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任大爷停止了笑声,突然开口道:“郝寡妇,好久不见啊!可曾记得我?”
那郝大娘满脸的惊吓,连连后退摇头。
那任大爷口中的女声继续说:“你不要以为我死了,你和这畜生就能好好生活了,看我不搅得你们生不如死!”
郝大娘战战兢兢的说:“当年,我和任老三是真心相爱,他根本就不爱你!”
“他不爱我,为何要和我结婚,岂不是误我终身?哼!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狗男女!若不是你们两个,我怎会死得那么惨?”那任大爷脸上的表情全是怨恨,咬牙切齿,像是要把这些年变鬼的磨难都吐露出来。
郝大娘说:“你如果当年不是来抓我们,你怎么会在回去的路上摔倒田里,摔到了要害而死呢!”
“哼,狗男女私通还有理由质问我了?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为我这些年受的苦报仇!”只见那任大爷举起手来就冲郝大娘冲了过去。
师父见状,呵斥了一声那女鬼:“休要胡闹,你已成鬼,不要再做那有违天道的事!”
那女鬼对师父说:“如果今天我一定要报仇雪恨呢?”
师父对那女鬼说:“你游荡人间这些年,你还没想明白吗?三界自有法则,他们伤害了你,他们自然会受到相应的报应,但是你若伤害他们,你便也会受到相应的报应。”
“那么多年了,他们依然活得好好的,怎么没看到报应呢?”那女鬼的面目越来越狰狞。
“我身为法师,管不了阳间的恩怨,管不了阴间的恩怨,但是可以管着阴阳之间的恩怨。你若在执迷不悟,我只有将你打散。”
师父随即掐起一个剑指,对着空中画起了符,两三秒一个符就画好了,只见师父将符直接打到那女鬼的周围,那女鬼“啊”一声,就从任大爷的身上下来。
那女鬼从任大爷身上下来的时候,全身越来越实体,身体也逐渐变成红色,显然已经是被他们两人给激怒了。
师父则先将那女鬼定住,再打开了他随身携带的法葫芦,在将那女鬼收入到了葫芦里,在将葫芦盖上盖子,整个动作就像他平日里喝酒那般丝滑。
我此时有些担心师父如果把自己平日里喝酒的葫芦和这法葫芦拿混了怎么办?
那郝大娘和任大爷,都在瑟瑟发抖。
郝大娘看见师父将那女鬼收入了宝葫芦里,一个劲儿的感谢师父。
师父查看了一下她那胖儿子的情况,说已无大碍,带着我和师兄准备回去。
任大爷被附体后精神非常的恍惚,师父去打招呼他根本就听不进去,一个劲自顾自的说着,“不是我,不是我,你不要怪我,你不要怪我,不是我害得你,不是我害的你。”
那郝大娘看样子是阳气足一些,即便是刚刚见了鬼,但精神头都比她老公好很多。
我和师兄跟着师父收拾完回家已是丑时了,路上,我们三人都一路无言。
第二日,我睡到了辰时。
起床后,我看见师兄和师父都已经在厅房早已吃完饭。我给祖师爷上了一炷香后,师父让我先吃早饭。
我边吃边想昨晚发生的事。
收拾完餐具,我见师父坐在太师椅上,悠闲的喝酒,我有些好奇的问:“师父,那郝大娘和任大爷当年的确是对不起那女鬼,为什么你不让那女鬼对付他们呢?”
师父喝了口葫芦的酒说:“当年他们在一起实属是违背道德,那何红的死,也的确是因为他们两个间接造成的。如果昨天我放任那何红杀了他们,何红就会变成青面鬼,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办法被超度了。”
“哦?杀过人的鬼,就会变成青色的吗?”我问。
师父喝了口酒,点了点头。
我继续问师父:“那郝大娘和任大爷会受到惩罚吗?”
师父摇摇头:“我并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为什么?”
师兄白了我一眼,“你哪那么多为什么啊?”
我恨了一眼师兄,我怀疑他针对我,但我没证据。
师父并没有理会我们俩的拌嘴:“如果你没有足够长的寿命,或者你看不完整这件事情的因果,是没办法根据一世的现象判断的。”
师父的话,我完全听不懂。
师父也并不着急我让我现在立马明白,只是说也许有一天我能明白,这也可能是我生命的意义。
我才不想管这些之乎者也的东西,现在我就想要吃好玩好喝好就行了。
师父看出了我的小心思,从他的房间里拿出了一大包零食给我,看得师兄直眼馋。
原来他之前出去是给我把我的学籍调到市里的学校了,之后我上学就需要和师兄一起去市里上学。
随后师父说,上学期间,白天需要学习学校的基本知识,晚上则是需要和师兄一起学习我们门派的内容。
那岂不是要给我累劈叉?!
师父他老人家白天倒是不需要学习,但是我白天需要上学啊!晚上还要学习,我哪有那么多精力啊!
就这样,我和师兄每日去市里上学,晚上和师兄一起回家。
师兄的成绩在学校里不怎么好,我记得有一次老师让请家长,师父去了学校回来后脸色有些不好,后来我偷听师父和师兄的对话,才知道,原来是老师想要师兄要么留级,要么转学,要么不要报名高考。
师父对师兄的要求其实不那么高,他对师兄说即便是以后他高考不好,也没有关系,学好他教的东西也一样能有口饭吃。
我边嗑瓜子边想,我就记得父母说过师父当年就曾睡过猪圈羊圈,现在不也发达了么?
师父果真是用亲身经历教学啊!我想着想着不自觉的嘻嘻笑出了声。
师父看我,一个戒尺敲我脑袋上,“哎哟,疼死我了,师父!”
“好好学习!你这次又考倒数,我就要打你了。”师父说。
“师父,你刚才不是说了嘛,学习不好就回来跟着你学手艺。”我捂着脑袋上的包说道。
“那是对你师兄,不是对你,你是另外一套标准。”师父又打了我一下。
气煞我也!不用怀疑,师父就是偏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
在我都快忘记上次郝大娘和任大爷的时候,我从师兄那里得到了任大爷暴毙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