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树根据周围的环境找到自己家的位置,他愣在原地,嘴唇颤抖。
那里只有一块空地,一间房子也没有。
难道这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
不应该,这里的事件发展和历史上的一模一样。
他记起了后世家里的房子好像是接近九十年代建设的,父亲吕正这个时候应该才二十岁左右,还没有建房子的能力。
吕树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父亲会住在哪里呢?
吕树出生的时候爷爷奶奶就不在了,所以也不知道老房子是在哪。
他转身往田里走去,那里人多,可以问问村长。
田里干活的气氛特别活跃,年轻人都想着在姑娘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
这两年村里的姑娘是越来越少,都怪前几年下乡的知青,仗着城里人的身份加上是个文化人,漂亮的姑娘基本都被拐去城里了。
剩下的漂亮些的姑娘那自然更抢手,农村小伙没有钱,更没有其他本事,有的只剩身上那一把力气,干活的时候就容易出现互相较劲,他们坚信谁更能干活谁就优先掌握交酉己权。
但姑娘的心思那群汉子哪里懂。
“张万福,你说是小翠好看还是阿兰好看,我不知道该选谁好!”一个被晒得黝黑的汉子一边挥舞着锄头松地,一边和他旁边的张万福说着悄悄话。
“李二,你有没有想过,她们两个都不喜欢你?”张万福停下手里的锄头,一脸怜悯地暗示着这个黝黑汉子。
他可是知道小翠阿兰两个人最近都找了对象,都不是李二。
“怎么可能,咱们大队还有比我力气更大,干活更卖力的人吗?”李二嗤笑一声,不以为意,手上的锄头挥舞地更快几分。
张万福摇了摇头,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两手搓了搓,拿起锄头继续干活。
这个李二干活确实卖力,大家都喜欢和他分一组,因为大部分活都是被这个憨厚的老实人抢着干完,分到同一组的人不要太轻松,关键工分一分不少。
坐在凉棚下面计分的大队书记看到卖力的李二,暗暗点头,这个年轻人真不错。
于是用红笔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
突然看到一个抱着一个大西瓜的年轻人向这边走来,这人没见过,大队书记皱了皱眉。
吕树抱着喜西瓜左右看了看,发现了凉棚下的大队书记,一眼看出是个管理的,问他准没错。
他走上前,把西瓜放下,摸出一包烟递给那人,开口道:“同志你好,我叫吕树,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陈德发,是这个村的大队书记。”陈德发看了一眼吕树递过来的烟,眼睛一亮,居然是大前门。
“陈书记,我是从外地来的,是吕正的远房亲戚,您知道他家在哪吗?”吕树编了一个还算可靠的理由,又连忙把介绍信拿出来。
陈德发戴上老花镜看了看那张介绍信,确实是姓吕,皱着的眉头慢慢松开,桌上的那包烟也不动声色地收下了。
“原来是吕正的亲戚,他家就在村里,今天分到另一个大队干活了,他们在葫芦口那里挖河道。”陈德发指了指身后方向,想起吕树是外地的不认识路,连忙开口,“还是我带你过去吧,没来过的还真不好找。”
“那多谢了。”吕树从地上抱起西瓜放在桌上,开口道:“陈书记,这个西瓜送您,这么热的天解解渴。”
西瓜在农村还真不是稀罕物,家家户户都会种一些,在农忙的时候刚好能够吃上,收第一季水稻的时候带上个西瓜泡在水里,在大中午的时候吃是最解乏的。
偏偏这个时候是十月底,西瓜早就过时了,吕树送的这个西瓜才显的尤为珍贵。
“那太好了,我代表村民谢谢你,等会给他们分了,这瓜有二十多斤呢,十几个人每人都能分到一大块。”
陈德发走在前面,带着吕树往葫芦口走去。
吕树越往里走越心惊,想起后世这块地方全是肥沃的田地,如今却是一块块小土坡,可想而知先辈们流了多少汗水才开发出来。
早知道他们可没有挖掘机,全靠双手一点点挖出来的。
吕树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这个时候在国外是有挖掘机的,要是能够把国外做机械的车床弄回来就好了,自己造挖掘机就可以加快一些国内经济的发展。
对了,他有空间,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带走,过任何安检都查不出来。
而且因为他在东南亚国家打了七八年比赛的经历,英语也还算能够做到日常交流。
他就缺一个机会,现在想出国难如登天,不是有钱就行。
吕树叹了一口,这个计划只能延后。
没多久,陈德发带着吕树就到了葫芦口的那条河道。
这条河道每隔几年就会干旱一次,就是因为河床淤泥太多,留不住水,所以每隔几年就要清理一次淤泥。
这个活一天有20工分,大家都抢着干。
没办法,农村比城里更缺粮,虽然粮食都是农民种出来的,大部分用来交公粮,剩下的卖给粮站,村民再用工分换钱。
大家都吃大锅饭,味道自然不怎么好,分到的钱没有票也买不到什么东西。
“吕正。”陈德发站在岸上朝着河道里忙碌的人群喊道。
没一会,一个年轻人快速跑来。
“陈大队,啥事啊?”
看到眼前这个人,吕树眼睛一红,嘴唇颤抖。
父亲在他6岁的时候就不在了,等他长大后,父亲的面孔已经模糊不清。
如今看到眼前父亲年轻的模样,儿时的记忆又清晰起来。
他抬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泪水却如崩塌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