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得了一跟人说话就流口水的毛病,没少跑医院去治。
哪怕不耽误上课,但是谁见过一边擦口水一边跟人聊天的人民教师啊。
多不体面呐。
但是中医西医苗医藏医都看了。
苦药没少喝,偏方没少咽,钱也没少花。
啥用没有。
继易中海之后,阎埠贵也成了九十五号院儿里寡言少语的人。
除了课堂讲课,轻易不说话。
原本特别讲究礼数,见了面总要问个好,寒暄几句的阎老师,如今再遇见,也只不过点头哈腰,微笑,就过去了。
沈铭恩暗笑,这才对嘛。
沉默是金,这种至理名言,身为语文老师的阎埠贵,怎么能不懂呢?
这样儿的金子,就该三大爷来捡才是。
系统忍不住问到:“宿主,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安静呀?”
沈铭恩诧异地道:“别瞎说,我可喜欢热闹了。”
他坐在屋子里,听着大院儿里小孩子奔跑嬉闹,小娃娃哇哇大哭,各家各户洗衣服炒菜,两口子吵架拌嘴,老辈儿咳嗽嘟囔。
还有小狗子汪汪,老猫喵喵,鸽子咕咕咕,老母鸡要抱窝了,烦躁地刨地。
鸭子嘎嘎,大鹅该呀
喧哗吵闹,嘈杂纷乱,充满人间烟火气。
多有趣,多生动,多活泼。
他怎么会喜欢安静呢?
系统:那你干嘛把人家毒哑了,要不然就是叫人家说不出话来。
沈铭恩言简意赅:“他们活该。”
再说了,他有让易中海不说话吗?
明明是他自己不想诚实些,才修了闭口禅。
阎埠贵要是跟人说话的时候,不惦记人家那点儿吃的,他也可以大大方方地开口啊。
人啊,不能既要又要。
贾张氏嘛,那沈铭恩承认,他确实是不想听她招魂。
现在这个大院儿难道不好吗,该安静的安静,该——
“贾东旭,我都不愿意说你,你能不能长点儿脑子,你那个手,是不是只能端饭碗拿筷子!那钳子你就不能捏稳当了?”
下班点儿到了,院子里又传来刘海中对自己徒弟的训斥。
“啊呀妈呀,爹呀,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好疼啊啊啊啊!打死人啦!”
后院儿,许大茂不知道又干了什么,再次被他爹妈揍得鬼哭狼嚎。
沈铭恩伸了个懒腰:该挨骂的挨骂,该挨揍的挨揍,多好呀。
他喜欢!
刘海中的大嗓门儿在后院儿炸响:“老许,有事儿说事儿呗,咋又动手打孩子呢?可不行对孩子下那么重的手啊!”
许大茂他妈出来回应:“二大爷回来啦,放心吧,没下重手,就用巴掌拍了两下屁股,大茂那孩子太血乎了!”
“我家就这一根独苗,老许知道轻重。”
“不像你家,孩子多,打死一个都不带心疼的。”
院子里不知哪家,传出了忍笑的噗嗤声。
刘海中脸都绿了。
院子里谁不知道,他打孩子是出了名的下死手。
老大刘光齐还成。
他们家那老二刘光天,打小就挨揍。
老三刘光福三四岁了,估计也快了。
离挨揍不远了。
就这样,还有脸管别人家咋教育孩子呢?
先看看你自己吧。
论起教育孩子这一块儿,大院儿里没一个服刘海中的。
许大茂他妈,就差把“别在这儿叭叭了一天叭叭地”这话摔刘海中脸上了。
刘海中运了一会儿气,恼怒地道:“我还说不听你们了是吧,那行,我让前院儿沈奶奶来管!”
说罢他气哼哼地进屋了,大着嗓门儿招呼:“刘光天,刘光天!去前院儿把你沈奶奶叫来!”
“小兔崽子,招呼你怎么不吱声,你是死人呐!”
“啪!”
“哇……”
“哭什么哭,哪有那么娇气,赶紧还不快去!”
刘光天哭咧咧地去了前院儿。
沈奶奶很快就来了,手里拉着刘光天:“小刘儿啊,找我啥事儿?”
刘海中看都没看儿子一眼,气哼哼地道:“沈奶奶,您快管管吧,那许家两口子打孩子,往死里打,我不过就说了他们两句,人家不服气呢!我是管不了了,还是您出面好使。”
许大茂他妈一掀门帘子出来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剜了刘海中一眼,又笑眯眯地道:“沈奶奶,您来了,进来坐?”
沈奶奶摆摆手:“大茂又挨打啦?”
许大茂他妈笑着道:“还不是这皮孩子,不好好写作业,让他爸拍了两巴掌,不是啥大事儿。”
说罢回头冲屋里头唤道:“大茂,大茂他爹,出来!”
许大茂他爹拎着许大茂耳朵往外走,许大茂又鬼哭狼嚎起来:“耳朵,耳朵掉了!爹爹爹住手啊爹!”
刘海中刚要说“你看看你看看!”
许家父子俩就出现在了门口。
许大茂捏着儿子一只耳朵,那手指头都没离开许大茂的脑袋。
根本就没用力扯,那能疼到哪里去。
许大茂他爹把许大茂转过去,撩起衣裳,露出后背,裤子往下一扒,露出屁股。
白生生的,一点儿巴掌印儿都没有。
一个红印子都没有。
许大茂他妈给讲解:“沈奶奶,您老瞧,真就是大茂这孩子乱喊,这身上,您瞧,多白净!”
在哄笑声中,许大茂嗷嗷哭着,提起裤子跑回了屋。
十四五的小伙子,要脸呢。
许大茂他爹道:“沈奶奶,大茂是我俩独苗,我们两口子真就是正常管教,那皮小子,不管不行啊。”
“倒是刘海中他家,您快看看吧,光天那孩子,啥错都没有,就让他爹甩了一个大嘴巴。”
“人都说身大力不亏,这刘海中是有劲儿,都用到自己儿子身上了,您瞧瞧光天那半拉脸,都肿了,这真是亲儿子?”
“这才是下死手呢!”
翠兰婶子抱着闺女月月站出来道:“可不是,沈奶奶,您可得说说这刘海中,那天把光天打的鼻青脸肿的,吓得我闺女嗷嗷哭。”
刘海中张口结舌:“这这,这怎么还说上我了呢!?”
许大茂他爹啐一口:“还老管别人家的事儿,你先把你自己屁股擦干净再说吧!”
沈奶奶低头看看瑟瑟发抖依偎着她的刘光天,抬头看着刘海中,严肃地道:“刘海中,你也是管事大爷,总得把自家事儿摆楞明白,才能服众。”
老太太问道:“难不成你还真想闹到街道办去?”
刘海中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后院儿老娘们不知谁说了句:“啥事儿管不上,一回来就知道打孩子,就该撤了他这个管事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