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摇真要怀疑这人是装醉了。
简直比清醒时还要更加无理取闹。
晴摇想,这人都已经醉了,她假装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应该没关系吧。
想虽然是这么想的。
但大少爷像是专门来为难晴摇似的,揉了揉她的腰,“不如亲我一下。”
晴摇怔住了。
这人不仅比清醒时更无理取闹,还更加狂野。
长得帅,想得还美!
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呗!
晴摇挣扎着,想要挣脱这朵霸王花的束缚,却发现这人抱得更紧了。
“你别仗着自己喝高了,就耍流氓!”
晴摇现在脑子里有个想法,那就是趁他喝醉,狠狠教训他这没有分寸耍流氓的傻逼举动。
将他摁在地板上,狠狠摩擦。
撩人不自知的花蝴蝶!
沈砚周振振有词,“朋友之间,亲个嘴,怎么了?”
“……”
“……”
“……!!!”
你他妈要不要听听你到底在说什么逼话啊!
死渣男,玩起来唇友谊真是得心应手的!
晴摇狠狠地压了他一下,发泄着自己对他的不满。
她真是瞎了狗眼了!
才会喜欢上沈砚周!
沈砚周这个人,真是浪到了骨子里,今天哪怕是只小狗扑到他怀里,他都会孔雀开屏似的索吻!
随时随地不忘散发他那无处安放的魅力。
沈砚周沉默了良久,直到晴摇以为他睡着了,准备移开他那犯贱越界的大猪蹄子时,他像只落水小狗一般——
“为什么没有人爱我。”
声音很低,很浅。
绵软得不像是沈砚周会发出的声音。
嗓音里尽是可怜与无助,像极了晴摇邻居家可怜巴巴的大黄狗,蜷缩在她脚边,卖惨求怜爱。
晴摇仰着脖子,看向他,只见他低垂的眼眸间满是脆弱无害。
沈砚周鲜有这样的眼神。
他向来是狂妄自大,眼底没有一丝温情,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晴摇以前只是觉得沈砚周就是单纯地浪,从小顺风顺水惯了,不懂得珍惜。
可现在她仿佛对沈砚周有了个更加深刻的了解。
从未得到过爱的人,还奢望他爱什么人呢。
他根本不懂爱。
…
沈砚周就这么伴着醉意与酸楚睡着了。
晴摇不知道明天他醒来后,悲伤后知后觉地席卷而来,他会不会想起今晚的种种。
但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给这个可怜的小男孩一个吻。
晴摇内心里是不敢亲沈砚周的,一个劲儿地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亲沈砚周,那无异于摸老虎屁股,风险挺大的。
一般人发现女生偷亲,可能会揶揄调侃几句。
沈少爷可不是一般人,估计会为了不让自己吃亏,摁住她,然后亲回来。
晴摇以视死如归的心态双手撑在沙发沿边上,视死如归地闭上眼,轻轻地在沈砚周脸颊上落下一吻。
那吻,像是羽毛一样轻。
吻上去的时候,晴摇脑子一片空白,停止了思考。
里写着,亲吻初恋就像是吃了一颗世界上最甜的糖。
晴摇轻轻地舔了下唇。
除了心跳如雷,脸红得要爆炸,为什么没有甜蜜的感觉!
沈砚周像是感知到了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绯红的唇瓣翕动着,耳尖红透了。
晴摇心想,亲都亲了,那就亲个彻底!
花蝴蝶抱了她那么多下,她多亲一下,怎么了!
这不是应该的嘛!
晴摇越想越觉得自己太应该亲一下沈砚周了,否则就亏了。
她闭上眼眸,轻轻地吻了下沈砚周的唇。
原本计划的是亲一下。
一下,就好了,亲完就跑。
但花蝴蝶像是感知到了有人在偷吃他豆腐,热烈而又凶猛地回应晴摇。
麻木酸涩的感觉从晴摇的舌尖蔓延开来,她整个口腔内都充斥着酒精和薄荷的混杂气味。
像是喝了一杯特调的薄荷鸡尾酒,淡淡的辛辣,回甘却是无穷的。
…
少女将年少时的暗恋毫无保留地给予她的少年。
这是她全部的爱了。
都给沈砚周了。
…
沈砚周从一场混乱的梦中醒来。
他狼狈且憋屈地从沙发上起来,仰着脖颈,转了下后颈,身上的毯子顺势下滑,一直滑到了胯骨处。
明明是每天早上正常的反应。
可沈砚周今日却无比烦躁,他将毯子扔到一边,低骂了声。
落在地面上的毯子正好翻折了两下,露出了一小块比周遭颜色都要深的地方。
沈砚周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他烦闷地走进洗澡间,准备用凉水冲刷掉这诡异的反应。
他已经不奢望这反应能够自动消解下去了。
水流冲向他的那一刻,昨晚那美梦里的一切都鲜活了起来——
他拥着女孩,宽厚的手掌游走,丝毫不吝啬自己那铺天盖地的亲吻。
女孩从一开始地欲拒还羞,到后来的顺从与享受。
衣料摩擦声逐渐减弱,只剩下彼此的亲昵与暧昧声。
他太过于急切,女孩吃痛地往他怀里钻。
他垂眸看向女孩,绅士风度地搂住她,安抚着。
那女孩的脸,清晰赫然——
是晴摇。
沈砚周慌乱地关了花洒,呼吸急促起来,抬起头将湿乱的头发往后拢,恣意邪肆,形成了略带轻狂气的大背头。
沈砚周的青春期里叛逆狂妄的,没有什么心动脸红的对象。
有的只是天天打架被叫家长,翻墙逃课去网吧玩,次次成绩垫底,桀骜不驯顶撞老师,将学校闹翻,给沈成益添堵。
只要看到沈成益气得火冒三丈,沈砚周能开心一整天。
高中时,学校严禁早恋。
但其实只要不闹到老师面前,没人管你这个。
沈砚周次次都把事闹得特别大,也不觉得丢脸。
学校的八卦更是劲爆,甚至传有女生为他堕过胎。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任由谣言疯长。
那个时候的他,很混也很幼稚,什么都不管,只要能把沈成益气进医院里就行。
受父母爱情的影响,沈成益从未认为这世间有什么神仙眷侣。
都是他妈唬人的。
男的图女的那二两肉,女的图男的能给自己带来面子。
互相利用罢了。
什么凄美的爱情故事都特么去见鬼吧!
狗屁一样的东西!
他对爱情嗤之以鼻,甚至很瞧不上。
对女人也没啥兴趣,觉得都一个样儿,像是复制粘贴一样的面孔,俗不可耐。
闵临甚至一度怀疑这小子不喜欢女人。
沈砚周将他摁在地板上,粗暴地教训了一顿,闵临才信这小子性取向正常。
但闵临认为这小子有点故作清高了,尤其是,当大家都热衷于看小片儿,围在一起讨论女生的身材时,沈砚周只会在一旁骂他们——
“思春的傻狗!”
闵临笑骂他,“你个狗,等哪天真遇到个喜欢得不得了小女孩,估计会上赶着舔。”
沈砚周这人待人接物都是冷漠疏离的,但真要是喜欢上了谁,那指定是认准了一辈子的事,掏心掏肺还掏钱地对他好。
少年敲了敲烟灰,狂妄邪肆,“老子有出息。”
“没给人当狗的癖好。”