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恩动作很快地在屋子里,翻出来三个藏了东西的地点。
一处隐秘的墙洞,里面藏着一只陶瓷罐子。
房梁上摸着一个落满灰的布包。
八仙桌下面地砖里挖出来一个木匣子。
嘀咕一句,这老太太还挺狡兔三窟的,沈铭恩把东西收拢到一起,蹲地上点数。
总共有一沓子金圆券、一沓子小日子军票,五卷袁大头,三根大黄鱼,五根小黄鱼,十三个银锞子。
还有几件首饰,玉镯子金耳环金戒指平安扣簪子什么的。
旁的留着也就算了,这小日子军票,不赶紧烧了,怎么还藏这么严密?
这老太太身上有猫腻啊!
沈铭恩坏心眼儿地把金圆券和小日子军票分成三份,罐子里塞一份,布包里装一份,木匣子放一份,又分别放回原处。
剩余的,挤吧挤吧,都塞储物空间里了。
他看了,那陶瓷罐子不是啥好玩意,但是那木匣子可是金丝楠木的,只可惜时间太仓促,他没办法毫无痕迹地把木匣子拿走。
再说那匣子太大,他比量了,空间剩余的地方放不下。
唉,可惜了了(翠屏语气)。
系统:……
忍了半天,终于等到沈铭恩仔仔细细地收拾打扫完现场,安全返回自己家,又在院子里点了一根香,解了方才迷香的药效,这才开口道:“宿主,我记得,你只是个大学生啊,你是从哪儿学的偷盗的本领的?”
那细致,那周到,若说不是积年老贼做派,系统都觉着亏心。
沈铭恩张口就来:“说的什么话,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给我道歉!”
系统憋了一肚子气,跑了。
再主动开口说话,它就是狗!
第二天一早,口袋里有了家底儿的沈铭恩兴冲冲地早起洗漱,一出门,先用鞋底子把香灰踩了几脚,混在了尘土里。
踪迹皆无啊。
他在水池子边儿没看见贾东旭,倒是遇见了又白又胖的贾张氏。
沈铭恩暗道一声好巧,手指轻弹,就将一粒小药丸弹到了这老虔婆嘴里。
弹指神通,再立新功!
为了尽快树立新中国人民群众正确的思想观价值观道德观,还是别让这贾张氏喊魂儿了。
他不爱听。
贾张氏眼前一花,就觉得一个黑乎乎地什么玩意儿,径直飞到了她嘴里,凉丝丝地直奔嗓子眼儿去了。
她还以为自己吞了什么飞虫,吓得一蹦三尺高,只是尖着嗓子嗷嗷半天,一个字都没喊出来。
可不是说不出来了嘛。
沈铭恩的哑药,一药一个准。
一大早就看到沈铭恩在害人的系统深深地后悔了。
他到底是绑定了什么神仙宿主啊!
培训世界的时候,他明明不这样啊!
那时候完全就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呀!
那边贾张氏说不出话,吐不出东西,已经开始急的抠嗓子拍大腿,原地转圈儿蹦跶了。
沈铭恩出来的早,这会儿池子旁边人多,好几个洗漱的,见贾张氏这样,还以为她犯什么疯病了,连忙过来拉住她,大声地道:“老嫂子,老嫂子你怎么啦?”
“贾嫂子,你能听见吗?”
“哎呀,这不是犯了羊癫疯吧?赶紧谁脱鞋塞她嘴里!”
也有大声喊贾东旭的:“小贾,小贾你妈犯病了,你快来看看!”
人一嚷嚷,很快前后院儿都凑过来看热闹。
这功夫贾东旭还在赖床,有人去拍他家窗户,他这才提着裤子,穿着个背心跑了出来,慌里慌张地道:“怎么了怎么了,我妈怎么了?”
贾张氏说不出话,一见着儿子,仿佛有了主心骨,比划了半天,大家伙儿帮着猜,贾东旭才弄明白:“虫子飞嘴里了,说不出话来了?”
贾张氏如释重负,一拍大腿,满脸: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
跟着忙活半天的邻居们:……
吓我们一跳!
有人失落地丢下手中的臭鞋。
有人给出主意:“喝点水顺顺呢?”
贾东旭立马不乐意了:“那不把毒虫子冲肚子里去了!再把我妈给药着怎么办,这都不能说话了,谁知道那虫子有什么毒性!”
贾张氏也怒目而视。
邻居们都不吱声了。
闻讯而来的易中海站出来道:“这样吧,东旭,你带着你妈,去医院检查一下,让医生瞧瞧,看能不能把虫子拿出来。”
贾东旭犯难:“师父,我刚升上一级工,要是这会儿请假,领导和同事们该怎么看我呀……”
这话把道德天尊易中海都干无语了。
他也没想到,昨天忽悠贾东旭的话,今日竟化作回旋镖,又飞了回来。
平时教导你工作上的事儿,怎么没见你记得这么清楚?
要有这记性,早升上一级钳工了,还用这么费劲!?
邻居们默默散开。
对啊,谁还不上班呢。
迟到可是要挨批的。
万一扣工资可惨了。
沈铭恩早就趁乱洗完了脸,溜边儿悄无声息地走了。
他可不想被道德天尊绑架,送贾张氏去医院。
至于贾张氏怎么办,那爱怎么办怎么办,跟他有什么关系。
沈铭恩做完早饭,正领着小丫头吃饭的功夫,后院儿又传来凄厉惊惧的喊声。
“死人啦,快来人呐,死人啦!!!”
听声音,应该是负责给聋老太太送饭的一大妈的。
沈铭恩心里暗自嘀咕:这肺活力挺强啊,不像是生不出孩子的样儿啊?
要不要她好好心,哪天送一大妈一粒生子丹?
说生就生,不用男人,自己一个就能生。
包生儿子的!
很快,街道办来人了,公安也来人了。
这可真是一个热闹的早晨啊。
热闹都是他们,沈铭恩什么也没有。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果然只觉得吵闹。
聋老太太是五保户,人没了,国家负责丧葬和财产接收。
沈铭恩也没去看看,领着何雨水出了大院儿,直奔轧钢厂,上班去了。
路上,何雨水一直盯着她哥猛瞧。
沈铭恩瞧了小丫头脑壳一记:“看你哥做什么,看路,摔一跤你就美了。”
何雨水小声儿道:“哥,后院老太太没了,你咋不去看看呢?”
沈铭恩严肃脸:“我去看什么,这会儿街道估计正清点老太太财产呢,咱过去,多添乱啊!万一缺啥少啥,怀疑到你哥头上怎么办?”
何雨水小脸一板:“对,咱们应该躲远点!”
沈铭恩揉揉妹妹小脑袋瓜:“等出殡的时候,哥领你去上炷香就完了,要是没这程序,咱们就鞠个躬。”
何雨水噘嘴,一脸不情愿:“她背后老骂我,骂的可难听了,我不想去。”
沈铭恩心里一梗,心说果然,这死老太太背后欺负过何雨水。
也就何雨柱那二傻子,把个死老太婆当老祖宗供着。
自己干脆利索地把她弄死,真是便宜死她了。
他安抚地搂着小丫头肩膀:“咱不跟死人计较,她都死了,你骂她,她也听不见。”
何雨水突然抬起头,小声儿地问他:“哥,世界上有鬼么?”
还没等沈铭恩想出来怎么忽悠,小丫头突然悠悠地叹了口气。
“应该是没有,要不然,咱妈怎么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沈铭恩麻爪。
还好小丫头自己低头掉了两颗金豆子,走了一会儿,就好了。
等到了食堂,已经乐呵呵地跟人打招呼了。
沈铭恩松了口气。
又觉得挺心疼。
没妈的孩子,可不就得自己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