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
我最终一声叹气,摒弃了杂念,仔细地观察了正堂的每一个角落以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很快,摆放刘爷爷的棺材映入眼帘,上头棺材板只合上了一半。
我从布袋里掏出了一枚五帝钱放在手心,以防他随时诈尸起来害我。
继而我慢慢地提步上前,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只想看一看他现在是不是还老实地躺在里头。毕竟只要知道了刘爷爷的位置,我做起事情来也会轻松许多。
不知道是我命真的不好,还是老天就是看不惯我,我刚走出两步路,两侧就莫名吹来了一阵阴风,直接把我的蜡烛给卷灭了。
而且天上忽然阴云密布,把月亮给罩了一圈,只余下淡淡的轮廓露在外表,搅得我周围漆黑一片。
就这样,我失去了大部分的视野,并且还不敢用打火机照明,怕发出声响,惊醒了他。
狠狠地吞咽了口口水,我靠近了棺材旁边,顿时感觉到周遭的温度又下降了好几度,非常地明显,把我背后的冷汗都沁地异常冰冷。
我无奈,又无可奈何,踮起了脚尖,远远的看了一眼棺材里面的情况,是黑漆漆的一团,我看也看不清。
一想都到这地步了,我也干脆把打火机掏了出来,直接“啪嗒”一声打响。
我从眼缝里望了过去...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刘爷爷的眼睛像他死去的那天一样,瞪得老大,在直勾勾地望着我。
不知道是脚软还是什么情况,我只感到身体一倾,朝着眼前的方向摔了下去,直接整个身子压在了刘爷爷的棺材上,和他来了个四目相对。
棺材里,刘爷爷依然死死的望着我,双眼布满血丝,几乎要凸出来,我全身汗毛都炸开,赶紧一用力跳开了两步。
可这不用力还好,一用力,刘爷爷的棺材就瞬间被我推倒在地。
棺材一阵哐当乱响轰鸣后,他的尸首从棺材里翻了出来,而后又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身体向右,脸向左,侧着我这边,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停了下来。
妈的,是真的很唬人,我掐着五帝钱的手都因为出汗开始打滑了。
但是...竟然没事!刘爷爷没动?
而且他身上似乎就和我今晚见到他一样,并没有尸气?
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可是不管怎么说,我现在都不可能上去把刘爷爷再抱起来,放到棺材里面去。
进入到祖寝,有了先人庇护后,利索地布下雷池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最后瞄了一眼刘爷爷,确保他没有诈尸后,我的动作麻溜了许多,直接往里头冲进去。
进去前我瞄了一眼,祖寝两侧用紫檀木刻着硕金的字体,作出了一副对联。
左边是:世代源流远,右边是:宗枝奕叶长。
也就是说,从这道对联之后就是属于我们郑氏的地方,闲人免进。
没多理会,我闷头走了进去,用蜡烛照亮了一下四周,然后又无趣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壁画,是古时候二十四孝的故事,搞得这里头的某种文化气息非常浓重。
我摆好了蜡烛,双膝跪倒在蒲团上,诚心诚意地朝着前方磕了三个响头,刚准备把香往香炉里摆上,却意外的发现这里的香炉里头,竟然也没有一点。
什么情况?
里头的香灰是供神和祖先的时候插香的,外头的是用来逢年过节时用的。原先都是满满的一大缸,估摸着怎么说加起来也得有百来斤重,甚至还不止,怎么就不翼而飞了?
是死去的刘爷爷在作祟吗?
估摸着不能。
我现在所在的这间,祠堂的第四进,祖寝。除了摆放有我们郑氏祖先的灵牌之外,中间还供着一尊我叫不出名字来的大神。
神像仙风道骨,通体金黄,身如古柏,发髻高高盘起,双眸深邃如渊,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息。
我想,刘爷爷既是外姓人,又成了人僵,应该是不能到这尊大神面前来放肆的。
一想到这,我少许轻松些,把香往香炉里一撒,马上把五帝钱从布袋里一股脑地倒了出来,然后在地上摆雷池。
想起来一个位置的时候,我就把五帝钱拣过来,摆上去。
一枚...
两枚...
...
二十七枚...
整整二十七枚五帝钱都已经被我摆上了,就在我感慨自己的记忆力真好的时候,我的手边始终摸不到最后一枚五帝钱。
这就奇了怪了,进来的时候我数的好好的,绝对够数,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少了一枚?
是不是我翻出来的时候,那一枚五帝钱滚到哪里去了?
我猛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骂,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然后不甘心地俯下身子,开始在祖寝里闷头寻找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时间,我都没有找到最后一枚五帝钱,累的挺直了腰板,伸了个懒腰来缓解疼痛。
就在我侧过身,想要搜索摆放牌位的木架下方时,我的余光隐约瞥到了一抹影子,它在昏暗的烛光中若隐若现,吓得我后脊骨发凉。
那道佝偻的影子没有动弹,他的主人看上去应该站那很久了,以至于我都没发现,我想,应该是我找五帝钱的时候太专心忽略掉了。
我也没有动,我是完全不敢动弹,这下出现的人要是葛先生就好说,要是刘爷爷这个人僵可就遭殃了。
那身影突然出了声,带有五分空灵,三分嬉笑,两分嘲讽我说:“瓜娃子,找什么呢?”
我没有回应,但已然满头大汗。
爷爷以前说过,会说话的人僵,那就不是僵,而是鬼了。
只能紧紧掐着五帝钱,准备他扑上来的时候,和他来一个鱼死网破。
“你是不是在找介锅嘛。”空灵的声音又说话了。
我歪过脸去一看,那头被笼罩在烛光里的,果然是死的不能再死的刘爷爷。
可我的最后一枚五帝钱...怎么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