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面是什么味道的,沈砚周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晴摇一直在他耳边喊他沈甜甜。
两个人回到酒店,沈砚周将人霸道地压在墙上,他危险的眸光眯着,“现在怎么不叫了?”
晴摇立马就老实了,乖乖地喊起了周爷。
沈砚周是个混不吝的,说话也难听极了,“现在就算是喊我爸爸也没用。”
“……”
—
晴摇不记得过去了多长时间,她只记得昏天黑地与天旋地转窒息感。
在这一方面,沈砚周向来强势霸道,占据绝对主导,根本不给晴摇任何犹豫拒绝的机会。
沈砚周将她揽入怀,嗓音哑着,流氓无赖般地道,“还没到最后一步呢。”
他尚存一丝理智,没有太禽兽,并没有越过最后一道雷池。
晴摇累得浑身没劲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乖顺得像只小猫儿一样,缩在沈砚周怀里。
她之前真得是太异想天开了。
竟然把沈砚周当做被驯服的狗。
哪有狗在床上咬人的啊!
这明明是一匹喂不熟的恶狼!
—
沈成益是从周陆朝与赵寻雁那里得知沈砚周和晴摇谈恋爱的。
他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去了沈砚周名下的别墅里。
沈砚周将晴摇送回学校,翘了节课,直接回别墅休息。
他原本是想休息的,一进门就见到沈成益坐在客厅,深觉晦气。
沈砚周看了眼门口的管家,“怎么把狗放进来了?”
管家大气不敢喘一下。
一个是沈家家主,一个是未来沈家家主,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沈成益一想到沈砚周和晴摇鬼混在了一起,胸腔中的怒火都快要喷出来了——
“你平时没个正行,我不管你,但是和晴摇谈恋爱这事,我必须得插手!”
“你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她给你提鞋都不配!”
沈成益并不认为沈砚周和晴摇谈恋爱是为了气他。
周家那两位二老都知道的事情,肯定不是简单过家家。
沈砚周像是没骨头似的坐在沙发上,腿肆无忌惮地翘在桌子上,狂妄至极。
“沈总,你以为你的儿子是什么香饽饽啊?臭名远扬的混蛋浪子,一事无成的啃爹佬!”
“我和人家姑娘,是我高攀,是我配不上人家!”
沈砚周娴熟地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他眸光眯着,“我不是你,年老色衰,糟老头子一个,吸引到的也只有拜金女,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唯利是图。”
试着,他弯唇笑,“不过,也能理解沈总,年纪一大把了,也只能用钱拴住女人,所以看到别人收获爱情的时候,总是眼红。”
沈砚周将燃尽了烟随意地扔在地上,眸光晦暗地碾灭。
“别墅进了脏东西,送给沈总了。”
话音落,便扬长而去。
他厌恶沈成益,已经厌恶到深恶痛绝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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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二老一直催促着沈砚周带女朋友来家里吃饭。
沈砚周担心晴摇不自在,一直三推四阻。
但二老一直坚持,甚至表露出央求的姿态。
有次打来电话时,晴摇就在旁边。
沈砚周怕晴摇为难,直接拒了。
晴摇心软,见不得老人苦苦哀求,她对沈砚周说,“不过是吃个饭,又不会少块肉。”
沈砚周将她揽入怀,弯着唇角调笑,“说得也是,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
这话弄得晴摇羞赧极了。
周家二老请了京华最出名的厨子做了一大桌子佳肴。
周家是书香门第,院落装潢古风古色,宛若苏州园林。
当晴摇看到楠木嵌螺圆桌上的佳肴时,误以为闯入了古装剧拍摄剧组。
她有点被中式奢华震撼住了。
周家二老没有拿架子,非常和善亲近,对晴摇有一种打心眼里的喜欢。
饭后,赵寻雁拉着晴摇喝下去茶。
而沈砚周则与周陆朝下棋对弈。
沈砚周的棋艺是周陆朝手把手教的,并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每次都把周陆朝杀得片甲不留。
可这次,沈砚周人在心不在,棋下得乱七八糟。
周陆朝抬眼看他,“我爱人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家女朋友不会受欺负的。”
周家二老的恩爱程度,在京圈那是出了名的。
周陆朝更是京圈顶级妻奴,如今七八十了,总是将“我爱人”、“寻雁宝”、“小宝”等等暧昧亲昵的称呼挂在嘴边。
沈砚周败局已定,索性直接摆烂了。
另一边。
赵寻雁拿着沈砚周小时候的照片给晴摇看。
沈砚周刚生起来时,胖乎的,像个小肉团。
十岁以前,沈砚周照片上笑容特别多,好像每天都有值得高兴的事情。
而十岁以后,沈砚周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与他合照最多的妈妈也消失不见了。
赵寻雁保存这些照片不仅仅是保存外孙的童年,更是想要留住她女儿在这世界上的遗物。
她手指摩挲着七岁沈砚周旁边周夕照的眉眼,笑着道,“甜甜随他妈,从小长得就眉清目秀的,像个小姑娘。”
晴摇笑着,“卷毛儿的沈砚周有点可爱。”
七岁以前,沈砚周的头发是齐耳卷毛儿,周夕照把他当小女孩打扮,甚至会给他穿小裙子。
赵寻雁拉住晴摇的手,“他妈妈走后,他性情大变,虽然在我和老头子面前装得还和以前一样,但我们都能看出来,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外婆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给你压力。”
“而是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些。”
“沈甜甜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女孩,外婆能看出来,他真得很喜欢你,想结婚的那种喜欢。”
“只是他家庭经过巨大的变故,性情上难免有些古怪,摇摇如果哪天忍受不了了,也不用顾及太多,和他分了就行。”
赵寻雁从不是悲观主义,可自从女儿去世,外孙性情大变后,她便成了悲观主义。
凡事都会想到最差的后果。
晴摇不敢说永远。
因为永远这个承诺太沉重了。
所以她坚定地看向赵寻雁,“只要沈砚周还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他。”
这大抵就是恋爱者内心的真实写照。
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在。
就在这时,沈砚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混不吝地扬了下眉,“偷摸说什么情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