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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通魅(1 / 1)


葛先生把一道黄色的符咒稳稳当当地贴在了那个点了睛的纸人额头上。

尽管它依旧在浑身抽搐,一副尽力想要挣扎开的模样,可每当它有大动作的时候,那个黄色符咒就泛出些许金光,将这纸人给死死地镇压住!

“看够了没?看够了就过来帮忙!”点了睛的通灵纸人此刻正压在葛先生身上,看上去不重,可不知道为什么,葛先生就是推不开的模样,让我上去帮助他。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又打量了下周遭的纸人,发现它们并没有异动之后,我才壮起胆子,朝着葛先生走过去,想帮他起身。

可是太奇怪了,那个通了灵的纸人却好像有千斤重一般,任我怎么使劲都无法挪动它分毫。

鬼压床?

我脑海里立马联想到了这个词,不知道现在葛先生正经历着的,是不是就是这个情况。

“舌头吐出来。”不知道是因为摔的,还是被这纸人压的,总之,葛先生的表情不大舒服,他大口喘着粗气,边教了了我一门法子。

就是让我把舌头吐出来,把舌尖咬破,把精血吐到五帝钱上,这个就叫做「通魅」。

他讲,因为铜钱经过万人手,上面的阳气本身就很重,加上至刚至阳的童子血之后,又叫“通魅”,有更为强盛的辟邪之效。

他让我把通魅拍在这个通了灵的纸人后脑勺后,他才把纸人给毫不留情的一脚给踹开。

这之后,我就盯着他看。

盯...

“你干嘛这样看我?”葛先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样子没受太大伤。

我嘴巴一歪,吐了口血出来,问道他:“要做通魅,你怎么不用自己的舌尖血?”

“嘿,你这没良心的,你忘记昨晚是谁在给你起卦的时候,咬破了自己舌尖?”葛先生朝着我呸了一声,可是我还是有点在意,是因为昨天晚上,他并没有教我通魅怎么使用。

没想到葛先生两手一摊,反倒嘲讽我道:“我又怎么知道你一个大学生,竟然还是处男?你在大学里头读了四年书,连个女朋友都没交到?你读书读到吊上去咯!”

我:...

之后我又问葛先生,刚刚贴在纸人额头上的那个符箓叫做什么名堂,是不是和贴在我爸头上的一样,是镇魂符?

“这个叫做五雷符箓,和寻常的镇魂符有比较大的区别。”葛先生跟我解释说,“五雷符箓主张杀伐果断,镇魂符主张辟邪镇魂。”

“我这一个五雷符箓盖到这个玩意头上,不出半日,里头的阴灵就要化作灰飞烟灭,而镇魂符可没有这个功效。”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简单思索后,又问出了疑惑:“那后天五雷符箓和这张五雷符箓有什么区别?”

“哼。”葛先生有且不情愿的道,“后天五雷符箓乃是北帝法符箓一道中的极品,先净三业,凝神定息,叩齿九通,随后开坛设法,再作符,贡之十年,方成一道后天五雷符箓,期间不可另做它符,需极致虔诚。”

“我这一行也就带了一张,昨晚上不是给你了,我哪还有那玩意,只好退而求其次,用普通的五雷符箓来杀鬼。”

“可用普通的五雷符箓,我只能十拿九稳的扣在这玩意的灵台之上,我才有把握镇杀他,不然这一趟就比较麻烦了。”

听完这些话,我忙瞧了瞧袋子里头的小锦囊,确保里头的后天五雷符箓还在,我才不吭声的朝着葛先生狂点头。

看来是真的捡到大便宜了...

“若是用后天五雷符箓,我都不用祭出来,这玩意只要看到,自己就会识趣的离开。”

“除此外,还有先天五雷符箓,需要入到化境的方士,花费五十年才能制作完毕,啧啧,那个吊啊...别说是泛红色尸气的老僵尸了,啥都能给他镇死。”

说着说着,葛先生把符箓也分成三六九等,最低等就是普通,然后就是后天,最后,也就是最厉害的先天符箓,这倒让我联想起来一件事情。

我们村祠堂里头的那口井,边上还密密麻麻贴着有一大圈的符箓,那些到底是后天级别的,还是先天级别的?

还没来及得多想,葛先生就招呼着我要走了,因为周围的纸人似乎有些躁动了起来。

他环顾了一周,百感交集道:“谁生积阴地,能发向阳枝?”

“记住,积阴地便是如此,它将天地之间的阴气聚集在一处,长期以往,好生阴灵,就如同刚刚那一个纸人,突然间就通了灵智,就是被吸引到此地的饕餮厉鬼上了纸身,但这种情况极其少见,所以才有‘鬼画纸人眼,牛头马面也害怕’的说法。”

“你现在再看周围这些纸人,它们恐怕都要通灵了,看来这屋子里头,应该住着一家极其厉害的扎纸匠。”

“跑特么的!”说着,葛先生一把抓起了手,拉着我朝郑来福的方向冲过去。

现在的郑来福就在正屋子门前呆呆地等着我们,也就十几米的距离。

“这么多纸人,你还敢往里头冲?”我不搭理他,自己撒丫子就往院子外的那个门跑,然后尝试着这个门现在是否能够打开。

很遗憾,并不能,门依旧被锁的死死地。

也就我倒腾了这一下,完全错过了冲向正屋的良机,因为四周的纸人开始慢慢地朝着我聚集了过来。

“你妈的,我让你往里头跑,你怎么往外头冲?”葛先生骂了一句,随后就在四周疯狂地观察了起来。

我有些唯唯诺诺地吐道:“我...我害怕,这到处都是纸人,还敢要往里头走吗?”

“...”

“现在前也不行,退也不行,完犊子了。”葛先生来不及骂我,他问我,如果这时候我要跑,要往哪里跑?

“那!”我指了指一旁的围墙,说这墙不高,若你垫在我下面,让我翻出去,我再接引你出来,说不定还有机会能逃生!

“想的倒美。”葛先生麻溜地点起了一根香烟,说,再让我想,如果说这个院子里哪处让我感到最危险的地方,应该是哪?

“屋子里头!”我想都没想就回答他,我口中说的屋子,就是郑来福现在所站的那个地方,里头黑黝黝的一片,我是想都不敢想里头有什么玩意,只觉得我若进去,必死无疑。

“就是那了。”葛先生说,我这人命不好,心有所想,就会否极泰来,我眼中的死路,那就可能是生路,和他开始想的一样。

话罢,他就拉起我的手,冲进了纸人群中,左一脚,右一个将其踹开,即便如此,我和葛先生身上还是被纸人身上竹条给划出了很多道拇指粗细的血痕长条。

这些倒还好,倒是原先倒在地上的那个自己点睛的纸人,现在竟然有隐约复苏的动静,好在生离死别之际,我们两腿脚异常的迅速,纵身一跃,最后双双倒在了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之中。

嘭的一声。

门被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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