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慧一吐,慌的不仅是沈铭恩,还有他老丈人和丈母娘。
忙活一会儿,终于不吐了,方婶子高兴地一拍巴掌,“我当初怀你大哥二哥,就是闻见鱼腥味儿就吐,你这跟妈一模一样的,肯定是怀了。”
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老方同志又摸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
上次沈铭恩第一次登门拜望,虽然有好菜,但是毕竟不好失礼,老方也没喝太尽兴。
今天就不一样了,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
方婶子嗔怪:“死老头子没正经!”但眉眼里都是喜色。
何雨水惊讶地小声儿跟一旁的方知国道:“你大哥二哥是双胞胎啊?”她年纪小,没见过这两位。
方知国点了点头。
何雨水兴致勃勃:“那他俩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啊?”
方知国再次点点头。
何雨水奇怪地道,“干嘛老点头不说话,你哑巴啦?”
方知国耳朵一红,气恼地道:“你不说我说话像鸭子,嘎嘎嘎的不好听吗?”
何雨水笑得直捂肚子。
对不起,真的很像很像啊!
方知国气得鼓鼓的,不像鸭子,倒是像小蛤,蟆了。
沈铭恩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又欺负知国!”
何雨水哼了一声,凑到方知慧身边,轻轻揽着她胳膊,小声儿问:“嫂子,你怀的有没有可能是双胞胎呀!”
方知慧也就恶心了那么一下,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这会儿知道自己可能怀孕了,脸上就有了些许母性的光辉。
她摸摸何雨水的小脸蛋,笑着道:“有可能哦!”
何雨水高兴地道:“那可太好啦,以后咱们家过年,也能热热闹闹的了!”
这话说的叫人怪心酸的。
高高兴兴吃了一顿饭,方婶子嘱咐了又嘱咐,小两口这才带着何雨水回家。
*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
方知慧怀的是双胎,八个多月就生了。
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孩子。
不一样的,就是哥哥在左边眉毛里有颗淡红色的小痣,弟弟没有。
除此之外,大概就只能靠掌纹指纹区分这俩了。
沈铭恩轻轻抱着老大,摸摸眉毛,温柔地小声儿道:“儿子啊,这颗痣可别长着长着就没了呀!”
方知慧笑道:“行行行,都听爸爸的,快把他放下吧,小心等会儿尿你一身。”
过来照顾女儿的方婶子端着鸡汤进了屋:“雨柱,俩孩子名字想好没呢!”
沈铭恩把孩子放在摇车里,愁眉苦脸地翻起了字典,又翻教员语录,诗词。
绞尽脑汁,给老大起名何万山,老二起名何百舸。
出自教员诗词。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这两个名字取得了大家一致好评,都说又大气又好听,还有意境。
去街道办给俩孩子上户口,又被众人一通追捧,还在南锣鼓巷掀起来一股用教员语录或诗词给自家孩子起名的风潮。
最叫众人惊掉下巴的就是,许大茂改名,叫许正茂了。
许家一家三口天天大着嗓门,把那句“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挂在嘴边。
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许大茂这新名字是打哪儿来的。
何雨水当天晚上就跟她哥她嫂吐槽:“拾人牙慧!还大学生呢!没品!非得跟咱们家万山百舸选一首诗。哎?那他不就跟咱们万山和百舸一个辈儿了?”
小丫头气鼓鼓地道,“以后嫂子再生宝宝,就取名叫争流,照样跟他一个辈分!”
方知慧起初只是笑眯眯听着,这会儿倒是十分心动:“争流?这个名字好,一听就是咱们家百舸的弟弟或者妹妹!”
沈铭恩在一旁干脆地道:“生什么生,生这俩都元气大伤了,还生呢?好好养几年再说吧!”
虽然老婆生产,他给补了不知道多少丹药,养得好好的,没遭罪不说,身体也没有暗伤。
但是,这几年里,还是不要再怀了。
他一定要把争流这个名字送出去。
谁爱叫谁叫。
他家孩子才不叫蒸馏。
他现在就给自己来颗短期避孕丹!
沈铭恩洗好了一盆尿布,招呼何雨水:“过来帮忙!”
何雨水痛快答应一声,冲她嫂子吐了吐舌头,做了个怕怕的表情,哒哒哒地跑了。
方知慧直乐。
方婶子却很是感慨:“雨柱是真心疼你,妈也就放心了。”
雨水当初说家里人少冷清,听着是挺可怜。
可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却不想女儿接连不断地去怀孕生子,给何家添丁进口。
自古女人生产,就是一半躺在产床上,一半躺在棺材上。
何家是热闹了,她女儿伤了身体还是其次,万一难产出意外怎么办?
但是今天听女婿这么说,方婶子悬着的心,终于有半颗落了肚。
方知慧安抚地摸摸妈妈的手,没说话。
虽然两家离着没多远,几步路就到,方母还是跟雨水在她的小屋里睡了两个月,伺候着女儿出了双月子,才回了自己家。
家里老方小方时不常厚脸皮地借着看外孙孙小外甥的由头,过来蹭顿晚饭。
临走还能带走俩饭盒。
一个装着明天的早饭,一个装着小方的午饭。
好在这俩从不空手来,大院儿里提起何家和方家,都只有羡慕嫉妒的份。
秦淮如抱着儿子棒梗,看着方家父子笑着大包小裹地来,沈铭恩又乐呵呵大包小裹地把老两口和小舅子送出门,那心里,别提多酸了。
她现在在轧钢厂上班,每天的工作基本就是扫扫地,收收纸篓,连倒茶水人家都不用她。
这么个啥用没有的工作,领的工资自然是最低档。
一家三口等着她工资吃饭,婆婆不会说话,要这要那的意思表达的可是很明白。
还有小孩子的开销。
那点薪水,往往刚拿到手,就花个精光。
就这样,婆婆不仅不帮忙赚钱养家,还把东旭的抚恤金死死扣在手里,一分都不给她。
娘家那边更是过分,动不动就拿要爆出棒梗的身世来威胁她。
逼她交出工作。
要不然就把工资拿回家一部分。
要是这两样都不答应,那就赶紧改嫁。
他们好再收一笔彩礼。
至于棒梗,那自然是留在贾家了。
秦淮如绝望地想,她哪一点都做不到。
改嫁?
她娘家介绍的,舍得拿彩礼的,能是什么好人家?
她在娘家那边,名声肯定已经传遍了。
不能生的女人,人家凭什么娶她?
还不是看中了她在城里有工作。
可是一旦她改嫁,不仅再不能留在九十五号院儿,她的工作,也绝对会保不住。
毕竟她是以贾东旭遗孀身份得到这份工作的。
如果她改嫁了,轧钢厂肯定会把这个养闲人的岗位收回去。
那她在新婆家,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只怕要给活活打死。
秦淮如暗暗咬牙。
寡妇怎么了,寡妇就活该被欺负吗!
惹急了她,那就谁都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