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老孟直接派司机过来接的许东来。
在回桃城的路上,许东来也和老孟说了现在矿场的具体情况。
想要直接进去将那两件东西拉走是不可能的,张磊已经视作囊中之物,想要不发生一点冲突的带走,真的需要点能量。
前排开车的司机在听过许东来的话后,问了一句:“难道他们一点道理都不讲的吗?”
这明明是许东来家里自己的东西,怎么现在想要卖掉,还得经过他们的同意?
这两件东西跟他们有个鸡毛关系。
许东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也只是他的预判,至于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清楚。
老孟反而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一般:“在他们的世界当中,有些东西,只要我看上,那就是我的了,你要是不给我,那你就是不给我面子。你要是再敢把东西转手给别人,那就等于是在打我脸了。”
司机继续追问:“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
“自古皇权不下乡,哪怕是现在人人都挂在嘴上,说什么现在已经是法治社会了,也照样改变不了这个定律。”
许东来看了眼后视镜,发现司机若有所思,转而又听老孟继续说道。
“在桃城,他们的确是地头蛇,但是他们再厉害也斗不过国家机器的,今天这两件东西,只要我们双方拍板了,那个矿场经理挡不住的。”
老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转而从后排扶手箱里取出车载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许东来也不知道他给谁打的电话,只是闭眼小憩了一会。
等到再睁开眼的时候,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矿场里面。
许东来不由感叹了一句,豪车的减震是真好。
这么颠簸的路面,愣是没把许东来晃醒,最后还是老孟叫醒熟睡中的许东来。
下车之后,许东来深深呼吸了一口矿场被重度污染过的空气,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下车的地方是停车场,上千平方的停车场里,就停着张磊的那台桑塔纳,还有这台刚刚开进来的S500。
从商都到桃城,整整四个小时的车程,下午两点多出发,到了这里天已经快黑了。
老孟一天没有吃饭,许东来也没有刻意装作大度带他去矿场外面去吃,心里计算着父母吃饭的时间,这会差不多也是正在做饭,就直接带着老孟去了家里。
司机则是留下来看车,许东来邀请了一下被拒绝后,索性两个人就朝着员工宿舍的方向走去。
这会正值刚上井的工人准备出去吃饭,一路上不少人都看见许东来身边跟着一个老头。
其中当然包括和许东来家住在同一栋楼的马奇。
马奇离的老远就把老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想起今天白天张经理和自己说的话。
“只要许家那个狗崽子从外面回来,立即向他汇报!”
作为张磊最忠诚的狗腿,马奇当然第一时间就去了张磊家,敲了许久的门也没人开,又一路小跑地朝着矿场办公楼跑了过去。
许东来当然也看到了马奇,而且那家伙离开时候慌张的样子,一定是去跟张磊汇报自己回来了。
这种小事自然不必在意,带着老孟回到了家,在和父母介绍了老孟的身份后,许亚军赶忙叮嘱周秀芝去外面打包几个菜回来招待客人。
然而却被老孟拒绝了:“我来这里,一是想看看故人的孩子,二就是来收货的,你们也不用招待我,你们吃啥我就吃啥。”
老人十分随和,许亚军当即也没有继续客气,旋即便和老人坐在客厅唠起家常。
许东来也是到此时才知道,原来老孟老林和自己爷爷居然是当年一起去过北边的战友。
而前世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两个老人的任何记忆...
刚想到这里,老孟就把许东来救林薇薇的事情说了出来,刚刚炒好菜出来的周秀芝刚好听到,不由皱了皱眉头。
今晚的饭菜,要比往日里丰盛许多,虽然依旧连块肉都没有,但是长期没吃过农家菜的老孟还是狠狠夸赞了一番周秀芝的厨艺。
饭后,老孟就去到许东来的房间,戴着老花镜,举着手电筒,仔仔细细地研究起梳妆台和拔步床。
许东来就一直在旁边看着,老孟偶尔想到什么问题,许东来全都如实回答,偶尔有答不上来的,许亚军就过来代为回答。
“老三当年回桃城的时候,你奶奶才刚刚怀了你大伯,当时他就跟我和老林说,要是以后谁家有困难了,就让我们互相照拂一下。”
老孟再次回忆起往昔:“当年他要回来,我是极力反对的,留在商都发展空间明显更大,可他就是不听。”
叹息一声,不由感叹:“这也是一个人的命数,就跟老林一样,命里有官,书不用翻。”
许东来也无意去打听老林到底做的是什么官,那一副局里局气的样子,退休前肯定不是一般干部。
要是再按照林薇薇的话脑补一下,她说他们全家都是警察,那就更不用多想了。
一个家族都做同一个职业,甚至往后二代三代都是这个职业,那这个家族哪怕就是掏大粪的,那都掏出来的都得比别人家的臭。
此刻他最感兴趣的,其实是这两件东西的来历。
作为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在家里呢?
许东来也没跟老孟客气,这种事情只要不涉及隐秘,本就没什么不好意思问的。
老林也没有刻意隐瞒:“这些东西都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的爷爷那一辈,是带清正二品的大官,家里的东西很多都是从宫里赏赐的。”
“这些家具其实是一套,不光有这张床和梳妆台,还有一根顶梁柱等等等等一大堆东西,那些个小物件,有一支笔现在在我家里,还有一个镇纸,当年我是留给你爷爷了,只是你家里为什么没有?”
听到镇纸,许亚军的瞳孔缩了一下。
“我...我可能知道镇纸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