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
“小白......结束后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说。”下台了的齐文谦还是没有放开白程希的手,原本抓住的是手腕现在也变成了手心,让他欣慰的是,白程希没有甩开他的手。
“我也有话要说。”白程希垂着眼睛看自己被牢牢抓住的右手,他蜷起手指轻轻刮了两下那干燥的手心,感受到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一分,“很重要的事。”
“好了最后一幕准备!”旁边传来体育部部长的声音,他刚刚搬好道具从台上下来,瞥到了他们两的双手后打趣道:“哟,现在开始就融入感情了啊?”
“是啊这不是为了逼真吗?”完全不想从放飞自我道路回来的白程希晃了晃他和齐文谦的手,语气里充满了骄傲,“这毕竟是我老公。”
齐文谦瞳孔地震。
“行行行你老公,你看着点你老公啊,外面可全是要和你抢婚的,别让这个水性杨花的男人犯重婚罪。”体育部部长什么也没说,拍了拍白程希的头就走了,他对副会长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开始擦汗的副会长赶紧收起纸巾,调整好状态准备第三幕,并且开始反思自己无剧本是不是做错了。
“国王听说勇者打败了恶龙救出了公主,看着他们两情相悦的样子他也不好棒打鸳鸯,所以就把公主嫁给了勇者,多年后他们有了一个孩子,结果为了孩子的名字争吵起来差点大打出手。”
女生部部长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坐在椅子上,她面前两个正在争吵的一个是她爷爷,一个是她妈。
是的,她爸爸在旁边看戏。
“我告诉你,这孩子今天必须取名叫琉璃舞·雅·蕾玥瑷雅·曦梦月·玥蓝·岚樱·紫蝶。”国王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叭叭叭的说了一长串名字,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重复第二遍。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这什么玛丽苏名字太长了一点都不好记!”公主把桌子拍的啪啪响,感觉桌子不用多久就会四分五裂的那种,“我们取一个简单的名字!”
“不行!那衬托不出我们高贵的血统!”国王也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你个老顽固怎么旧社会思想根深蒂固了!醒醒大清亡了!时代变了!”公主也不甘示弱的又拍上了桌子。
“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在国王的位子上一天,她就必须这么叫!”国王就这么断了路。
“......老公你说句话啊!”说不出话的公主看向一直在看戏的勇者。
莫名被cue只想独自美丽的勇者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试探的问了一句:“要不叫......陆焰之瞳?”
国王:“......”
公主:“......滚出去。”
“诶诶诶别亲爱的,消消气。”该怂就怂的勇者瞬移到公主身后帮他捏肩,他看向正在思考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部长,“要不问问她的意见?”
看到一线生机的部长赶紧抓着绳子就往上爬,她振振有词的说:“我叫王浩然!今天这名字我就自己取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勇者接了一句:“苍天让你别倒贴?”
王浩然:“嘿,你真是我亲爸。”
国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副会长念旁白的声音压了下来,已经抱着头开始反思为什么让他们自由发挥的副会长自抱自泣,掩面而哭,声线都多了丝颤音“最后孩子被称作王浩然他们一家四口就这么热热闹闹吵吵闹闹快乐的生活了下去谢谢大家!”
幕布赶紧落下。
叶行:“我感觉学生会副会长崩溃了。”
小月:“自信点,把我感觉去掉。”
百联:“只能说学生会个个都是人才。”
叶行:“学长那么浪也就算了,白哥怎么也这么浪呢?”
小月:“他其实就是个闷骚,今天终于找着地方发泄了。”
“大家辛苦了!”台下,负责后勤的大家和主演们互相击掌,准备收拾收拾撤退。
而齐文谦和白程希则被拉到了更衣室准备换衣服和卸妆。
首先换完衣服的齐文谦从韩蓉那里抽了一张卸妆纸巾,十分直男的就拍到脸上准备卸妆。旁边的韩蓉看着他如此直男的手法再看看他卸了妆和化妆没什么两样的脸,开始感叹命运的不公。
终于脱完那套繁琐裙子的白程希也走了出来,他一把掀起了假发把假发搁在化妆台上,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卷毛。
“像个炸毛的猫。”开始卸眼妆的齐文谦评论。
“它天生就带卷我也没办法控制。”离开了舞台的白程希又变回了那个好像无欲无求的人,他抓了抓自己那不听话支棱起来的毛,最后还是用定型喷雾把它们整得服服帖帖的。
“学弟要我帮你卸妆吗?你这妆有点厚重。”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却始终想要姓名的韩蓉主动站了出来,手里拿着卸妆水和化妆棉。
“没关系,我自己来。”接过韩蓉手上的卸妆水,白程希熟练的倒在化妆棉上,接着按在了自己满是化妆品的眼睛上,“小时候有看妈妈卸过。”
“卸妆前不把美瞳摘下来?”为了美观副会长让白程希把眼镜摘了下来戴上了美瞳,灰色的美瞳衬着他那双极有威慑力的眼神,就连副会长当时也后退了一步。
副会长:这学弟的眼神真的有种在思考怎么毁灭世界的感觉。
白程希:副会长我真的只是在发呆。
“眼镜没带,如果摘下来可能就看不清了。”白程希虽然不是什么深度近视五百米开外男女不分八百米开外人畜不分,但是275的度数让他在远处看人时还是糊上了一层马赛克。
那双白净的手正捏着化妆棉在脸上涂涂抹抹,擦下一层粉底。暖色光下可以看到那个人卷曲的睫毛正随着卸妆一颤一颤的抖动,涂了口红略显饱满的嘴唇也因为眼妆的过于浓重不是很好卸妆而抿了起来。
齐文谦摸了下鼻尖,转过头去,“过会想去哪?”
“烧烤摊吧。”自从和齐文谦断了关系后就再也没去吃烧烤的白程希想了想,回答道。
齐文谦皱了一下眉,“你不是不喜欢......”
“都在看表演不会有很多的人的,而且......”白程希侧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觉得现在我这张脸还逃得掉吗?”
今晚过后可能学校论坛就炸了,不光齐文谦白程希的大名应该也会被大家扒出来然后照片满天飞。
“那你为什么还参加这次表演?你这等于把自己暴露在了大众的眼皮底下。”在抽角色时他看到白程希那一刻他真的很惊讶,因为在他印象里白程希是那种能不动就不动懒到极致也不会主动参加大型活动更不喜欢暴露自己的人,他喜欢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这个世界。
白程希开始卸唇妆了,化妆棉一擦就是一大块红色的他又拿了一片,在沾湿之余问:“学长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冷静下来的齐文谦回过头重新看向他,“......真话。”
“我不想别人和学长成为情侣,演戏也不行。”
齐文谦:“......”
韩蓉:“......我有事我先走了,拜拜哈哈哈哈哈。”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你们两那么甜蜜。
碍事的人走后齐文谦一把抓过白程希的右手把他整个人翻转过来腰抵在化妆台上,他眯着眼凑近了那张没有丝毫惊慌和波澜的脸,“小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已经卸干净的白程希动了动腰,索性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一点,他对上那双危险的眼睛,“我知道学长,我后悔了。”
爱情本身就是没有道理的东西,地球上有七十亿人我们却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恋,这就是一个奇迹。
齐文谦把他的手扣在桌上,摩挲起右手凸起的腕骨,“......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
“没什么,就是思想得到了进化灵魂得到了升华......”
“说人话。”
“我喜欢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喜欢。”
有人曾说过,我的勇气和你的勇气加起来,对付这个世界总够了吧?去向世界发出我们的声音,我一个人是不敢的,有你在,我就敢。
他确实害怕流言蜚语也害怕别人的目光,但是只要有齐文谦在,他就能坚持。
“被你抢先了啊。”齐文谦松开手环上了白程希的腰,比他想象中的瘦了。
“学长可以补一个。”那个眼里有着星辰的男生从他怀里抬起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都被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拒绝的齐文谦微微低头,眼里含笑但还是装严肃的问道:“小白,你要不要试着,没有理由的喜欢我一下?”
“好......”白程希勾住他的脖子,尾音消失在了他们的吻声中。
三月下起了大雨,四月遍地蔷薇。
他们没再放开彼此的手。
嘿,刚和他说要一个人来的现在不光两个人来了还手牵手的来了,几个意思?老板也算是和齐文谦混的熟的了,他看着那两个人紧握的手也没说什么,只是随意问了一句:“今天吃什么?要点赶紧啊现在没什么人。”
“把之前那几串都烤上,还有茄子。”想起小白第一次来挖茄子吃的还挺高兴的齐文谦又加了一份,他自己其实不怎么喜欢吃茄子。
“饮料要什么?”
选择困难症的齐文谦把问题抛给了正在回复消息的白程希,“小白你喝什么?”
“美年达。”正在群里给舍友汇报他们在一起了的白程希没有在意,手指在屏幕上翻飞。
“哟,你这学弟长得真好看啊。”这次没有了眼镜的束缚老板看清了白程希的长相,真的很赏心悦目。
闻言的白程希抬起头瞥了一眼老板,老板刷油的手抖了一下。
老板:这人眼神有点可怕。
“他没恶意,这眼神天生的。”抚上因为定型喷雾而有点硬邦邦的头发,齐文谦朝老板摇了摇头,“而且我那么帅气我喜欢的人肯定也不会差。”
“纠正一下,我要脸。”
“我不要脸吗?”
“先把钱付一下65.8。”老板打断了这两个人的相看两不厌,把收银条放在了桌上。
齐文谦看了看那张收据,往白程希那里一推,“你付。”
“你不跟我客气客气?”
“客气啥客气,当初那顿火锅我可是吃的肝胆俱裂,现在你不补偿我一下你要不要脸?”
“刚刚还说喜欢我我们刚刚还成为了夫妻有了个孩子你现在就要我付钱?你脸落舞台上了吧?”
“以后都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人,整那些虚的干啥,乖,把单买了。”
“少来这套。”
“这样,你把单买了明儿我带你去买戒指,你嫁给我以后单就我买。”
“我今年19,警察叔叔有人犯法。”
“嘿你个小崽子。”
在一旁被喂了满嘴狗粮的老板:我不知道他们谁没脸,我就觉得他俩挺般配的。
最后两人还是AA制了。
白程希嚼着掌中宝口齿不清的问道:“学长,如果我一直不答应你会怎么办?”
正在咬鸡肉的齐文谦牙齿一顿,接着撕扯下来一大块回:“你想听删减版的还是未删减版的?”
“未删减的。”
齐文谦想了想,面色不改的说到:“很简单,从实验室偷点药出来给你用让你离不开我,接着把你关在我家管其他人怎么天翻地覆的找你。”
“你这是犯罪。”法学生白程希表示你这是要劳改的。
齐文谦表示大惊小怪:“我管那么多。”
“那删减版的?”
“哦,那就更简单了,出国留学然后再也不回来,不是说时间会冲淡一切吗。”
说到留学白程希想到了百联和他说过,齐文谦明年六月份就要出国了,他顿时觉得手里的串都不香了,他放下烤串看向旁边还在和鱿鱼较劲的齐文谦,语气有点委屈:“学长你明年就要出国了。”
“嗯,因为那里练手的机会更多。”鱿鱼的韧性太足齐文谦愣是没咬断。
白程希:“......”这人是真没听懂还是装的?
放弃形象一整个吞下的齐文谦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平静的说:“小白你要不要一起来?”
“什么?”
“我们学校和当地的大学有政策,你可以在这里读两年后面两年去它的大学读。”
“那还是差了一年。”
“害,这不是当初因伤得太痛所以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吗。”齐文谦用纸巾擦了擦手,单手开了罐美年达,“其实按规矩是要大五我才走的,去那里读一年把本科读出来再升研究生,明年走是老顽固给我走后门才说通的,改明我让他改了。”
“为什么不留在国内?”
“你不是在意别人的目光吗?那里不光人少同性恋还合法而且可以结婚,你就不用活在别人的目光和阴影下了。”
白程希的双手在桌子底下抓紧了衣服,这个人真的什么都想到了,他定了定神下定决心唤道:“......学长。”
“嗯?怎么了?是不是被我的未雨绸缪感动到了?不用太感谢我以身相许就可以了。”
“一起去吧,我们一起去那里。”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游离在正常人的边境,无欲无求。现在他有了想要达到的目标,想要和他并肩的人。
他有了他的光。
“好。”
当天晚上齐文谦就把我自闭了的头像换成了一朵盛开的莲花,配上我想开了的文字,还在朋友圈发了一张正在吹《好运来》的扭动萨克斯太阳花的动图。
韩蓉一jio踢翻了狗粮并且点了一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