道姚杳并没有欺负米觅的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姚杳，也不敢上前安慰。
也不是他们不愿意帮助姚杳，他们的发声石沉大海，被网络世界铺天盖地的潮水吞没，没留下一点痕迹。
他们没接触过营销手段，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何况故事的双方也都是自己的同学。
整整一天，班里同学若有若无的关心和暗自打量她和米觅的目光，都让姚杳这个常年处于聚光灯下的人感觉有些如芒在背。
更别说还有一群趁着课间过来看热闹的其他同学了。
班主任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趁上课轻声安慰姚杳几句。
姚杳还是那副不太爱说话的安静模样，只是看上去就心事重重。
米觅的处境和她相似，虽然大家都还挺怀疑她做了什么，不过莫名其妙被披露家庭状况和个人信息，大家也只觉得她挺倒霉的。
姚杳无声的笑了一下。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磨了，正好赶上周五，大家的精力很快就被即将到来的周末分散走了。尽管班主任极力强调马上就要中考了，让大家收心备考，但显而易见，收效甚微。
校门口，姚杳回头看了眼汹涌而出的沉浸在兴奋中的人潮，又看了看脚下，这个位置正好是早上米觅接受采访的地方。
她想知道，米觅的选择。
晚上八点半，正是网友上线高峰期。
一个采访视频热度飙升，视频的主角正是米觅。作为姚杳事件中的受害者，她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视频中米觅身着一身发白的校服，扎着最简单的高马尾，露出清丽的小脸，完美符合网友对贫困但学习成绩很好的受害者的形象。
“你好，请问你就是米觅吗？可以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吗？”记者举着话筒对她发问。
米觅愣了一下，然后大方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叫米觅，是本地人，就读于身后这个缘城中学，是毕业班，马上就要参加中考了。”
“是毕业生啊，那你学习怎么样，想考哪里？有信心考上心仪的学校吗？”
“我成绩还可以，我想考缘城高中，考上应该不成问题。”
“缘城高中可是咱们市重点高中啊，我们米觅同学是个小学霸呢。网传你家庭情况比较特殊是真的吗？”记者继续追问。
“嗯……”米觅明显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们家一般只有我一个人，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现在他们各自结婚又有了新的小孩，所以对我的关注有点下降。”
“所以网传你因为家庭情况被同学霸凌是真的吗？”
米觅明显瑟缩了一下。
“我，不是，姚杳是我的同学，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只是现在相对来说没之前关系那么好而已……”
视频中的米觅还在继续“茶言茶语”，姚杳已经点了关闭。
她只是想知道米觅会怎么选择，网暴本身就是双刃剑。就算她手里握着证据，在米觅没有彻底试图将姚杳推向深渊的时候，姚杳的反击都会根据对方的行动确定自己的程度。
而现在，米觅的这个采访无疑是彻底打破了姚杳不想将网暴矛头对准普通学生的防线。
姚杳打开了她的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