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在宁川发现的那名女尸?”
宋昭皱着眉,烟瘾有些犯了,打开外衣口袋里的烟盒嗅了嗅,情况特殊,现在不是能抽烟的时候,宋昭也就只能饮鸠止渴了。
倒是顾疏妍看着他这副模样,下意识地嘴角下压,抢过他手里面的烟盒,放在自己的怀里。
宋昭有些不明所以,微微抬头,“怎么你还想管我抽烟了?”
“是又怎么样?”
顾疏妍瘪起嘴,有些不开心。
这个世界居然就这样彻头彻尾地把她给忘记了,一点儿也不留。
宋昭笑了,“你还是管好自己的未婚夫吧。”
顾疏妍转过头,眼神认真,看着眼前的宋昭,“你会后悔今天说了这句话的。”
“是吗?我不觉得。”
宋昭随意两句敷衍了过去,也不再追究了,反而说起了案子的事情,“你不是问我刚才那个男人口中的‘那个人’是不是那具尸体吗?”
顾疏妍现在不想和他说话,呛了他一句,“怎么?你知道吗?”
宋昭看着她别过脸一脸娇气的模样,连他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嘴角随着眼前的人渐渐上扬了。
“去看了看就知道了,所幸那男人拖着那个女孩儿动静也大,应该也还没有走远。”
有些冒险,但是不得不一试,顾疏妍下意识地觉得,这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宋昭说的没错,那男人拖着“重物”走得也不快,还在芦苇丛里发出了“淅淅簌簌”的声响。
两人跟着声响,远远追上了前面的男人。
地上的女孩儿应该是晕了过去,又或许是觉得反抗无用了,没再继续挣扎,黑漆漆的夜里,迎着月光,顾疏妍依稀可以看到地上的那个女孩子被绑着双手,男人拉着她手上的绳子,将她拖着回去。
或许目的地就是她的地狱。
芦苇丛被压出一道道痕迹,为了避免被男人发现,顾疏妍和宋昭只能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顺着压下的芦苇跟上前去。
男人拖着地上的女孩儿熟悉地穿过一条条田埂,最终拐进了一个巷子里。
两人这才敢穿出芦苇丛,顺着记忆中男人刚走过的方向,脚步放轻跟了上去。
穿过小巷,眼前只有一户人家亮着微黄的灯光,两人凑近了窗户跟前,顾疏妍微微踮起脚尖,屋子里果然有一男一女,女孩儿晕倒在地,手上的麻绳还没有被解开,男人正在拿衣服,应该是收拾东西准备洗澡,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面相丑陋,看起来有些吓人。
顾疏妍蹲了回去,对着旁边的宋昭耳语,“那个男人现在应该要去洗澡,女孩儿还在屋子里。我们要不要趁此机会……”
宋昭紧抿着唇,像是在权衡这件事的利弊。
过了片刻他才摇了摇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能贸贸然冒险,一旦被发现了整个村子里的人惊动了,我们可能更加没法将她救出去了。”
顾疏妍又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女孩儿,但是宋昭说的很有道理,不做任何准备一腔热血地救人,最终可能会全军覆没。
宋昭眼下心情也有些不好,这种无力感让他心情相当地不适。
“我们先回到芦苇丛里去吧,等天一亮孟虎他们没有找到我们就会带人来了,到时候我们再救人。”
顾疏妍点点头,芦苇丛茂盛,是个相当不错的藏身之处。
就在两人蹑手蹑脚,准备着行动的时候,附近家家户户的灯光全部亮起。
顾疏妍转过头对上宋昭的眼神,两人心里都开始打鼓。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群村民拿着棍棒、锄头出来了,面露凶光,一步一步地朝着两人靠近。
两人赶紧掏出腰间的配枪,但是这群村民却丝毫不怕,仗着人多警察又不敢轻易伤人,反而越挫越勇似得,倒逼得顾疏妍和宋昭节节后退。
宋昭皱着眉头,往远处开了一枪,奈何村子里的人却对此毫不担心。
刚才那个脸上有道疤的男人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警官,要到哪里去啊,不如就留下来好好做客吧。”
“大光,这两个条子要怎么处理?”
海城的话有些晦涩难懂,顾疏妍连蒙带猜。
说话的人是一位看起来有些上了年纪的老者,他一开口原本有些嘈杂的环境立马就安静下来了,看样子应该是这个村子里比较德高望重的人了。
而他刚才出声询问到的对象就是那个脸上有一道疤的男人。
那男人还没开口,人群里就传来另一阵声音,“这两个条子可千万不能让他们走了,要不然剩下的警察找上门来了怎么办?我看到不如直接溺毙到河里,顺着河流到别的地方,到时候一下雨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宋昭一听这话眼神亮了几分,这个村子里的人果然和之前打捞到的那具女尸有关系。
“不行。”
那刀疤男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之前那件事儿发生了之后,下游基本上都有条子在把守着河道,说不定没等他们死了就遇到了条子,到时候咱们可就都死定了。”
“那你说怎么办?最近上面说了查得严,让咱们不要轻举妄动来着。”
上面说了?
宋昭微微皱起眉头,眯着眼睛看着人群,顾疏妍没听懂这话,皱着眉看着对面的人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刀疤男默不作声地想了半天,也没有发话,刚才那个老者却是叹了口气,捋了捋下巴的胡须,一声令下,“这件事情先不忙,先将这两个人捆起来塞到地窖里去,收了他们的手机,用塑料袋包着扔到河里去。”
老者一开口,没人再有反驳意见了,立马从人群中走出来两个大汉,直接将顾疏妍和宋昭两个人背对背捆在了一起,还在嘴里塞上了抹布,关到了刀疤男家里面的地窖里。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去的时候刀疤男才发现屋子里那个逃跑的女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瑟缩着往后躲。
怕他坏了事,刀疤男索性将她一起捆了,扔到了地窖里面。
农村里面的地窖里放着容易储存的瓜果蔬菜,粮食大米,三个人委实在里面有些挤了。
地窖的门缓缓关上,最后一丝光亮也抛弃了这片区域。
黑暗,是最容易让人绝望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