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本想着慢慢来,就算自己身边的朋友都接受了但走这条路的还是太少,在这个社会里还是会遇到很多排斥的人。他们都只是大学生,他们还没有反抗这些流言蜚语的能力,他们也舍不得自己喜欢的人受伤。所以就算今天是情人节他们也不敢正大光明的牵手,只敢在人多的地方握紧互相的手,装作避免走散的样子。
“说到做到。”
瞄准,开枪。
果不其然第一枪歪了。白程希抬了抬玩具枪的枪身,应该是加了点重量导致开枪的瞬间枪管倾斜。
换了几个角度的他开了第二枪,虽然没有打中但是子弹孔离特等奖的气球几乎没有了距离。原本还是笑着的老板一下子收敛了笑容,连带着人也站直了。
第三枪,特等奖的气球应声而破。老板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个还戴着眼镜的男生,他是今天唯一一个打中特等奖的人,为了不那么容易被打中他在枪身上做了很多手脚,没想到这样也能被这个男生打中。
老板服气的解下最大的布朗熊塞到白程希手里,打趣道:“小伙子练过啊?是警察?”
接过老板手里的布朗熊,白程希摇摇头,“没有,不是,今天第一次。”
老板十分吃惊,“啊?真的假的?你这很有天赋啊。”
“谢谢。”白程希礼貌回答道。
抱起有他三分之二个人一样大的布朗熊,白程希回到一直在旁边观看的齐文谦身旁,一脸骄傲的微微抬头,语气也有几分得意,“我做到了。”
没想到白程希真的会成功的齐文谦定定的看着他,但是没有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退缩,“小白,你不怕吗?”
“怕,但是既然决定走到底了,那就要跨出去,而且,我身边还有你,不是吗?”
我喜欢你,就算不会被所有人认可,我也想要告诉全世界,这是我男朋友,这是我的爱人。
齐文谦摘下他的眼镜,吻了上去。
天黑了下来,冬天的白昼时间最短,六点左右天空已经是一片漆黑。路灯的光罩在他们身上,周围是人群熙熙攘攘的声音,没有嘲笑,没有起哄,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情讨论着自己的话题,就好像看不到他们两个一样。
“回家了。”
“嗯。”
齐文谦抓住了白程希没有抱布朗熊的手,一路上没再放开。
回到家没有什么蜡烛牛排高端饭局,只有两份外卖麻辣烫配超市里的几百块一瓶的红酒;没有什么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和鲜红带刺的玫瑰花,只有年货吃剩下来的几块德芙巧克力和小零食;也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你侬我侬,他们直接全屏马赛克这剧不能播的滚进了卧室。只留下单身贵族麻薯在情人节和布朗熊相看两相厌,最后以麻薯把这只布朗熊当做睡垫结束。
星河璀璨你是人间理想,皓月当空你是心头牵挂。
有自己喜欢他他也喜欢自己的人,真好。
又来了,这个连环漫画一样的梦。白程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他从第一人称视角现在变成了第三人称视角,看来佛祖已经不管用了,有空去教堂拜拜耶稣。
他现在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房间的墙壁刷成了全白色,可仔细看可以看出墙壁粉刷过了很多次,下面透着微不可见的红色。中间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左上方有一个摄像头正闪着红灯,应该是在运作。没等他研究出来自己在哪里时房间唯一的一扇铁门开了,他看到自己押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个不认识的男人脸上身上全是血痕,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衣服皱皱巴巴的套在他的身上,像是被鞭子抽打过的伤痕泛着血色,有一些甚至可以看到翻出来的肉。
男人被抓着头发抵在了墙上,双手被麻绳牢牢绑在身后,双手手腕因为长期的挣扎已经破皮留下了一道道红痕,麻绳也染上了血的红色。
“我不会说的,你放弃吧。”犹如几天没喝过水的嘶哑的声音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来,但是男人的脸上没有一丝屈服,反而十分得意,“你们还有什么法子,一起用吧。”
白程希看到自己用看垃圾的眼神扫视了他须臾,一脚踹在了那个男人脑袋上,用脚后跟抵着他的后脑勺,不温不怒说道:“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说的话接下的事我也没办法控制。”
“哈,还有你‘白枭’控制不了的事情?”男人想要抬起头,却因为好几天没有吃饭只吃了流食而有心无力,他嗤笑一声,“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事。”
白程希没有移开脚,他看了眼摄像头,点了点头。
不用多久,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一次性手套还拿着一个医疗箱的齐文谦小跑了进来,旁边是同款配置的云桦天。
看戏的白程希惊的瓜都掉了:操,什么东西?齐文谦为什么会在这?还有这两个人为什么一起出现?
白程希松开了脚,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啥毛病?”齐文谦指示云桦天把男人的头抓起来,自己打开医疗箱拿出了两个口罩。
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的白程希用脚尖点了点地面,“不会说话。”
“你真会给我找事,半小时后我还有场手术,那人傻钱多的付五千万治他的小毛病。”
“你做这事需要半小时?”
“十分钟。”把口罩一边的绳子挂在耳朵上,齐文谦亲了一下翘着腿坐在椅子上的白程希,接着带好口罩从医疗箱里拿出了几罐药和针头。
“打情骂俏可以过一会吗?现在做正事可以吗?”每天都活在狗粮里的云桦天就很难受。
“你,你是......”男人从看到齐文谦的那一刻开始脸上就流露了惊慌失措的表情,等他把对话听完更是萌生了想要逃走的念头。如果他不跑,过会他的一切包括思想,都可能不再受他的控制,但是白枭在这里,他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逃。
“哟,你听过我的名号啊?”齐文谦不以为然的把针头戳进药瓶里,取了一半的透明药物。
“你别过来!”知道了什么叫做不可控事件的男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没有手还十分慌乱的他一次次跌倒在地上。
“师傅你做事太高调了。”棒读的云桦天控制住还在不停扭动的男人,齐文谦一下子把药打进了男人的血管里。
“你给我打了什么!”男人还在地上扑腾,但是他被下药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他希望可以靠这种方式保持清醒。
“维生素C,你信吗?”
“我信你,我信你就他妈有鬼了。”男人狠狠地咒骂出声,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竹叶青,因为传闻竹叶青神出鬼没做事随心所欲,有的人一掷千金都没能换来他的一次电话,而有的人只用了一句话就可以把他请到自己的组织让他帮忙做事。
“你还挺幸运的,这剂药师傅前几天刚刚改良过。”云桦天笑眯眯的摸着男人的头,就像摸小狗一样,“说不定过会你连你家几亩地几口人祖籍在哪里都会记起来。”
“操...你们为什么帮这种人做事?!你们不站队的不是吗!!”意识开始模糊的男人掐着自己的手腕用痛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如果他沉睡了那一切都完了。
“我不帮我爱人做事我还帮我仇人做事吗?”收拾东西的齐文谦回了一句。
“你们...你们是...情......”还是没能支撑下来的男人还没说完就倒了下去。
“行了,马上就好。”把用过的东西扔进医用垃圾桶的齐文谦看了眼手表,“小队长事后有奖励吗?”
坐在椅子上目睹了一切的白程希想了想,笑道:“我后天没事。”
“那我们可以......”
“师傅善待单身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云桦天喊出了声。
接下来画面一闪,还是那个房间,但是只剩下他自己和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一脸空洞的表情,就像一个木偶一般坐在地上,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
白程希对这幅画面只是摇了摇头,接着拿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男人,脸上全是惋惜:“我说过,那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嘭!”
白程希一身冷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手揪紧了自己胸口的衣服。那个梦太真实了,虽然开枪的不是他,但是他仿佛能闻到那股浓浓的血腥味。突然被灌了一身冷风的齐文谦迷迷糊糊也醒了,他打开床头的灯坐了起来,把白程希的头按在了自己怀里,轻拍着他的背用着还没清醒模糊不清的声音安慰道:“做噩梦了?”
白程希抱紧了面前的人,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嗯。”
“不怕啊,哥哥在呢。”顺势把人拉下来的齐文谦长手一捞把台灯关了,让白程希枕着自己的手臂、另外一只手哄孩子睡觉一样继续有规律的轻拍着他的背。
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和他没有关系的梦,他现在过得好好的,齐文谦过得也好好的。这么安慰自己的白程希深呼吸几下,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呼吸后重新合上眼睛,微不可闻的回了一句:“嗯。”
后半夜他没有再梦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连环剧,他梦到自己走在一片全黑的空间里,四面八方全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一直在跑,可是除了黑暗其他什么都没有,没有太阳,也没有一丝光明。
“小白你昨天做噩梦梦到什么了?”
第二天中午才起床的他们经商讨决定给外卖小哥找点活干,他们打开app点了一大份炸鸡汉堡套餐外加两杯奶茶。戴着手套啃完鸡翅的齐文谦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思来想去还是想听听他家小孩儿到底梦到了什么会怕成那样。
毕竟在他心里,他家小孩儿没有怕的东西。
白程希咬吮指原味鸡的动作一顿,他想起了昨天梦里的那一大片血,突然觉得手里的鸡都不香了。他放下鸡喝了一口果茶,幽幽说道:“戳别人痛处是不好的。”
“你不说我怎么给你话疗?”
“......学长你的导师真的没有被你气死过吗?”
“别转移话题。”
这要我怎么说?我梦到我们两个杀/人了?我是主谋你是协助人?这怎么说得出口。
当场编花篮的白程希深思熟虑了几秒后说出了一个用脚想的答案:“我梦到学长因为治疗病人过程中太烦被人医闹了。”
......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对面的齐文谦眉头紧皱显然不相信白程希用脚指甲想的答案,但他也不想逼迫白程希说他不愿意说出来的事实。这么天人交战的齐文谦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道:“谢谢你百忙之中还抽空忽悠我,你要说我把人治死了畏罪潜逃我还能更相信你一点。”
不不不,你怎么会把人治死,从别人对你的评价来看你可以把死人治活。想起了梦里齐文谦的那句“花五千万治小毛病”,白程希觉得梦里的齐文谦医术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不然不会有人出高价请他看小毛病而不是上医院,富人差那点钱吗?
就是这个人医品可能不太好,看把梦里那个男人吓成什么样了。
心里吐槽完的白程放下果茶,反驳道:“学长应该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你出问题的不是脑子而是你的嘴。”
“......我的嘴还不是归脑子管?”
“不,有时候学长你的话感觉没有经过脑子。”
“......”
“等下!等下把手套脱下来都是油!学长!!哥!!哥哥我错了!!!”
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在腰侧挠痒痒的齐文谦看着身下扭成脱水的鱼一样的白程希,没有丝毫同情心的加大了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