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余佑带着云澄到学校附近他们以前经常光顾的那家面馆吃了午饭。
“找个地方歇会儿?”
余佑提议,他手机里拍了好几张自己做过的数学模拟卷,想着趁中午这段时间再温习温习,否则80分的目标完成起来心里没底呀。
云澄却是个静不下来的性格,扯住余佑的半截袖,拉起就走。
“哎哎哎,干嘛去?”
“我好像要来事儿了,陪我去买姨妈巾!”
“你自己去,我一个大男人跟着干嘛呀?”
余佑本能地有些拒绝。
云澄回头,眉眼一瞪。
“你什么时候成大男人了?破处了吗你?”
余佑惊了。
“这话是你一个女孩子能说的吗?咱不要这么彪悍好不好?”
“那你去不去?”
“我去我去!”
胳膊拧不过大腿,为了防止云澄再说出什么流氓话,余佑只能悻悻地当起了小跟班。
两人来到便利店,竟然遇上了顾雨琪。
顾雨琪已经结完账,手中提着一只黑色塑料袋,低着头和他们擦肩而过。
余佑目送她走了一程后,回头便对上云澄审视的目光。
“你认识她?”
“嗯?认识啊,不就是坐我前面的那位吗?”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我问的是你俩之前认不认识!”
云澄要发飙了,余佑有点心虚,又有点难以置信。
自己表现的很明显吗?
还是说云澄的直觉准得可怕?
“不认识,第一次见!云小橙你何出此言?”
“从小到大,我就没见你在哪个女生面前走过神,今天倒好,对人家你是见两次,呆两次!她长得有那么好看吗?比本姑娘还好看?”
“别开玩笑了,你俩不能比,她顶多是女神,你可是个女神经,称号都比人家多一个字,霸气!”
“余大柚子你找死!”
云澄一点青春美少女的包袱都没有,直接在便利店门口对余佑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疯够闹够,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余佑陪着笑脸,跟在云澄后面继续逛超市。
其实云澄的容貌也是校花级别的,奈何她的性格太过跳脱,不符合大众对校花应该端庄得体的定位。
之前还在北开中学就读的时候,整个校园里除了余佑,她对其他男生皆是一副爱答不理的臭脸。
有些小迷弟剑走偏锋,想在她面前讨一顿骂都无法得逞。
她的所有有价值的情绪似乎都给了余佑。
“小橙子,你要来例假怎么不早说,姨妈巾我家店里也有啊,何必花这个冤枉钱?”
余佑知道,因为云澄爸爸生病的原因,她家现在的经济情况很困难,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云澄挠了挠头,略显烦躁。
“我也不知道啊,这个月来早了嘛!你要是真认识刚才那个女生就好了,还能帮我跟她借两片先用着。”
“什么意思?她带的有姨妈巾?你怎么知道?”
余佑对这事儿可好奇了。
云澄白了他一眼。
“傻不拉几的,没看见她走的时候手里提了个黑袋子吗?那里面肯定是姨妈巾,估计她也是突然来事儿了!”
余佑呆立在原地。
他想起来了,顾雨琪来例假的时间正是每个月的上旬偏后那几天。
今天七号,能对得上!
还有,顾雨琪有原发性痛经,这个毛病据说从她初潮时便有了。
每次例假来的头两天最是难过,痛感强的时候,若是不吃止痛药,能疼得她在床上直打滚。
而今天的顾雨琪,买止痛药了吗?
自己要不要去买一盒备着?
这个念头一起,余佑便收不住了。
如果顾雨琪真在考场上痛经严重,势必会对她的考试造成影响。
万一她因为这事儿发挥失常,没考上北安师大怎么办?
不对不对,上辈子她应该也在高考期间来了例假,结果还不是考上了?
这次如果因为自己帮忙,导致她超常发挥,最后考上了更好的学校,岂不是弄巧成拙?
余佑纠结万分,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还是决定,止痛药先备上,到时候见机行事。
陪云澄买完卫生巾,余佑果断去了药店。
没想到止痛药还能按粒买,既然如此,备上两粒便足够用了。
多了怕是也送不出去呀。
“你买止痛药干嘛?你哪里不舒服呀?”
云澄关切地问道。
余佑有些不好意思,强作镇定地笑了笑。
“下午考数学,脑子转得快,我怕我头疼,这里面也有你的一粒哟。”
“你神经病啊,不感冒不发烧的怎么会头疼,我才不吃!”
云澄嘴上这么说,眼里还是冒着小星星,看起来很受感动。
下午三点整,数学考试开始。
余佑磕磕绊绊地做完选择填空题后,时间便已过半。
后面都是解答题,这是上分的重点之处。
听说只写个“解”字也能得一分,不知道是真是假。
管它呢,余佑先在六道大题上写了六个“解”字,附带了六个冒号。
冒号点完,审了一遍题目后,他的脑子立刻卡壳,不敢轻易下笔了。
便在此时,他感觉自己的桌子有点儿摇晃。
抬头看去,发现顾雨琪低头伏案,捂着肚子浑身发抖。
不好!琪琪痛经犯了,而且看情况,痛感还很强!
吃止痛药啊你个傻丫头!
余佑也没心思答题了,紧张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心里暗自着急。
然而顾雨琪始终没有抬头,甚至已经痛哼出声。
她的异常引起了监考老师的注意。
一位女考官走了过来,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问了两句什么。
顾雨琪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女考官无措地原地转了个圈后,手搭在她的背上不停上下抚摸,试图帮其缓解疼痛。
然而毫无效果。
余佑彻底坐不住了,举手起立。
“老师,怎么回事?她已经影响到我考试了!”
“这位同学,你体谅一下,她身体不舒服,肚子疼得厉害,过一会儿就好了。”
“肚子疼吃止痛药啊,强忍着干嘛?”
“她没带止痛药,咱们考场也没准备……”
“我有!你就问她吃不吃吧。”
女考官回头朝另一名男考官看了看,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那意思就是,余佑带进来的止痛药他检查过,没什么问题。
随后,女考官又轻声询问顾雨琪。
“姑娘,你后排的这位同学有止痛药,你要不要吃?”
“嗯……我吃……谢谢,对不起……”
顾雨琪尝试着转身向余佑致谢致歉,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她已经疼得直不起腰来了。
女考官端来一杯温水,顾雨琪抠下一粒止痛药,正要吞服时,余佑却再次开口。
“一粒不够,你得吃两粒才行!”
发现自己的话似乎引起了误解与怀疑,余佑赶忙接着解释。
“你这次痛得那么厉害,一粒根本止不住的。你放心,这个牌子的止痛药副作用很小,我的经验之谈。”
余佑所谓的经验不是空穴来风,前世的顾雨琪在家里常备的止痛药就是这个。
而两粒的剂量也是她在经历了多次强痛之后总结出来的。
顾雨琪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把两粒止痛药全部送进了嘴里。
不等药效起来,她便在自身意志的强撑下,半趴在桌子上继续答题。
这来来回回折腾的几分钟时间里,余佑一直没听到身后的云澄有什么动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却看到一张楚楚可怜充满哀怨的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